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句話是帝皇用來籠絡人心的,但的确是有道理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也自有顔如玉。讀書會讓你開闊視野,豐富你的知識,提升你的内在氣質,讓你能夠更加的從容,淡定。
“沒有讀過書就會永遠被人瞧不起,就會像我們的父輩一樣,當一輩子的農民,給人做一輩子的佃戶,永遠沒有出息。爲什麽族裏供我們上私塾,族裏自己辦塾館,就是想讓我們有出息,讓我們不要被别人看不起,讓族人可以挺直腰杆做人,逢年過節寫個春聯不用去求人。”
王名看着其餘人說道。這是個對讀書人需要用仰視的時代。
“這幾年弄饑荒族人都在忙于生計所以塾館也就關閉了,估計你們村子都差不多。前幾天我那族長爺爺和說,是不是重新把族塾給辦起來,不能讓這些小兔崽子一個個光屁股四處亂跑。然後我就在想,繼續要辦了那就辦個大點的,把你們村子的那些孩童也都弄過來,我們弄一所大的村塾,這樣方便些,還能節約些人力物力什麽的。”
“麻子,你這個注意好,請私塾先生脩金我們都能省了,嘿嘿,放到一起也促進這幫小崽子的感情以後還能互相幫忙,就像我們當年一樣,嘿嘿。”猴子高興着道,本來自己那村子就沒有塾師,以前還有别的塾師在家開個塾館,現在家家戶戶連吃的都沒有了,誰有脩金送娃去塾館啊。
人家說:教出徒弟,餓死師傅。現在是:沒有徒弟,也餓死師傅。
“雖然我們村那塾師還是我二叔公,但是說真的,教的還真不怎樣,對于那屁的什麽八股文,我已經是深惡痛絕了。”
從耗子這灑脫的個性也能看出來,這小子就不是個讀書的料。
“耗子,我也覺得是,那什麽屁不是的天天搖晃着個腦袋的之呼者也,腦子早被搖壞了,你看大山小時候多麽聰明,自從去了私塾回來就這樣了。”猴子指着在旁邊玩手指的大山道。
聽到叫自己的大山茫然擡頭看着大家,然後就怒視着猴子。大山是從小反應慢,可并不是傻,猴子也隻是開玩笑,大家也都深受過其八股文的痛害,所以也都知道。
“八股文我是不會讓他們學的,族裏的塾師我隻讓他們教蒙學。之後的我會按照年齡和所學知識來給他們分級,根據他們的喜好教授不同的知識。”
周齊等人聽的又是一頭霧水,隻教蒙學,不教《四書》《五經》,那教什麽?不用考童生秀才?
“不明白啊,這就是我讓你們去那些難民中尋找那些手藝人的原因,我要教的是他們的手藝,是一技之長,而不是無用的之乎者也。”
“麻子,你。。。你這個。。。”王雷都懵了,這個跨度太大了。
一個個張着個嘴望着王名,族裏那幫老學究肯定不會同意估計還會急眼,你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就算是村裏那些老人們也不會同意,他們的就想着祖墳冒青煙,家裏出個秀才呢,不然全家縮衣節食的圖的是什麽啊。
對于大明朝的八股取士王名是深惡痛絕的。如果說大明朝的衰敗滅亡的原因,其八股取士的危害絕對能占據第一。因爲它禁锢了整個大明朝的思想,扼殺了整個大明朝的科技發展。一代大儒顧炎武曾批:八股之害等于焚書。
一個人沒有什麽,才會更想擁有什麽。
作爲布衣天子的太祖皇帝,他的出身就已經注定的了他的眼光的局限性,所以他覺得能讀《四書》《五經》那都是人才,《四書》《五經》那就是最偉大的學識,所以他就認定了《四書》《五經》。
可社會的進步不是靠史書,史書隻是曆史的總結,它隻能成爲新科學的借鑒。社會發展的動力是科技,是新技術的革命。
“隻有手藝才會讓你一輩子不愁吃喝。讀了一輩子的之乎者也你倒是考上個童生秀才也還好那好歹還能去做個塾師或自己開個塾館,也能養活一家人。可你要是考不上,還一直讀一直考到你老死那天,就想着媳婦和全家養你一個,什麽也不用做,想的倒是美啊,還能逍遙的參加個什麽文會詩會,弄個什麽風花雪月風流倜傥,我啊呸,這樣的人就是豬狗不如,乞丐都比他們有學問,人家乞丐好歹也是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呢。”
王名很是憤慨,就是見不慣這樣的人,都是給慣的。
周齊等人看着王名憤憤不平的樣子都很是驚訝了,這是怎麽了?而後都望向平子和明子他們兩人,好像他們兩家就有這麽個奇葩的人吧。
看着其他人都望着看着孫平和周明以及他們倆那尴尬得表情,王名才一拍腦袋想起來。“平子,明子,我那不是說你們三叔和二叔啊,我是說的其他人。”
“沒事,麻子,其實我也看不慣。”孫平道。
“這不對啊,麻子,要是他們不愁吃喝,那怎麽會是難民呢,他們這不是還是在挨餓嗎?”
趙大山覺得很奇怪,好像有什麽不對。
王名一愣,其他人也是看着大山,這小子腦袋開竅了?怎麽突然就靈活了呢。
“大山,現在不一樣,現在是亂世,是大饑荒,所有人都在挨餓。你記得小時候,村裏請的那些匠人修繕祠堂,咱們偷偷跑進去看,那些工匠不都是把咱們趕出來不讓進去看嗎?當時族長爺爺不是說這是人家的手藝,沒有人家同意是不能偷學的就算看也不行,那時防着我們偷學呢。”
古人都喜歡這樣,有點什麽都喜歡藏着,什麽傳子不傳女,傳媳不傳婿。就是這種狹隘的思想,幾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的先進技藝被碾滅在曆史中。
“既然是大家村子一起弄的村館,要是你們村子有合适的塾師也請過來。村館呢,就在我們村子後山下面重新蓋一所,那裏木材都是現成的。到時把圍牆改下,村館圍進村子裏面就行,這樣安全就沒有問題了。再弄幾間住舍,就讓他們住在這裏,一周呢回家個兩天,這樣也能鍛煉他們。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他們總是需要自己獨立的。”
這是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改變,能不能成功,現在還不知道。但是至少自己已經邁出去了第一步,任何一個科技的誕生都不是一個文盲能夠創造的。
“麻子,你這樣安排是挺好的,可是他們最小的才六歲呢,住你們這方便嗎,而且這些這些村子裏的孩子加起來也不少,這吃的、穿的。。。”
周齊有個大兒子,今年都八歲了,一直都沒有找到塾館在家玩着。王名這個想法,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這些都不用管,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我們拿回來的那些糧食也都還有不少,再說,不是還有那些銀子在嗎?”
“說道銀子,麻子,我想起來了,現在就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啊。”範才對着王名道,本來以爲有了銀子不用愁了,結果現在有錢買不到糧食了。
“銀子的事情我們等會再說,這個村館的事情你們到時回去和村裏說說,這是大事,關系到子孫後代的事情,一定要重視,讓你們村子族長來我們村找我家老太爺讓他們商量去就行。你們呢,先把那些塾師找回來,記住一點,那是塾師必須是德高望重有真材實料的但同時也不能都是老頑固,能思想開放的最好,多打聽打聽,别找些歪瓜裂棗的回來啊,不到到時我全給送你們村去。就算多花點糧食或脩金也是值得的,另外那些工匠也不要忘記了。”
王名對着周齊等人囑咐着,這個絕對不能馬虎,他可不想到時候和一幫老頑固吵的臉紅脖子粗,然後鬧的不歡而散,這幫文人可是甯願餓死也不會承認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