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鍾離,你殺人了!這,這是犯法的!”楚思思啰嗦着走了過來,說話也變得結巴,不過她還敢靠近過來,可見她對鍾離的确非常信任,如果殺人者是旁人,說不定她早就轉身逃跑了。
“隻是輕微休克,加上持續失血,人還沒死呢。”鍾離剛剛已經檢查過,雖然白人男子的腹部還在流血,但傷口隻是不大不小,一時三刻還死不了,不過還是要趕緊止血,不然真的讓他死了,鍾離再想審問就來不及了。
“你還在那裏傻站着幹什麽,不抓緊時間幫他包紮止血,那他就真的沒救了。”雖然楚思思有點蠢萌,不過這姑娘好歹學過護理,包紮傷口肯定可以,鍾離便開口叫她過來幫忙救人。
“哦,哦,我馬上處理。”楚思思總算聰明了一回,聽明白了鍾離的意思,趕緊把背囊放下,随即拿出小型救生箱,再拿出裏面的醫用紗布,然後蹲在那白人男子旁邊,幫他進行止血處理。
楚思思沒有說謊,她的确是學過護理專業,雖然動作不快,手法也有點生疏,但基本的步驟和方法都沒錯,以後隻要多嘗試幾次,估計就會好多了。
趁着楚思思幫白人男子進行包紮,驚魂未定的梁雪雲也回過神來,一步一步地慢慢走過來,不過在距離鍾離四五米遠的地方就停住了。
這是一個疏遠和防備的距離,即便梁雪雲沒有說什麽或是做什麽,單單從這細微的動作,鍾離就開始看出,空姐在心底之中對他很不信任,特别是在他開槍射傷人之後,這個隔膜尤爲明顯。
要知道楚思思在發現他射傷人之後,就算心中再怎麽驚慌,還是選擇信任他,沒有産生絲毫不信任的情緒,這樣一對比,鍾離對兩人的觀感自然也不同。
鍾離本就對梁雪雲沒有什麽好感,現在見到她開始疏遠自己,更是添了幾分厭惡,隻不過他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完完全全騙過了梁雪雲。
“我剛剛在樓上就看到你們回來,同時還發現這個人偷偷跟在你們身後,擔心他會對你們不利,而且當時的情況很危急,我隻能提前出手打傷他。”
趁着楚思思在幫白人男子止血,鍾離便開始解釋他開槍的原因,這番說話并不是說給楚思思聽的,這個姑娘很信任他,就算不解釋也沒什麽大不了。
最主要的目标是梁雪雲,鍾離還需要她作爲備用的炮灰,而解釋清楚原因,自然是不想她提防自己,否則就不能忽悠她去送死了。
“啊?有這麽一回事?”正在包紮的楚思思愣了愣,滿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梁雪雲也開口追問道。
“你們兩個回來的時候,可能聊得太開心了,沒有小心觀察身後的情況,這個人利用各種雜物遮蓋身影,一直跟在你們後面,保持着幾十米的距離,估計是從市中心就開始盯上你們。”
雖然沒有直接批評兩個美女,但鍾離的這番說話,也間接提醒了她們,正因爲她們隻顧着聊天,才會忽略了身後跟蹤的人,我是在幫你們補過。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有人跟蹤我們。”楚思思的性格一向都是服從居多,加上也覺得自己不夠小心,自然是第一時間就道歉。
“是我們大意了。”梁雪雲也服了一句軟。
“這裏不是我們原來生活的世界,我們一舉一動都要格外注意,何況這座城市裏每個人到了晚上,都可能化身爲罪犯,更應該小心行事。”畢竟是開槍射傷人,鍾離并不認爲單單一句說話,就能讓梁雪雲放松對他的警惕。
“這個人既然跟蹤你們,肯定不會是好人,如果我不提前制服他,到時候受傷害的就會是你們。”鍾離繼續引導着兩個美女,讓她們從心底認爲,他開槍并不是他足夠冷酷,而是爲了保護她們。
“那這個人被制服了,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楚思思已經完成了止血處理,因爲腹部受的是貫穿傷,不需要取出子彈,工作方便了很多,這時候她正在幫白人男子纏繞紗布。
“不能确定,等一下還要審問這個人,我擔心他還有别的同夥,所以我剛剛隻是射傷他,如果真的讓他死了,再想審問就不行了。”
鍾離開槍之前就考慮好了,不能直接殺了白人男子,一方面不能讓兩個美女覺得他冷血殘忍,另一方面就是問出這個人背後還有沒有别的同夥。
“那如果他還有同夥呢?我們要怎麽辦?”梁雪雲心中也覺得害怕,同時還有一絲慶幸,如果不是鍾離提前發現有人跟蹤,那她還傻乎乎地回到昨晚的地方藏身,晚上說不定就會被人一窩端了。
“如果真的有同夥,那這裏可能就不安全了,我們就要找另外的地方躲藏。”鍾離看了看天上,沉吟着說道:“不過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想要找别的有瓦遮頭的地方,估計是不可能了,隻能将就着在野外露宿一晚。”
“露宿?那不行。”梁雪雲立刻搖頭反對,“這個人不知道我們住在哪座樓,就算不換地方藏身,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吧?”
之所以會這麽快就反對,自然是梁雪雲好不容易适應了這裏的髒亂環境,如果要她在外面露宿,條件和環境比這裏更加惡劣,讓她如何能夠同意。
頭發長見識短!鍾離心中暗罵這個女人愚蠢,但嘴上卻是溫和地勸說道:“這個人跟蹤過來的時候,可能在沿路上已經留下标記,指引他的同夥找來,而這片區域又不大,隻要十多個人就能封鎖起來,到時候再想逃就沒有機會。”
“那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躲藏吧。”楚思思自然是無條件支持,更何況鍾離說得很有道理,根本就沒有反駁的理據。
聽到楚思思的說話,梁雪雲心中無名火起,就不能支持我一次嗎?什麽都聽鍾離的,他是你的誰啊?!
沒有繼續等梁雪雲慢慢思考,鍾離發現楚思思已經完成了腹部的包紮,轉而想要處理大腿的傷口,便伸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鍾離可沒有拯救白人男子的打算,之所以讓楚思思幫他把腹部的傷口止血,隻是不希望他流血過多而身亡而已。
隻要問完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鍾離自然懶得管這個人的死活,大腿位置這麽多肉,就算不處理也不會這麽快死人,無謂浪費紗布和藥物。
因爲擔心白人男子會奮起反抗,鍾離讓楚思思稍微退後一點,然後半蹲在對方身後,左手輕輕抵住對方右大腿的傷口上面,隻要他一有什麽異動,馬上就大力按下去,絕對痛得他懷疑人生。
右手用力抽了白人男子一巴掌,然後倒了一點水在對方的臉上,鍾離便見到對方的身體動了動,眼睛随之慢慢睜開。
白人男子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處境,臉上也浮現出一絲驚慌,不過被人壓在地上,同時身體傳來的疼痛,讓他一時半刻沒有反抗的力氣。
“快點放了我,我是威利的手下,如果讓他知道你們敢弄傷他的手下,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白人男子聲音沙啞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爲受傷讓他疼痛不已,以緻說話速度有所下降,鍾離還未必聽得清他的意思。
楚思思的英語明顯不好,勉強聽清楚了幾個單詞,可惜一整句說話的意思,卻是完全不明白,隻好一臉疑惑看着鍾離,等待着他的翻譯。
梁雪雲則要比楚思思好多了,畢竟她是跑外國航線的空姐,英語肯定是必定要掌握的,聽說技巧比鍾離還要強,自然完全聽清了。
“我跟你們說,我隻是過來偵查的,等一下還有人過來接應,如果你們現在幫我治療,我等一下就裝作被其他人射傷,放過你們一次,怎麽樣?”
白人男子清楚明白,自己的小命就在别人的手中,就算說話之中帶着威脅,但也沒有太猖狂,反而多了一絲商量的語氣。
“你們兩個女人一進入我們的勢力範圍,就被威利老大看上,很多人都記住你們的相貌,所以不要想着逃。如果保住我的性命,我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你們隻要再次進入城市,馬上就會被盯上,他們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輕輕歎了一口氣,鍾離也是覺得無奈,美女果然就是麻煩,難怪古人經常都說,紅顔禍水,美女是禍害的根源。
本來梁雪雲還心存僥幸,希望鍾離的猜測有誤,這個人也許隻是獨自犯案,并沒有任何同夥,到時候就不需要去别的地方躲藏,可惜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他說他是威利的手下,應該是市中心那裏的某個大佬,也不知道勢力有多大,後面還會派别的手下過來。”鍾離簡單地把說話翻譯給楚思思。
“啊?還有人會過來,這裏肯定不安全,那我們快點走吧。”楚思思可不像梁雪雲那樣嬌生慣養,就算在荒山野嶺露宿,她也能夠接受。
可能是因爲她母親的教導,楚思思身上多多少少也帶着一些島國女子的習性,對于崇敬的男性非常信服,自然第一時間認同鍾離之前的提議。
梁雪雲這時候也沒有再反駁,她隻是有點任性和嬌縱,但并不代表她蠢,既然白人男子還有同伴,她也會害怕其他人會找過來,自然不會再待在這裏。
“你們先上去收拾一下東西,順便幫我把背包拿下來,我在這裏看着,十五分鍾之後就集合離開,有問題嗎?”鍾離剛剛在上面就發現,兩個美女早上出去的時候,并沒有帶走所有東西,現在自然要給她們收拾的時間。
況且鍾離還要獨自審問白人男子,不論是提問的問題,還是審訊的手段,他都不想讓兩個美女見到,正好用這個借口騙走她們。
梁雪雲沒有發現鍾離的用心,和楚思思一起點點頭,便向着樓上走去。
看着兩個美女消失在樓道裏面,鍾離便把目光轉向身下的白人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希望這家夥不要太硬氣,因爲他想出來的折磨方法,可是按照華夏古代的酷刑而改造出來的,說不定在重傷的情況下,這家夥會承受不住而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