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漂亮!”容茶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随即想到什麽便往院外走,“我讓廚房多給白澤弄點好吃的,坐月子的時候可不能馬虎……”
咔嚓——
忽然,樹枝被折斷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打斷了容茶話。
她轉頭望去,隻來得及瞧見一截裙角。
不緊不慢的走到院門口,容茶在門垛旁邊瞧見了一截被踩斷的枯樹枝。
果然!
又是電視劇鐵律隻要被偷聽必定被發現。
容茶不用想也知道是琴窈。
“要不要殺她滅口?”郁璃的聲音幽幽響起。
“……求你歇會。”
聽她這樣說,郁璃像是确定了什麽,眸色漸涼,“這次要死在她手上,是嗎?”
心知瞞不過,容茶便微微點頭。
可想到什麽,她又語氣微急的叮囑道,“這次不用你幫忙,好好過你的日子就行了,千萬别再擅自行動!”
“嗯。”他斂眸,狀似乖順,似乎将容茶的話聽了進去。
“唉……看來是奏效了……”白澤不知幾時出現在了兩人身後,這會兒正上下打量了郁璃,松了口大氣的樣子,“不過往後你可就離不開我了,在找齊魂魄之前每到朔月你都要喝我的血才能維持現狀。”
一次不喝,當時打回原形。
“不喝會怎樣?”
“變回木頭樁子啊。”
容茶眼珠兒轉了幾轉,不知萌生出了什麽念頭,“那些到時候再說,小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覺得虛嗎?”
都說産後虛弱,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你才虛!”任何雄性都不喜歡這個字!
“聽你方才的語氣,你昨晚就知道将法力給郁璃能讓他恢複如常喽?”
“哼!本大爺什麽不知道啊!”
這話卻是在吹牛了。
其實白澤并不确定這樣能幫到郁璃,它也不是刻意不孵化其他東西專門等着郁璃,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昨日事發突然,它忽然想起多年之前郁璃初登瀛洲山時它也曾經曆過這般情況,匆忙之下它便将他給孵了。
以往它孵的均是死物,像是樹杈子、花骨朵之類的,孵活物還是第一次,它自己也不知道會弄出個什麽玩意來。
好在,一晚上過去郁璃還在,并且法力逆天。
昨晚白澤忽然想起,這才大膽一試。
回過神來,它面對容茶充滿崇拜的星星眼感到無比心虛,借口身體虛弱回了小院,容茶不放心它,追在屁股後面叮囑,“小白、小白,多喝點熱水。”
白澤“……”
它看她是腦子進水了。
因着白澤無意間幫了郁璃,這也就等于幫了容茶,是以她盡心盡力的伺候它,随傳随到、毫無怨言。
端着熱乎乎的鲫魚湯走進房中,容茶甚至還吹了吹才放到白澤面前,“喝吧,我聽說人月子裏都喝這個。”
“……”
它懷疑她腦子有病,雖然它沒有切實的證據。
别人喝鲫魚湯是用來催奶的,它催啥?
再說了,真要是催出點啥來它給誰喝?
思及此,白澤下意識看向了坐在旁邊的郁璃,眼神有些複雜。郁璃察覺到了它的注視,淡定搖頭,“我不喝。”
容茶壓根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還懵懵的接茬兒,“沒讓你喝,這是熬給小白補身子的。”
說着,她忽然怔住。
“小白,你之前說上一次孵化的時候夢遊把蛋給吃了是不是騙我的?”
“廢話!”白澤吸溜吸溜的舔着鲫魚湯。
它怎麽可能做出那麽蠢的事!
當日它是順利孵出了神獸的,還被她當成禮物送給了郁璃,因爲之前還在向她隐瞞郁璃的身份,是以它才謊稱沒孵出來。如今既已把話挑明了,倒是沒必要再繼續遮遮掩掩的,她想知道便告訴她好了。
“那你上次孵出來的是個啥?”
“難以描述。”
“咦……”這麽令人想入非非的詞,容茶的腦洞又打開了,“那它現在在哪?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問他呀。”白澤瞟了郁璃一眼。
自從他被容茶打得魂飛魄散之後,那小畜生就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它找了它多時都無果。
忽然被點名,郁璃無辜的搖頭。
他什麽都不記得、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什麽都沒做……
面對郁璃的否認三連,容茶撓頭想了片刻,最後開解白澤道,“可能正好孩子青春期,又撞上你更年期,心情不好離家出走了,在外面碰碰壁估計就回來了。”
白澤“……”
我信你個鬼哦。
郁璃恢複了正常狀态,最高興的人莫屬楚寒衣了。
淚眼汪汪的望着郁璃,他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完整,容茶在旁邊默默看着,心想這是大型粉絲見面會啊。
“阿璃,你都瘦了,多吃點。”
“回頭我帶你多置辦幾件新衣裳。”
“你喜歡什麽就告訴我,我叫人尋來給你。”
想着郁璃之前是顆小黑豆子,容茶腦洞頗大的想,原來“愛豆”、“愛豆”是這麽來的。
這個瓜吃到這雖然還沒有吃到什麽錘,但她已經聞到一股甜味了。
就是不知道熟沒熟透……
“吃菜。”楚寒衣欲給郁璃夾菜,卻被後者無情躲過。
容茶看來是沒熟透。
郁璃雖然能夠自如行動,但那張臉還是面無表情,讓人難辨他的喜怒。遭到冷遇,楚寒衣明顯一僵,默默收回夾菜的手将雞腿放進了自己碗裏,委屈的跟什麽似的,看得容茶都想扇郁璃一巴掌了。
渣男!
不過——
“你二人相聚也不急在這一時,我昨夜與你說的交易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得知系統凍結了現實世界的時間之後,容茶非但沒覺得輕松,反而壓力山大。
她琢磨着,若這任務好完成,何必給她一年之久的時間!
除非,這任務比蜀道還難。
得虧她從前看過不少仙俠劇和類似的修仙小說,套路了解的明明白白的,隻要循着記憶中反派的路數走,想來問題不大。
再說楚寒衣聽聞她這話,竟直接放下了筷子連飯也不吃了。
“這事倒不難,隻是我有個要求。”
“你說。”
“我想……”他欲言又止,“含羞帶怯”的瞄了郁璃一眼,“讓阿璃同我一起回妖族去。”
話音方落——
“不行!”
“拒絕。”
“你想得美啊!做夢也要講講分寸好吧!”
最後一句,是白澤說的。
它的反應可比前兩個人激動多了,若非容茶拼命攔着,這會兒早一爪子将楚寒衣拍飛了,“老子辛辛苦苦孵出來的崽,你說帶走就帶走,你問過他爹我的意見了嗎,想帶走郁璃,你趁早歇了這份心!”
楚寒衣“……”
郁璃“……”
他是逃不掉給人當兒子這個命運了。
見楚寒衣被吓得不輕,容茶一邊在心裏偷笑這人比自己還慫,一邊安慰他說,白澤這是“慈母”情懷,應該理解。
最後,楚寒衣隻能獨自下山,臨走的時候三步一留頭、五步一回首。
容茶若有所思的點頭,不禁感慨,“唉……搞基情懷,令人動容……”
郁璃沒聽懂,但他總覺得和他有關。
送走了楚寒衣,容茶叫來了小鐵錘,詢問琴窈在學員宿舍待的如何,可曾受人排擠亦或是與何人特别交好之類的,鐵錘絞盡腦汁想了想,最後據實相告,“回師祖的話,無人排擠琴窈,不過也無人與她交好。”
“爲何?”
“大家都忙着修煉呢,整天腳打後腦勺,哪有那個閑工夫呀。”
“你們都沒朋友的嗎?”
“沒有啊。”鐵錘搖頭,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這不是師祖您教給我們的嘛,說隻要将來有錢有勢,自然有人上趕子來結交我們。”
“……”
那是我妖言惑衆呢!
這麽反社會的話你們也聽啊!是八是撒!
“即日起,拓展社交關系也成爲你們修煉中的一課,誰交的朋友最多我親自教誰一套法術,去将這條新令頒布出去。”
“是。”
“胡吃海塞的酒肉朋友可不算啊,得過命的那種。”
“……是。”
鐵錘領命退下,心中滿是疑雲。
師祖近來愈發奇怪了……
昨兒還因爲搶男人和妖王大打出手,今兒怎麽又忽然關心起他們的課業來了。
話說,師祖搶的那個男人是誰呀?
容茶不知鐵錘心裏的想法,兀自在心裏敲着自己的小算盤。暗道這群小崽子爲了得第一定然要玩了命的交朋友,那交友自然便免不了要送禮,一來二去、你來我往,既有利于她見縫插針陷害琴窈,又有利于傷害琴窈的朋友令她傷心。
她想得好,事情進展起來更是妙。
琴窈成功交到了她的小夥伴,那個人就是鐵錘。
然後——
容茶昧着良心一口咬定他們二人行爲不端,當着全部弟子的面兒給了鐵錘子一頓散魂鞭,又将琴窈逐出技校,趕下了瀛洲山。
不想關鍵時刻,郁錦站了出來。
“師父,您要打要罰都行,就是請您不要趕琴窈下山。”
容茶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是以略微愣住。
她倒是忘了她家這個徒弟……
“若還留着她,豈非等于在助長不正之風!”
“徒兒定會将她帶回去嚴加管束,求師父開恩。”大抵是恐容茶不答應,郁錦撩袍跪在了地上,難得不複往日的閑适淡定,“若師父執意要罰,徒兒願代琴窈受您的散魂鞭,隻求您收回成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