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家都像趙福祥一家如此堅定的一定要去南面。
大部分人家,在聽到一個人要五兩銀子之後,都在心裏打起了退堂鼓。
就這樣,三天裏,趙福祥等人在忙着買糧食,肉類,蔬菜,被褥布料等必要物資的時候,其他人還在家裏各種各樣的糾結。
等三日一過,趙福祥一家人已經過上了常人的生活,而其他人家竟然還在猶猶豫豫。
等趙福祥到趙福瑞家時,跟過來的十七戶人家。
一定要去南面的隻有十家,這其中就有趙福瑞,趙福祥,趙福生,趙福金,袁老爹,鄒有錢,以及兩戶趙氏族人和兩戶原住民。
而剩下的七家,有四戶明顯要留下來,其中兩戶已經在雲澤縣買了房子,剩下的兩戶也在相看。
其它三家,依舊遊移不定,也不知是走是留。
趙福瑞無奈,隻能讓其早作準備,不然耽誤了這面的春種,又不去南面,損失的還是自己。
…………
确定要去南面的十戶人家,在趙福瑞的帶領下,直接去了雲澤縣的縣衙,在繳納了一筆不菲的費用之後,每人都拿到了一張路引和相應數量的出入憑證。
并且他們也得到了準信,五月十五寅時城外集合,帶上手裏的憑證和路引,過期不候。
這話也更讓衆人緊張,手裏捏着輕薄的憑證,連走路都怕被其他人搶走。
好在像他們這樣的人,每兩三個月就有一批,倒是不會引起城裏民衆過多的注意。
而且這個生意不錯,對常州來說,他們不僅能收一批流民,同時還能壯大自家的領地,獲得更多的賦稅和人口。
回到莊子,趙福瑞囑咐衆人将得來的憑證收好,畢竟憑證路引是去南面的關鍵。
“大家切記,不要太張揚,萬事多加小心,距成功隻剩一步,等時間一到,我們即刻離開。”
…………
得了趙福瑞話音的十家,都開始低調的生活起來。
平日裏,也不怎麽出門,幾乎都是在院子裏躲着。
有事,也是趙福祥等男人出去查看辦事,若不是時常有相熟的人過來串門聊天,大家都要忽略這裏還住了一戶人家了。
日子又過了幾天,時間來到五月初五。
原本還遲疑的三戶人家,又有兩戶按捺不住,選擇在雲澤縣這裏定居。
其中一戶買了城裏的房子,和一開始的那兩戶人家做了鄰居。
剩下的一戶,和額外兩個人家商量,三人直接花了一筆錢,租用了他們目前所在的房子,然後又花錢直接買了一塊宅基地,并打算在春種之後就蓋房子。
因爲這樣的做法,村子的裏正特意給了三戶人家同樣的優惠,連租用的房子價格都免了大半,畢竟這算是他們村子的人了。
三家也很高興,和這個村子的人相處的越發融洽,幾乎是融爲一體。
而剩下的最後一家,到現在仍遲遲未定。
趙福瑞又催促了好幾遍,見沒什麽動靜之後,遂也放棄不管。
…………
正月初七開始,雲澤縣一改之前的平靜,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随着來往的人流量的增多,各種雜七雜八的消息不斷傳來,趙福祥每日進城都會打探,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例如,陽承郡周圍的戰争停止了,陽承郡在被攻破幾日後,終于成功平叛了叛亂,北方部落也被趕跑,但無奈之前北方部落肆虐,陽承郡裏十室九空,慘不忍睹。
再比如,不遠處,緊挨着陽承郡的瓊州地界,突然爆發了一場極大的地龍翻身,随之而來的就是瘟疫肆虐,生病的人高燒不退,迅速消瘦起來,很快就會死亡。
還比如,常州不遠處的一個緊挨幽州的縣城遭遇了一波流民,糧食被搶,縣城更是直接遭殃……
趙福祥一直惦記的長樂縣也有了消息。
長樂縣到底是運氣好,再将要被攻破的時候,一位能人成功的力挽狂瀾,解救了一城居民,讓其沒被北方部落肆虐。
趙福祥也感慨,結果在知道這人竟是趙善豐後,臉上的表情精彩異常,回來時一邊唏噓一邊說給了李氏等人聽。
衆人聽了無言,到底沒說什麽不好,默契的跳過這個話題,關注起沒剩幾天就能離開的事。
在這樣既煎熬又緊張的氣氛中,距去南方的時間越來越近,周遭傳過來的消息也源源不絕,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真真假假不知凡幾。
趙福祥也怕這樣的消息說了會影響李氏等人的情緒,便索性自己憋在心裏,不讓他們聽。
五月十二日。
這一天,從雲澤縣突然傳出一個消息,讓他們大吃一驚的同時也攪亂了整個要去南面的隊伍。
不知道怎麽回事,去往南面需要用到的憑證,竟從五兩漲到了七兩,而之前已經繳納的,還需要再行補交,不然,視爲放棄,不能離開。
這樣的消息,讓已經繳納費用的衆人沒由來的憤怒。
尤其是李氏等人,恨不得破口大罵。
他們已經等了半個月,眼看着就可以離開,結果這個時候還要面臨臨時漲價的問題。
不過最終,還是補交了,五十八兩,衆人也拿到了新的憑證。
這件事的直接影響,就是那個遲遲沒有定下來的人家,也選擇留在了雲澤縣。
…………
在緊張的等待中,時間來到了五月十四号晚上。
整個趙家小院燈火通明。
爲了明天寅時的起早趕路,大家趁着眼下,紛紛開始收拾行囊。
尤其是李氏,得了離開的準信之後,也松了一口氣,她總算不用在這裏提心吊膽了。
知曉明天寅時啓程,家裏衆人精神都足的很,将車馬喂好,東西收拾好,方才回去睡覺。
睡到醜時過半,又被李氏叫了起來,男人們穿着薄衫,抓緊時間給車馬套上缰繩。
因爲此行要去南面,趙福祥等人也着重打聽了南面的情況,在聽到南面日子不錯之後,他們也适當的舍棄了一些無用的東西,帶上必備的吃食,開始輕裝上陣。
等一切忙活的差不多了,趙福祥吆喝一聲,叫上隔壁的袁老爹一家,衆人開心的趕着牛車離開。
而這個時候,雲澤縣外的集合點已經聚了好些人。
大家都是大包小裹的模樣,一看就是去南面讨生活的。
趙福祥等人到了之後,沒有聲張,而是随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休息。
距寅時不到一刻,一幫子穿戴整齊的衙役官差從雲澤縣城走了出來,簡單的看了一眼衆人拿出來的憑證,跟着吆喝一聲,帶着直接上路。
等走到天差不多亮時,他們來到了一處被荊棘栅欄和官兵封堵的地方。
官兵從裏面将栅欄打開,留出一道縫隙,衆人在衙役官差的帶領下順利的從縫隙走了進去。
這樣的地方,他們差不多走過三個,直到最後,他們在栅欄對面看到了一群穿着與身旁制服完全不同的衙役官兵。
對面的官兵明顯更精神,他們先是喊了喊,讓他們排好長隊。
跟着,要求他們依次拿出相應的憑證,通過留出來的縫隙時,顯示給他們看。
就這樣,隊伍裏的衆人一個一個的驗證好過去,直到最後一人成功過來。
跟着,打開的栅欄再一次被成功封堵,帶着他們過來的衙役官差掉頭返回,而已經踏上潮州地界的衆人,怯生生的探頭看向最前面那個騎着高頭大馬的男人。
“歡迎大家來到潮州,眼下,你們已經進入潮州地界,不久後,你們也會順利成爲我們南面的子民,”
“爲了歡迎你們,不遠處,郡守大人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可口的飯菜和幹淨的衣服,現在,大家打起精神,直接上路。”
話說完,男人駕了一聲,調轉馬頭,哒哒哒的走在前面,而身後的衆人,或挑着扁擔,或趕着車車跟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