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前一日,容茶特意讓春花出去打聽了一番,得知顧煙微給東越帝陸遜備的賀禮乃是一方古硯。這東西她不能說十分了解,但最基本的還是知道的,原因無他,皆因她有個考古的老爹以及在大學教曆史的老媽。
是以她知道,硯石經磨制後會現出一種天然石紋,圓暈如眼,名爲“硯眼”。
清潤明朗的叫淚眼,淚眼次于活眼,但比死眼好,而死眼又比沒有好。
容茶估摸着,能被顧煙薇當成寶貝進獻給東越帝的那必然是硯中極品,縱然不是活眼也定是淚眼,自己先想法子把硯台弄出來,動完手腳之後再悄無聲息的給她送回去。
如此,待到明日宮宴上就有熱鬧瞧了。
心裏的算盤敲的“噼裏啪啦”直響,容茶的眼中閃動着詭異的興奮光芒,可不過片刻,卻忽然蔫了下來。
無聲的歎了口氣,她将白皙的下颚輕輕擔在書案上,活像一隻無精打采的小狗。
唉……
怎麽才能悄無聲息的把硯台盜出來呢?
這個困惑,在容茶晚些時候看到郁璃時有了主意。
這般高深莫測的輕功若不用來偷東西豈不浪費!
于是,容茶連寫帶畫,再次将自己的計劃向他和盤托出,不帶半點隐瞞。作爲一名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的女配,她堅信自己做事不能太嚴謹,一定要破綻百出才能讓女主有縫可鑽。
所以,她隻考慮郁璃能不能用,不考慮他可不可靠。
而這位小哥哥呢,竟當真神不知、鬼不覺的盜來了硯台,沒有驚動任何人。
容茶拿着那方硯台在燈下細看,心中不覺驚歎。
哇塞,正兒八經的端硯呢……
這種硯台研墨不滞,發墨又快,研出的墨汁細滑,字迹顔色經久不變。
可惜——
硯石是好硯石,卻無硯眼。
凝神看了一會兒,容姑娘計上心來。
矛盾沒有可以自己造,硯眼沒有也可以自己畫嘛。
屆時東越帝發現硯眼是假的,顧煙微便犯了欺君之罪,那時豈有不同自己翻臉的道理!
嘻嘻……
翌日,容茶棄了素日輕便素雅的常服,換了華麗繁複的宮裝。
馬車平穩的向皇宮行駛,她用餘光瞄了瞄坐在身側的陸淵白和顧煙微,暗想自己是否有點多餘。
“宮中人多眼雜,妹妹稍後定要跟緊我和王爺才是。”眼見臨近宮城,顧煙微細心叮囑。
容茶狀似乖順的點頭。
下車時,顧煙微的腳方才落地,曳地的裙擺還未從車上滑下,她便一腳踩了上去,“刺啦”一聲,華服盡毀。
迎視上顧煙微驚愕的目光,容茶一臉無辜的眨眼,像是在說,“是你讓我跟緊你們的”。
怎麽樣……
夠緊吧。
陸淵白瞪着她,面色不虞,眼中還帶着幾分容茶捉摸不透的情緒。她故作不知,頑劣不堪的移開了視線,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其實是擔心自己漏了怯,被對方發現她吓得打顫的唇齒。
等待顧煙微換裝的間隙,容茶看到不少王親貴族攜眷入宮,經過汝陽王府的馬車時,都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她,弄得她一頭霧水。
怎麽?她的出現就這麽引人注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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