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直到夜宵結束,楚寒衣也沒有回答容茶的問題。
見他實在被氣得狠了,容茶這才給了顆甜棗。
她将郁璃放進了那個圈裏,翻掌變出了紙筆,随即兩眼冒光的盯着不遠處的兩位美男子,“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開始什麽?!”
“叙舊啊,你不是很思念他的嘛。”容茶說的正經,唇邊猥瑣的笑容卻出賣了她。
“那你拿着紙筆幹嘛?”
“記錄一下這曆史性的一刻。”一闆正經的胡咧咧。
撇了撇唇,楚寒衣狠狠剜了她一眼方才收回視線,落到郁璃身上時,眸光刹那間溫柔似水,變臉速度令人咋舌。
“阿璃……其實我那日并不是真的怪你……”他微微低下頭,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郁璃側身躺在地上,一手拄着額,頭微微歪着,道不盡的風流姿态,偶爾看得楚寒衣直了眼睛。
楚寒衣不知容茶爲何要将郁璃擺成這樣,但郁璃知道。
他們成爲素材了……
說起來,容茶似乎很喜歡他擺這個造型,出鏡率很高。
“阿璃,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嗎?”
郁璃并不感興趣。
“我一直在找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楚寒衣淚眼都快下來了,看得容茶心裏這個激動啊,“美人”的哭是對月流珠,這般盛景哪能不趕緊畫下來,一邊畫她一邊在心裏遺憾,暗道可惜了、可惜了,可惜郁璃是靜态的。
這要是動态的,那她就又可以“窩窩頭,一塊錢四個——嘿嘿”。
不過不知爲何,容茶總覺得楚寒衣對上郁璃有種“假不良”碰上“真流氓”的既視感。
也許——
她家徒弟是個白切黑?
掩唇打了個哈欠,容茶将紙筆卷吧卷吧就準備回屋睡了,可餘光瞥見對着面無表情的郁璃聊得正歡的楚寒衣,她忽然猶豫了。
因爲擔心郁璃被妖怪抓走了,他們倆近來幾乎是形影不離,可這會兒上前帶走他,總覺得自己像一個惡婆婆。
枯坐無趣,容茶便用草棍兒戳了戳白澤的鼻子眼兒,想着流水的徒弟,鐵打的白澤,還是她家小白最好了,“诶……小白、小白,郁璃死之後,郁錦入門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在幹嘛呀,想不起來了……”
“浪。”白澤懶懶的丢出一個字。
“嗯?”
被戳鼻子戳的不勝其煩,它将臉轉向另一邊,沒什麽好氣兒的說,“對外聲稱是閉關,其實是放任神識遊走于異世。”
也是那次之後,她心裏冒出了無數的鬼點子。
聞言,容茶的眸光豁然亮起。
異世!
也就是說,自己可以看到爸爸媽媽了?!
她腦中對于“神識遊走”的知識點是了解的,隻是想不起自己具體去過哪了,這會兒聽白澤說起心裏便愈發激動。淩月仙姬的神識一定是去過現代,否則怎麽會将現代的經營理念融入到瀛洲山。
“那我現在想去異世可以嗎?”她激動的聲音都有點抖,引得白澤多看了她一眼。
“你想去就去呗。”
雙手合掌結了一個法陣,容茶念了兩聲咒語,随即便感覺有一股大力在向外拉扯她,周圍的一切開始高速運轉。
視覺沖擊力太大,她皺眉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發現自己身處在自己的卧室中。
居然……
真的回來了!
掉進系統前她在畫的畫還攤開放在工作台上,畫筆還掉在椅邊,被子淩亂的堆在床上,有一角還垂到了地闆上。
容茶看着,笑容漸漸凝固。
不對勁啊,怎麽好像從來沒人進過這個房間似的?
而且沒有一點聲音,無論是街道上的車流聲亦或是房間空調微弱的機器聲都沒有,安靜的讓人感到詭異。
她穿牆而過,到的卻并不是家裏的客廳,而是一間教室,裏面坐滿了學生,講台上站着一名中年女性,中等身高,略微有些胖,但笑起來很漂亮,細看之下便可發現,她的五官與容茶有幾分相似。
是她媽媽。
她下意識飛奔過去抱住她,身體卻徑自穿過了對方。
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更驚悚的是,容媽媽從頭至尾都沒動過,她不是感覺不到容茶的存在,而是感覺不到所有人。
她微微側身面向學生,一隻手還指向黑闆似乎正要講解什麽,隻是她的嘴巴沒有動,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不止是她,就連下面坐着的學生也是,有的在記筆記、有的在偷吃零食、有的在閑聊,可就是都沒有動。
容茶瘋了,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畫面一轉,她又來到了一個考古現場。
放眼望去,全是坑。
定睛一看,都是人。
最大的一個坑裏站在一個中年男人,高大壯碩,眉目清明,看起來很有威嚴。
“爸爸……”櫻唇微啓,容茶嗫嚅,眼淚奪眶而出。
和容媽媽一樣,容爸爸也一動不動。
世界,仿佛靜止了似的。
【系統锵锵!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這是上次系統升級後新推出的功能,爲了讓玩家能夠安心闖關,這邊會凍結現實世界中的時間,以免造成現實世界陷入混亂。】
【容茶……】
這麽重要的事情爲什麽不早說!害她一直以爲爸媽因爲她失蹤的事憂心忡忡!
【容茶會一直凍結嗎?】
那她要是永遠出不去呢,難道現實世界就不運轉了嗎?
【系統親親想的美呢,地球少了誰都是會正常運轉的呦,這邊爲您設置的闖關時間是一年,超時未出,系統将予以抹殺。】
【容茶抹、抹殺?!】
【系統是的呢,抹殺之後現實世界中就沒有您這個人的存在了,看您父母身子骨都還不錯,國家又開放了二胎政策,可喜可賀呢。】
【容茶¥!+≈ap;………】
【系統所以親親要加油哦,加油!加油!加油!】
“倏”地睜開眼睛,容茶眸中蒙上了一層水汽,水汽之下又透着隐隐怒氣。
白澤感覺到她的狀态有點不對勁兒,語氣倒是比平時溫柔了幾分,“怎麽了?浪太高把你拍沙灘上啦?”
話落,未等容茶回應它自己先“哎呦”一聲,面露痛苦。
見狀,容茶也顧不上神傷,趕忙查看它的情況,“你又是怎麽了?”
“我……我好像是要生了……”
“what?!”要、要生了!
她沒有接生經驗啊!
這階段跟着她東跑西颠,白澤根本沒安下心來孵化,這會兒神力控制不住了他隻能随便找點啥孵一孵,可瀛洲山上下皆是寶貝,本就仙氣,恐怕吸收不了他多少法力,得尋個半絲法力也沒有的東西。
找來找去,這主仆二人不約而同的将目光落到了圈裏人的身上。
楚寒衣瞬間警惕,“我警告你們,不許亂來啊。”
郁璃别搶戲,他們看得人是我。
“……辛苦了。”容茶心虛的沒敢看郁璃,一把扛起他送到了白澤的爪子下面。
“阿璃!”
郁璃啊……好暖和……
白澤這麽個龐然大物壓在郁璃身上,将他遮的嚴嚴實實的,遠遠看去,像極了孫大聖背着五指山。
楚寒衣看着,内心在滴血。
容茶也看着,内心在騷動。
想畫下來當素材……
白澤這一孵便孵了整整一夜,熬得容茶和楚寒衣都睡着了。
翌日清晨,陽光灑滿了整座瀛洲山。
容茶醒來之時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叽叽喳喳的很悅耳,并不吵鬧,隐約間,似乎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
是郁錦來了嗎?
還是郁菡?
或者是白澤?
想到白澤,容茶猛然想起昨晚,“霍”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從樹上翻身而起,垂眸看去時,就見郁璃站在樹下仰頭将她望着,眉目溫軟,脈脈含情。
“你、你自己站起來的嗎?!”她激動的從樹上一躍而下,嘴都有點打瓢。
他點頭。
“能自由行動啦?”眸子越來越亮。
繼續點頭。
“那能說話嗎?”
依舊點頭。
“那說呀。”這人是屬牙膏的嗎,不擠不出來。
郁璃眨了下眼睛,似乎在想第一句話該說什麽,過了半晌,他緩緩啓唇,音色低沉動聽,不似從前那般難以入耳,“爹。”
“……啥?!”
“你不喜歡我這麽叫你嗎?”
“廢話!”
“那日後便莫要再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樣的話了。”他不想給她當兒子,當她兒子的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容茶沒想到,自己之前随口出的玩笑話他居然還記在心上。
不過,能看到一個完好如初的郁璃站在她面前,她很開心。
而且聲音也變的悅耳了不少,現在像被天使吻過,從前是被魔鬼啃過。
“你是怎麽恢複的呀?!”
“許是因爲吸收了白澤的法力。”昨夜他便覺得身體輕便了不少,今晨醒來便能活動自如了。
“對了,白澤呢?”
“在那。”
順着郁璃手指的方向看去,容茶先是一臉平靜,幾秒鍾之後笑出了豬叫聲。
幾步之外,白澤神色虛弱的躺在地上,懷裏摟着生無可戀的楚寒衣,絕望的流着淚,哀傷的像在雨裏彈肖邦。
郁璃一闆正經的解釋,“我擔心它沒東西摟着會醒。”
于是,他就把楚寒衣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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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架啦~感覺比之前每一本上架時候都忐忑,實在是不确定這個文風有多少人喜歡、有多少人喜歡,總之有這個想法大奇就想嘗試着寫一寫,大家喜歡看就捧捧場,不喜歡看就等以後大奇寫到你們喜歡的風格時再回來聚一聚()
然後有正在看文滴小仙女們如果看到了題外又剛好有時間滴話麻煩在評論區留個爪兒,扣個1o(n_n)o哈哈~我想看看有幾個人在追文,靴靴你們,今天會小小滴爆更一下呦~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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