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被帶上瀛洲山的時候,激動的差點沒哭了。
聽說是師祖點名要見他……
他可是淩月仙姬的頭号“迷弟”。
他久聞瀛洲山盛名,削尖了腦袋想上山學藝,恰好前不久意外遇見了淩月仙姬座下二弟子郁菡仙子,他便一蹦八丈高要拜人家爲師。郁菡見他道法尚精,便言說若他能在七日之内捉到一百隻鬼就收他爲徒。
是以,他如今還隻是實習生的身份。
滿心緊張的跟着那小仙童騎上仙鶴,長安難以壓抑内心的興奮激動瞪大了眼睛往下看。
但見整片瀛洲山紅光四射,華彩騰霄。空中盤旋着幾隻鳥,其狀如鳳,尾長丈餘,毛分五彩;抖擻翎毛,舒翅展尾,上下飛舞,如同一片錦繡;不獨金翠萦目,長尾排着許多圓文,陡然或紅或黃,變出無窮顔色,宛如錦屏一般。
“不愧是仙山……”長安忍不住感歎。
小仙童鐵錘聽了,好心提醒他,“幾個保安而已何須一驚一乍的,待會兒見了師祖你可别露出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保安?”
“就是護衛。”
他們瀛洲山寶物繁多,恐邪魔外道前來盜取,是以師祖安排了海陸空三軍警衛人員全方面、12時辰輪班站崗,将瀛洲山保護的如同鐵通一般。
聽鐵錘解釋完,長安連忙拿出手劄記下。
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鐵錘好奇的掃了一眼,發現那上面寫的都是他家師祖曾經說過的話。
呦呵!
還是個鐵粉兒……
其實莫說是長安,便是現如今瀛洲山上的衆弟子也不全是爲了修仙得道,有不少人都是因爲好奇“淩月仙姬”這個超神般的存在而誤上賊船……呸!誤登峰巒!
記好瀛洲山特别的所在,長安收好筆劄,見仙鶴徐徐下降,下方景色映入眼簾。
寶殿雲開,禦爐煙霭,日影金階。
又聞仙樂和鳴,雲停風靜。
然而——
“上菜啦!借光兒、借光兒,油啦!油啦!”伴随着一聲嘹亮的男音,就見一排排小仙娥手捧托盤魚貫而出。
長安看着,心裏有些納悶兒。
千秋殿前乃清靜之地,怎可視同兒戲,任意喧嘩,未免有失敬上之道。
師祖她老人家竟從不管束嗎?
再瞧那托盤之上,天庖盛馔、王府仙醪,香氣他隔這麽遠都聞到了。
不對呀……
“敢問師兄,這美味珍馐是做給何人的?”修仙之人最是清心寡欲,哪吃得來這些大魚大肉!
難不成這山上還住着什麽凡人?
“師祖和師父們啊。”當然了,他們也吃。
“師祖……不是仙人嗎……”
仙人也會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師祖曾言,吃與餓并不發生關系。”鐵錘顯然就是被淩月仙姬的毒雞湯喂大的,對她的觀點深信不疑,“要是整天吃風喝煙的那當神仙還有什麽樂趣!我們瀛洲山的教育理念就是,山珍海味你随便造,長出一斤肉來學雜費全免!”
“……哦。”
說話間,二人來到殿上。
容茶瞧着下面站着的人,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喜色。
果然是那個老雜毛……
不是!
老道長。
“當真是你……”她意味深長的低歎。
長安耳朵尖的聽到了這句話,下意識擡眸接了一句,“您見過長安?!”
視線落到上首那女子的身上,長安目露驚豔,随即趕緊低下頭去,唯恐冒犯了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不過……
他怎地覺得師祖樣貌有些眼熟呢,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聞言,這次換容茶變的驚疑。
他不記得自己了?!
【系統是的呢,有關上個位面的一切都沒人記得了呢。】
【容茶郁璃呢?】
他也會忘了她?
【系統那不知道……這邊隻能檢測到正常人類……】
鬼……
不歸他們管。
在心底歎了口氣,容茶晃了晃手裏的紫金紅葫蘆,言歸正傳,“這葫蘆裏的百鬼你都知其姓名、曉其身世嗎?”
眨了眨眼,長安心虛的用袖管擦了擦汗,“本來是知曉的……可前幾日長安偶遇一夢妖,不慎被她盜取了一些記憶……”
簡而言之就是,他給忘了。
“……好嘞。”經曆了這麽多事,容茶早就淡定了。
她就知道,事情的發展不會那麽順利。
又晃了兩下,容茶隐約聽到了什麽聲音,“這葫蘆能打開嗎?”
“能。”
好奇心驅使,容茶打開蓋子往裏面一瞧,發現……
一堆綠豆。
若她此刻是肉眼凡胎,定會認爲長安是在耍她玩,但如今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臭豆腐味,可見這綠豆并非尋常綠豆,而是鬼魂被封印所化。
這裏會有郁璃嗎?
“爲何是綠豆?”
“回師祖的話,這堆綠豆在葫蘆中被關七七四十九天便會變爲綠豆湯,若爲邪魔外道所得乃會妖力大增,而若在仙家之地加以漱魂,便會成爲上好的進修之藥。”
略一思忖,容茶從腰間解下一個小荷包,将綠豆一把把的裝了進去。
見狀,長安懵了,“師祖……您這是……”
“葫蘆還你,綠豆我自己熬湯就行了。”恐長安不同意,容茶朝鐵錘示意一眼,讓後者拿出了一把仙草,“這草青花如韭,其葉如松,青翠異常,名‘祝餘’,可以療饑,吃後滿口清香,精神陡長,一年總不思食。”
“多謝師祖賞賜。”
“不謝、不謝。”
一邊分神應着,容茶一邊裝豆子,意外發現有一顆豆子上面有一抹黑點。
奇怪……
别的都沒有,就隻有這個有黑點。
容茶瞧着認真,不想鐵錘在旁邊來了句,“師祖,别看綠豆了,再看您就對眼兒了。”
“……”
你才王八呢!你們全家都是王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