我轉身欲走，鐵命又呼喊。
“師父，不要讨厭命好不好？爲什麽會被讨厭呢？命，不信，如果是真讨厭命，師父當初又怎麽會将命給救活？”
“……”救人不過舉手之勞，與讨不讨厭何幹。
鐵命：“那個時侯, 人人都以爲命已死，若是沒有師父，就沒有現在的命。師父嫌棄命，一定是因爲命太笨了，命，笨不是傻，師父不要嫌棄命好不好，命，一定會給師父争光，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命，不傻。”
“沒有嫌棄誰，隻是不收弟子。”
“師父就是嫌棄命傻，他們都叫命爲傻子，但是，命，真的不傻……”
再多說也解釋不清楚，我自動屏蔽了聲音，看向牡丹，她眼睛紅紅的腫着，時間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她還沒有忘記難過傷心, “牡丹……”
牡丹茫然的擡起眼眸，“師父。”
我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忘了該說些什麽，又能說些什麽，我連自己的弟子都不能保護，不能爲之報仇，她有怨念，我也無話可說。
我放軟了些語氣：“好好的修煉吧，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了，你隻要相信雲祁會回來，終有一天會回來。”
牡丹未待開口，眸中淚水已先滴落：“還能相見嗎？早已等的望眼欲穿，等到無數個日月昏暗，師父真的不是在騙牡丹嗎？”
“……，耐心等待，會有結果。”
她又悲傷呢喃：“八百年了，都八百年了他還沒有來，還需多久的耐心？他再不回來，牡丹都快記不住他的模樣了, 假如有一天忘記了怎麽辦？”
“……，那就好好修煉，修行無歲月，一夢已是千年。”我勸說之言，連自己都感到蒼白無力。
牡丹：“師父，難道你就這樣原諒他了嗎？或許雲祁會在某一天回來了。但是，萱兒，芍藥兩位小師妹的命卻沒了，永遠的沒有了，她們就該這樣被抹去嗎？也不用給個說法嗎？”
事情已經如此，我又能怎樣？說什麽也都是空話，并不能讓她們活過來。
“師父！”牡丹凄聲呼喊。
我不知道還能如何勸她，面對她，我隻有狼狽的愧疚，痛心的難安。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不能深思，不願細想，我縮地成寸，帶着小阿衡去了尉遲府。
那邊，牡丹望着我離開的方向，在放聲痛哭，悲傷呼喊：“師父！小師妹死的那麽凄慘，而你爲什麽對此不聞不問？你告訴我爲什麽會這樣？大師伯那麽可憎，你不能這樣偏心，你教牡丹的道理難道全都隻是空話嗎？若是牡丹不在了，是不是也如萱兒和芍藥一樣的下場，也是被抹了個幹淨，不留半絲痕迹？”
牡丹：“大師伯就是人人恐懼的惡魔之眼，師父爲什麽不鎮壓他？卻又放他出來了！雲祁、雲萱、芍藥，全都被他害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他爲什麽還不死？師父，你不能這樣偏心！”
冰生：“牡丹少主！”
牡丹淩厲擡眼：“怎麽？你也想對我動手？”
“不敢，牡丹少主不要讓主上爲難。”
“大師伯就是惡魔之眼，還不能說了嗎？”
冰生：“牡丹少主慎言，幾位少主罹難，主上已經很難過了，你身爲她的弟子，不爲她分憂就罷了，卻還要在她傷口上撒鹽，腌疼她的心，你于心何忍？你不能因爲自己痛苦，師父也必須得與你一樣痛不欲生，這是你身爲弟子該做的事嗎？”
牡丹無話可說，悲傷放聲痛哭。
“啊！……”
我不願意深思的疼痛都被牡丹一一揭開，展現出血淋淋無法治愈的傷口，牡丹說的沒有錯，我爲了他一人，而負盡天下人，如果沒有我的助孽，何有後來的悲傷……
他力量強橫，做錯了事也無所愄懼，能鎮壓他的那個人也隻有我。然，我卻沉寂悄無聲息，至今未給出滿意的交待，如今出現鐵命的挑戰，卻又令自己很不舒服，終歸還是私心深重。
心應在正中，私心偏離了原有的位置上，便會被壓抑着窒息，甚至是絕望。
“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尉遲夫婦被驚吓住，恐慌着派人去請郎中，小小郎中豈能醫治好我的心病。
我躺到床上，把人都打發了出去。我想甯靜，但是，心又怎能安甯的下來。
百花城那邊，牡丹傷心了一會，便飛進懸浮宮繼續去修煉了，誓要打敗惡魔之眼。
鐵命也跟了過去，躍上懸浮宮。冰生突然出手，一鞭子把他抽飛，那一鞭子抽出的氣勢，如旋風卷落葉一般，把鐵命直接甩出了百花城外。
冰生又飛身追擊了過去，提鞭輕飄飄落在城頭之上，他向下睨了一眼，又揚鞭隔空鞭打鐵命，神鞭頸力破空裂石，抽的那處整個地面都碎成了無數裂紋，再鞭下去，碎裂的整地面都将會分崩離析。
鐵命惱怒大喊：“住手，你爲何用鞭子抽我！你還抽，你給我等着！看師父和牡丹姐姐怎麽教訓你！”
冰生面無表情：“留下寶甲，放你離開百花城。”
鐵命：“你要以下犯上！你這惡奴也欺負我傻，我告訴你，命，一點都不傻，你敢傷我一下試試，這寶甲是我師父賜予的你也敢搶，你這惡奴好大的膽子！”
“師父？我家主上可沒有承認你這個弟子，”冰生依舊冷漠，面無表情：“不知所謂，打的就是你這種忘恩負意之流，傷你又如何？”
鐵命眼睜睜看着長鞭一下又一下抽到身上無法躲避，鞭子靈活猶如長了眼的毒蛇，似幽冥索命的纏魂，擺不脫逃不掉，雖然有寶甲護體，被神鞭狠抽也還是非常疼痛，隻能逃命四處亂竄。
但是，冰生想要的寶甲還沒到手，怎麽允許對方輕易逃走，再鞭打下去，又怕弄傷了寶甲，他收起了長鞭，面無表情祭出索魂絲，把已經逃出一段路程的鐵命團團圍困住，讓他插翅難逃。
鐵命大喊：“惡奴，有本事單挑！用這許多破絲纏人，命，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