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海看到這一幕後也是冷汗直冒,他萬萬沒想到段雲如此的強勢,根本就沒有一點把所長放在眼裏的意思,眼見吳國濤神色不對,感覺自己和段雲馬上要倒大黴。
然而現實的情況的是,吳國濤雖然滿臉怒容,但這次段雲帽子扣的實在太大,他确實一時想不到什麽可以辯駁的理由。
而且軍中無戲言,軍令狀立下的内容那就是命令,任何人違反命令,都是會受到上級嚴懲的!
更何況段雲是個‘關系戶’, 當初研究院的院長都要給他說話,如果這件事真的捅上去的話,自己多半也是讨不到好的。
吳國濤畢竟是已經成了精的老江湖,知道自己現在發火隻會讓事情越來越大,于是很快就強行壓抑住了心頭的怒火,故作鎮靜的端起了茶杯,對段雲淡淡的說道:“那你想怎麽辦?”
“很簡單,讓所有人都撤回來,按照我之前的制定好排班制度上下班,除了我的命令,其他人不得再調遣這些工作人員!”段雲很幹脆的說道。
“段雲,我和你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吳國濤面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隻聽他接着說道:“其實我們這樣安排,也是爲了幫你,李副所長那裏的工作進度已經臨近完成了,你是立下軍令狀沒錯,但如果真的完不成任務的話,那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而如果李副所長完成任務的話,上級也就沒那麽生氣了,說不定還會給你嘉獎的,畢竟咱們都是一個研究所的……”
“快拉倒吧,吳所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麽?”段雲顯然對吳國濤的這套說辭不以爲然,隻聽他接着說道:“李副所長他項目組的科研成果與我有什麽關系,到時候功勞還不是你們的,處罰是我的?你們的想法我很明白,倘若李副所長成功了,功勞都是他的,我一點好處撈不到,可如果李副所長失敗了,軍令狀的事情讓我一個人背鍋,我說的沒錯吧?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麽聊齋啊……”
通常段雲是不會輕易和他人翻臉的,但這次吳國濤和李樹平和他玩這手陰招,段雲也是一肚子火,自然也是不會買賬的,索性直接撕破了臉皮,和吳國濤正面攤牌!
何況段雲和所裏其他員工不同,他根本就不怕吳國濤給他穿小鞋,畢竟段雲來這個研究所不是爲了這裏的公司待遇,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搞出一些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爲自己将來的仕途鋪路,況且身後有楊老這樣的大靠山,段雲底氣十足,吳國濤李樹平這樣的人,在他看來隻不過是個想擋路的蝦兵蟹将而已。
“段雲,注意你說話的态度!”就算吳國濤修養再好,被段雲這番冷嘲熱諷揭穿意圖後,也是氣的面色鐵青,他自從擔任407所所長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 敢和他這麽說話的,所以當即站起身子,對段雲吼道:“你别呂洞賓打狗不識好人心!我是爲了大局考慮……”
“爲了大局是吧?那我是所裏的一員,也是大局的一部分吧?”段雲見狀拍了拍辦公桌上的那張軍令狀,說道:“既然你是爲了我好,不想讓我被上級責罰,那你幹脆就這張軍令狀加上一條,如果任務失敗,你或者李副所長來承擔責任,你敢麽!?”
“ 這是軍令狀,怎麽可能擅自更改,更何況這張軍令狀已經上交到上級了,這可不是兒戲,能随便更改變動的!”吳國濤厲聲說道。
“你也知道軍令狀不是兒戲啊!?”段雲冷笑了一聲,說道:“那爲什麽軍令狀上明明白白寫着所裏人員歸我調遣,而你們轉頭就把我的權利架空,你這是在藐視上級,藐視軍規麽!?”
“我……”吳國濤再次被段雲說的啞口無言,他沒想到段雲言詞居然如此犀利強硬,而且有理有據,讓他完全沒有辯駁的餘地。
“我現在就要所有員工重新按我的排班進行工作,如果中午之前吳所長您做不到的話,這份軍令狀就算你最先違規了,我會向上級彙報,至于軍方上級會如何處置,那就與我無關了。”段雲直視着吳國濤說道。
“ 你……你等一下。”吳國濤聞言,再次強行壓抑住了心頭的怒火。
盡管他此時内心怒火中燒,但好歹頭腦還是有着幾分清醒的,吳國濤也知道,段雲是有大靠山的,如果違反軍令狀這件事一旦被捅開後,自己搞不好是要撤職問責的!
一咬牙,吳國濤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内部号碼後,對着話筒說道:“老李,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聽到電話那頭應了一聲後,吳國濤随即挂上了電話。
段雲見狀,這才重新一屁股坐回到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神情相當的悠哉。
而此時旁邊站着的王海則有些雙腿發抖了。
他萬萬沒想到段雲剛才敢如此強勢的和吳國濤争執,而且似乎還占了上風,這簡直讓他匪夷所思。
但無論如何,王海始終還是對吳國濤和李樹林兩個領導心存敬畏的,眼見吳國濤臉上難看,他此刻也是吓得不輕。
五分鍾後,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副所長李樹平走了進來。
看到段雲也在辦公室中,李樹平目光先是一怔,随即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在段雲離開的這幾天,他也曾經悄悄的去他微機室查看過段雲的電腦,但裏面除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掃雷的遊戲,甚至連c語言編輯器度沒有!
這讓李樹平更加的确定,段雲這段時間根本就是混子日的,對自己的項目毫無競争的實力。
而且李樹平本人也有着很重的私心,他爲了能獲得上級的重獎,根本就不在乎所裏年輕員工的身體健康,甚至在他看來,員工不加班,這本身就是一種‘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