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白隻身一人站在不遠處,身後未帶侍從和宦官。
他和平時一樣冷着張臉,似乎沒什麽不同,可隻有容茶知道他現在處于怎樣一種狀态。
瞧瞧這小臉蛋紅的……
“參見陛……”
春花問安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容茶拽着往旁邊跑,“诶!主子?!”
“快跑!”
“去哪兒呀?”無視陛下可是大罪!
“坤甯宮。”
現在除了顧煙微誰也救不了她們倆,雖說小說裏都寫男主除了女主對别人都沒有興趣,但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萬一陸淵白在藥效的作用下認錯了人誤把她們倆誰給撲了,那她幹脆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一邊跑,容茶還不忘回頭偷瞄兩眼。
還好……
陸淵白沒有追上來。
一路狂奔到坤甯宮,容茶喘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髻上的步搖還微微晃着。
她緊緊抓着聰花的手說道,“皇、皇後娘娘……見她……”
“您要見皇後娘娘?”
容茶點頭。
聞言,聰花卻爲難的看了眼緊閉的殿門,聲音忽然壓低,“這會兒不行,陛下在殿中呢。”
“……哈?!”
主仆二人齊齊變臉。
陸淵白?
他不是應該在禦花園嗎?
将手覆在容茶耳畔,聰花神神秘秘的繼續道,“方才陛下來時,娘娘正準備出門去看您,不想剛走到門口就迎面撞見了陛下,奴婢等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呢,他就抱着娘娘回殿裏去了。”
“……”
小東西動作還挺快!
長長的舒了口氣,容茶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
陸淵白那個人精,事後恢複神智不可能猜不到是自己給他下了藥,而且荷包裏的小藥丸就放在那,贓證都已經送到他手裏了,這次應該妥了。
應該……
吧。
第三次等死,容茶内心很複雜。
前兩次的失敗且先不談,單就這次來講,她覺得難度升級了。因爲她不光要作妖,還得捉鬼。
垂眸看着之前自己胡亂系在腰間的小桃木劍,容茶蹙眉,貝齒微咬着下唇,略有些神色不甯。
不知今晚郁璃會不會來……
“主子、主子,您歇歇吧。”春花掌了燈,見容茶還坐在一堆鏡子中間,呆呆的,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
“……嗯。”
容茶在想,會不會是她腦洞太大想多了,其實郁璃根本不是鬼。
她能碰到他,真正的鬼,都是虛無的吧。
她有向系統了解過,侯府之前的确是有一個叫“郁璃”的男子,他是娘親留在她身邊的護衛,但後來她出閣嫁到汝陽王府,他不便相随便留在了侯府。後來陸淵白爲了逼安遠侯提前起兵造反便采納了顧煙微的提議,他率人夜探侯府,卻意外引起了一場大火。
事後,郁璃消失不見,隻有下人院中的幾具焦骨。
是以她琢磨着,會不會郁璃根本沒死……
迷迷糊糊的展開自己的腦洞,容茶這一坐就坐到了深夜,困得頭一點點的,眼皮仿佛墜了千斤的重物。
良夜迢迢,閑庭寂靜,花枝低亞。
窗外雲籠月華,室内紙護銀蠟,一室暖融。
容茶有些昏昏欲睡,手中的桃木劍掉到了榻上,頭一歪,眼見她的額角就要磕到床柱,忽然憑空出現一隻蒼白修長的手穩穩托住了她的臉。刺骨的寒意從臉側傳來,凍的容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入目,是郁璃平靜無波的眸子。
“啊——”
脫口而出就是一聲尖叫,震得人耳膜發疼。
容茶急急的退到榻裏面,看向郁璃的目光中滿是防備和警惕。
郁璃伸出去的手僵了一瞬,随即一臉無辜的收回去,“你莫……”
“主子!主子!出什麽事兒了?!”春花一路疾跑進來,就見容茶兀自縮在榻裏,目光驚恐的盯着某處,“您怎麽了?”
“他、他、他……”
手指顫抖的指着郁璃,容茶的嘴像機關槍一樣“嗒嗒嗒”着,偏偏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微晃的燭火春花什麽也沒瞧見。
見狀,郁璃無奈道,“她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說話。”
容茶心下大爲驚駭。
餘光瞥見榻上擺着的鏡子,鏡中隻映出了她和春花兩人的身影,未見郁璃。可事實是,他就半跪在她的榻上,和她不過一臂之距。
特麽……
居然真的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