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容茶腦補出了好幾百萬字的言情小說。
阿璃……
一聽這稱呼就知道兩人之間有奸情。
腦洞一開,就有點關不上了。
她猜想着,是不是昔日郁璃和楚寒衣情投意合,奈何正邪不兩立隻能苦苦壓抑,而自己偏偏又頑固不化的棒打鴛鴦,正所謂“有壓迫就有反抗”,将郁璃逼急了他才想偷走古籍和楚寒衣雙修,然後雙宿雙飛。
又或者,他本就是楚寒衣派來她身邊的,目的就是那本書。
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足以說明郁璃和楚寒衣關系匪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阿璃,你怎麽不理我?”
容茶心想,他不是不理你,他現在誰都不理。
“可是這老妖婆将你害得如此?”
容茶喂!我還在這呢!
“若你點頭,我即刻就帶你走,縱是天兵天将我也毫無畏懼。”
容茶可惜,他動不了。
楚寒衣的嘴機關槍似的“突突突”說了一大堆,可郁璃從始至終都沒吭一聲,甚至連點一下頭都沒有,就那麽目無表情的看着他,宛若在看一個智障。
正常情況下,任何人心裏都會存疑,比如這妖王是如何認識自己的、與自己又是怎樣的關系之類的,縱是不坦白問出來,面上也不免表現出幾分疑惑。可郁璃不是,他的目光平靜如波,未曾蕩起絲毫漣漪,昭示着他此刻心如止水。
對于楚寒衣說的,他壓根不感興趣也沒有絲毫的好奇心。
其實這一點容茶早就發現了……
從聽聞他真正的身份開始,到他看到郁錦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從始至終他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這些事的發生,冷眼旁觀。
而現在,郁璃的反應無疑讓楚寒衣“瘋”得更厲害了,“容茶!你好生卑鄙,竟将他變成了這般不死不活的樣子!”
“大兄弟你誤會了……”
“你别解釋,我不聽!”
“……”
這觸不及防的無理取鬧好騷啊。
“一人做事一人當,邪音的毛是我薅的,與我師父和瀛洲山無關,你要找找我。”忽然,郁菡站了出來。
“你薅人家毛幹啥?!”這倒黴孩子!
“您前階段不是說想要個雞毛撣子嗎?”那日她從東海探查回來,正好在路上碰到了那隻受傷的鳥,見它毛發光亮順滑,便想着給師父她老人家做個雞毛撣子,倒是沒注意那鳥是什麽勞什子的聖鳥。
容茶“……”
令人窒息的操作。
楚寒衣心中本就有氣,這會兒見她們師徒二人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裏,心頭的火便“騰騰”往上冒。
舊恨連綿,新仇郁結。
先是将阿璃變成了個“木頭樁子”,跟着又把邪音弄成了個雞毛撣子,他們欺人太甚!
“容茶!拿命來!”
楚寒衣忽然飛身而起,帶起狂風陣陣,一時間飛沙走石,烏雲密布,氣勢十分駭人。
容茶何曾親身經曆過這般陣仗,頓時便吓軟了腿。
雙眸緊緊閉着,雙手胡亂揮舞,完全是下意識的在回擊。
耳邊亂哄哄的,有許多道聲音交雜在一起,最後漸漸變的安靜,隻剩下了一道虛弱的求饒聲,“救、救命……”
“師父,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郁菡輕輕按住了容茶的手。
“啊?”
她恍然回神,就見方才還趾高氣昂指着她鼻子罵的人這會兒生無可戀的躺在坑裏,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顔色略深的唇微微撇着,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你打第一下的時候我就求饒了,你爲何還繼續打?”
“額……”她不是故意的。
“衣服都給我轟爛了。”
無辜的眨了眨眼,容茶忽然蹲在坑邊,雙手托着腮,一臉天真的問他,“你知道大鵝怎麽叫嗎?”
楚寒衣茫然的搖頭。
“該!”
“……”
“将他綁上瀛洲山,稍後發落。”
“是。”
待到楚寒衣被人帶走,容茶方才脫力般坐到地上,腿還在微微顫抖。
最後,容茶是被郁菡背回山上的。
活捉了妖族的大王,她心情很好,一來楚寒衣的出現有利于她了解郁璃的過往,二來可以針對琴窈進一步實行計劃。
容茶在院中設了陣法,就将楚寒衣關在了一個圈圈裏。
她在旁邊設了爐竈,香滋辣味地烤着肉。
“說說,你是怎麽認識郁璃的。”她一邊刷蜂蜜,一邊審問他。
“哼!”
“你要是說的話,我保不齊可以讓你見他一面。”
這話可是戳到了楚寒衣的心窩子上,他面上有些松動,沉默了片刻方才忿忿道,“還不都是因爲你!”
“我?!”
“不是你讓阿璃接近我的嗎?”
聞言,容茶驚愕,心想這劇情跑偏有點嚴重啊。
“我讓他接近你幹嘛?”
“你還好意思問!”一提起此事,楚寒衣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就蹿得老高,激動非常。
見狀,容茶一臉吃瓜狀,“他該不會去勾引你了吧?”
“你閉嘴!”楚寒衣惱羞成怒。
雖說不是,但也類似。
楚寒衣認識郁璃那年,他還是一條剛能化成人形的小幼蛇,初見郁璃,驚爲天人。除卻他身上的那一抹墨色,楚寒衣覺得這世間無人襯得起那一襲黑袍,如夜一般的深沉,映着一雙琉璃般的眸。
自古仙妖殊途,天界人人自诩清高不屑與他們妖魔來往,隻有阿璃肯與他傾心相交。
不過——
楚寒衣後來才發現,郁璃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原來,他是奉他師父的命令來探查他們蛇族身體的隐秘,不是爲了什麽除妖大計,單純是因爲她好奇話本子裏寫的蛇族比常人多一個器官是否屬實!
而郁璃呢,竟然真的爲了這個不着調的理由接近了他準備一探究竟。
這件事給楚寒衣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以至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從妖界最小的皇子成爲了一代妖王,身邊還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當日他恨郁璃利用了他,當時便與他絕交了,可後來想想這事兒并不與郁璃相關,都是他那個老不正經的師父鬧的,不過礙于面子他沒有立刻去找他,等後來不要臉了想去找他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從回憶中抽身而出,楚寒衣紅着眼眶瞪向容茶,“都是你作的孽!”
容茶抿緊了唇點頭。
她告訴自己不能笑,絕對不能笑,要忍住。
1秒、2秒、3秒……
宣告破功。
前方高能!
“噗……哈哈哈……”捂着肚子狂笑不止,容茶樂的前仰後合,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深更半夜,一串杠鈴般的小聲從瀛洲山上傳出,在山谷間回響久久未停。
偏偏,她越笑楚寒衣越氣,面色鐵青。
擔心把他氣爆了自己的計劃就落空了,容茶趁着去将郁璃搬出來的工夫平複了一下心情,盡量斂起笑意。
見她将郁璃從房中背了出來,楚寒衣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許。
“喂!你把他怎麽了,爲何他不言不語、一動不動?”楚寒衣眸中的關切不似作僞,倒是極爲關心郁璃的模樣。
容茶瞧着,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欣慰。
如此一來,即便将來自己離開了他也不會太過孤單,至少還有這個傻敷敷的朋友在。
嗯……
社會主義兄弟情。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他,一心隻想幫他恢複正常就行了。”容茶将烤肉翻了個面兒,見熟的差不多了便準備大快朵頤,還順手丢給楚寒衣兩塊,招呼他和她一起吃。
他原本沒想吃,可架不住那香味撲鼻太過誘人,是以便别别扭扭的咬了兩口。
誰知,越吃越香。
見他吃的眉目舒展,容茶便又好心的給了他兩塊。
“這是什麽肉啊,怎麽這麽香?”
“就你們妖族養的那個聖鳥啊。”她也沒想到那肉會這麽好吃!
“……”
咀嚼的動作忽然停下,楚寒衣一臉驚悚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你把邪音給烤着吃了?!”
“咋滴?它得禽流感啦?”
什麽“禽不禽流感”的楚寒衣沒聽懂,他關注的隻是容茶沒否定,也就是說,她真把邪音給烤了,還喂給他吃!
“你簡直喪心病狂!虧你還是仙人呢,你怎麽能這麽殘忍!怎麽可以這樣!”
“嘿……東邊不亮西邊亮,你爹啥樣我啥樣……”
“……”
見楚寒衣都快要被氣冒煙了,容茶這才正經道,“不鬧了,我要你幫我做兩件事,事後你不止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瀛洲山,還可以随心同郁璃結交,否則依照他尊師聽話的性格,若我讓他遠離你,怕是你這輩子都别想再見到他了。”
“你……”
“在我把這隻大腿啃完之前,你最好給我答案。”她晃了晃手裏流油的大腿肉。
“哪兩件事?”
“你讓你的小妖們捉住一個名叫‘琴窈’的半妖,回去百般折磨,但千萬别弄死了,等到最後關頭你再出現英雄救美,之後幫她增長妖力,讓她在短時間内難逢敵手,總之無論她要做什麽你都要幫她。”
“她要殺你我也幫啊!”楚寒衣沒什麽好氣兒。
“幫!而且要竭盡全力的幫!”
“啧……”楚寒衣皺眉,看瘋子的表情看着容茶,“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更容易了,你隻需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
“什麽問題?”
“蛇族真的比常人多一個器官嗎?”
“……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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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中午十二點上架,會小小滴爆更一哈~小仙女們記得來捧場呦~套用一位小仙女滴話來說就是“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給個收藏”,靴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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