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波對着場地中正在訓練球員的一個中年男子喊了一聲。
“哎!” 那中年男子聞言,随即轉身快步走向了高波。
這名中年被稱作老周的中年男子明叫周海龍,以前是高波在省隊踢球時的隊友,兩人年齡相仿。
雖然同樣是職業球員,但周海龍遠沒有高波那麽好的技術和名氣,後來因爲在一場比賽中受傷,最終早早挂靴退役。
其後的幾年,轉行成爲一名體校老師的周海龍混的并不如意,生性耿直而又不懂圓通的周海龍自然吃不開,趕上那年頭國家體制改革,直接被體校列入了第一批的下崗名單。
被開除出體制的周海龍期間也擺過地攤,打工零工,但也隻是勉強維持生計而已,生活幾近落魄。
而與此同時,高波結束了自己輝煌的國足生涯退役後,人生則再次迎來了一波輝煌,從省足球隊的技術總監一直平步青雲,一直坐到了現今的足管中心主任,有錢有權,混的風生水起。
後來在一次當年省隊成員聚會的時候,高波得知了周海龍的近況不佳,而他此時也正有心思組建自己的球隊,旦卻苦于手下無人可用,于是就‘拉’了周海龍一把,将他特聘到省隊自己手下當了一名青年隊的教練,負責日常訓練省足球二隊,也就是高波現今實際掌控的私人球隊。
周海龍重新被吸納如‘體制’後,對高波也是感激至極,平時在工作上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雖然說如今高波的這支球隊在乙級聯賽中名次隻能算是中遊,但以這支球隊的資金投入和人員構成來看,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實屬不易,所以高波本人對周海龍的工作還是相當滿意的。
“ 老周,今天我給你帶來一個新人,這孩子名叫段雲,是我之前在河陽中學生足球賽上挖掘的一個好苗子,已經和我簽了工作合同,等一下你給他安排下訓練和日常住宿,待遇就按……一線球員的标準來吧。”高波看到周海龍走來後,拍了拍段雲的肩膀對周海龍說道。
“這個……”周海龍看了段雲一眼後,眉頭一皺對高波說道:“高主任,咱們球隊球員的待遇都是有嚴格規定的,一個新人尚且還沒有正式進入一線隊之前,就給最好的住宿和補貼,這個……不太好吧?”
盡管高波已經發了話,但生性耿直的周海波顯然對自己頂頭上司和恩人的決定有些異議,在他看來,球隊的管理應該嚴格按規矩 辦事,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這才是周海波眼中的成功之道。
“這個球員不一般,是個難得的人才,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高波顯然已經對周海龍的耿直已經習以爲常,隻見他轉頭對段雲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球隊的主教練周海龍,以前也是我的隊友,國字号的球員,你以後的日常訓練生活就聽他安排好了。”
“周教練您好!”段雲聞言,笑着對周海龍伸出了手。
周海龍見狀,也禮貌的和段雲握了握手,但臉上則閃過了一抹不屑。
周海龍對待工作是個眼裏揉不得半點沙子的人,通常他的這隻球隊成員的選拔,基本上都是通過在省城北原的體校中擇優錄取的,期間還要經過好幾次的篩選和淘汰才能最終進入這隻球隊,而像段雲這樣直接領來的,根本就沒有經過任何選拔程序的新人直接簽合同進入球隊的編制,顯然是走了‘後門’的。
将近十年的職業球員生涯,周海龍見過太多足球圈的龌蹉和陰暗,國足在世界足壇戰績一直不佳爲人诟病,一方面是國内青訓體質基礎差,另外一方面就是足協高層腐敗受賄現象嚴重,有些進入國家隊的球員其實水平根本不到位,硬是靠金錢和關系填補上位,這樣一隻水平參差不齊隊伍能取得什麽樣的大賽成績也就可想而知!
所以當看到高波将一個看起來年齡隻有十七八歲,之前隻提過三線城市中學生比賽的球員領入球隊的時候,内心的不滿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先去繞着操場跑幾圈熱熱身,等下我給你安排具體訓練科目。”放開段雲的手後,周海龍說道。
“好的。”段雲點點頭,随後跑向了球場外圍的跑道。
“老高,我想和你談談。”看到段雲跑開後,周海龍轉頭正色對高波說道。
“什麽事?你盡管說。”高波微笑着說道。
“是這樣的。”周海龍眉頭一皺,對高波說道:“咱們球隊最近剛有一些起色,不過眼下賽程剛過半,以目前的聯賽名次,還是有些壓力的……“
“ 比賽本來就有壓力,老周你現在有什麽困難麽?”高波聞言後問道。
“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咱們隊其實還是有些沖甲的希望的,當然以目前的這套一線陣容可能希望不大,最近聯賽間歇期,其他隊伍都已經開始話費重金補足強援,我覺的咱們也應該把錢花到刀刃上,加大投入,再引進幾個好手,下半年好好沖一下,隻要能連續保持勝績,那麽……”
“我這不是已經開始招兵買馬了麽?”高波一指正在跑圈的段雲,說道:“這可是非常優秀的新鮮血液,這小子的加入,肯定會補強咱們球隊的鋒線實力的。”
“ 我說老高你就别玩我了!”周海龍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對高波說道:“你看看那小子,按你說的,之前隻是踢過河陽的中學生比賽,可河陽那種小地方的足球水平如何,難道你心裏就沒數麽?就算這小子在河陽中學生比賽的表現出色,充其量也就是個高中校隊的水平!可咱們踢的是全國的職業聯賽,就他這種資曆,在球場上能不能碰到球都是未知數,你還打算把他放在攻擊的位置,補強咱們球隊的鋒線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