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洗了個澡,又睡得早,趙玉在第二天清晨醒的特别早。
睜開眼睛,看着頭頂支起來的狹小空間,趙玉慢悠悠的活動一下身子,趕緊從被窩裏爬了起來。
她身旁還睡的趙霞和趙春花幾個小姑娘。
趙玉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從車上爬了出來。
休息地外,到處飄着白煙,婦人們忙碌着,做着一家人的早飯。
趙玉下車,來到李氏跟前,伸手接過李氏遞來的木盆,晃晃悠悠的去河邊洗漱。
洗臉刷牙,收拾妥當,回來吃飯。
早飯吃的簡單,一個腌蛋,一碗雜糧米粥,外加一個饅頭。
趙玉抿着嘴,将其吃的幹幹淨淨。
待填飽肚子,李氏這才領着趙玉去了昨天說好的水雲寨。
因爲要買大量的東西,李氏特意背了一個背簍。
趙玉乖乖的跟在一旁,想了想也背了一個小背簍。
水雲寨和青山鎮不同,外面城牆是用粗壯的木棍圍起來的,木棍被捆成一排,齊刷刷的插在地裏,差不多有五六米高,看着,就像是龐然大物。
進水雲寨不需要費用,但需要驗明身份。
兩人說了是車隊的人,順利進去。
走進去後,看到水雲寨内部的建築結構,趙玉算開了眼界。
和青山鎮亦或者長樂縣那種青磚黛瓦不同,水雲寨内部,多是那種二層木質結構的小樓,裏面到處都是穿着條紋裙的男女老少。
趙玉看着,心說這裏的畫面和自己腦海中的少數山民很像。
不過,水雲寨的人确實是山民沒有錯。
或許,兩者之間有什麽互通也說不準。
趙玉心裏嘀咕,一旁的李氏則拉着她往前走,“先去買藥,買完再逛,”李氏領着趙玉去藥鋪。
藥鋪人不多,大夫是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婆婆。
李氏上前,說了自己想買的草藥。
“你這是趕路備着?”老婆婆一邊從身後取出草藥稱量,一邊随口問着話。
李氏點頭,“是嘞,也不知要走多久,多預備一些,應應急。”
古代醫療條件不好,人一旦有了頭疼腦熱,又趕在周圍又沒有城鎮的時候,那就真要命了。
李氏逃難之前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就有過相關準備,隻不過準備的太少,加上家裏孩子多,李氏擔心不夠用,這才想再多買些備着。
老婆婆聽完,直接給包了差不多五十副治療風寒的草藥。
五副一療程,正好是十個人的量。
老婆婆聽李氏說要去南面,便說那邊氣候溫熱,蚊蟲又多,容易得一些病,可買些驅蟲的草藥包帶上。
李氏買了,順便,又買了些清熱去火的草藥,尋思着等來氣天熱了,就煮了給家裏人喝。
這樣下來,李氏買了好多的草藥,老婆婆見狀,随即又送了一個李氏熬煮草藥的砂鍋。
等兩人從藥鋪出來的時候,李氏後面的背簍已經裝滿了。
祖孫兩人跟着又逛了周圍其他的鋪子。
類似于糖醋鹽油,李氏出手大方,都沒少買。
趙玉卻是擔心她們兩人拿不回去,好在,鋪子有送貨的。
所以,趁着水雲寨的物價價格還不是很高,李氏大手筆的又直接訂購了一匹不錯的食物。
糧食、蔬菜、肉類、食鹽等物資,甚至還買了一輛牛車,她就像一個努力過冬的野獸,不斷努力的儲藏着過冬要用的東西。
這樣大手筆的買賣,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一看是不認識的生面孔,免不了多問兩嘴。
趙玉擔心,“奶,我們是不是買太多了?”換句話說,是不是太高調了,會不會被盯上啊。
李氏搖頭,她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反正咱們下午就走,不買牛車,這些東西沒地方放。”
趙玉無奈,行吧,她奶給出來的理由無比強大,她反駁不了。
就這樣,将買好的東西放在牛車上,兩人又買了熱乎的吃食,這才拉着牛車回了休息地。
趙玉本以爲會引起周圍人的休息,卻沒想到,隊伍裏的其他人買的不比她們少。
像是一些會用到的草藥,其他人買的比李氏還要誇張,甚至有的人家,全家人都去買了。
這下子,水雲寨的人都知道他們車隊是有錢人了。
趙福瑞一旁愁的不行,和鄒有錢商量一聲,隻能将今天離開的時間提前。
兩人都擔心走的晚了,會出一些不可控的事。
結果可成想,還沒等走呢,水雲寨的人再一次找上了門。
趙福瑞看着昨晚出現的中年男人,一臉詫異,“不知各位,攔住我們做甚?”難道真的見他們有錢不讓他們走?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話的态度卻比昨天要好。
他看着趙福瑞忙擺了擺手,“趙族長莫要緊張,我們過來,是好事嘞。”
好事?
什麽好事?
趙福瑞看着對方身後那些青年男女,心裏對好事這個詞打了大大的問号。
還沒等趙福瑞問,對面的男人開口說了話,“趙族長,過幾日,我們水雲寨的兒女便要婚嫁,按照我們水雲寨的慣例,雙方長輩親人都要在場,”
“趙族長,我想你們還是晚幾天走吧。”
“啊?”
趙福瑞聽完一臉懵逼,他瞪大眼睛,語氣滿是不解,“甚?”
“你水雲寨嫁娶之事,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他們不過是路過罷了,今天下午就走嘞。
對方聽完,卻但笑不語,也不離開。
趙福瑞……
漸漸的,趙福瑞意識到不對勁了。
突然,他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扭頭看向身後,果然,隊伍裏立刻有那幾個青年男女低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趙福瑞!!!
趙福瑞登時臉色漲紅,氣的渾身發抖,“這,這是怎麽回事?”簡直,簡直就是愚蠢!
“爹,你冷靜,冷靜,”趙善州趕忙安撫,一旁的鄒有錢也上前一步,穩住情緒激動的趙福瑞。
“族長,莫要慌,”鄒有錢看着眼前的男人,臉上表情沒了之前的笑意,變得格外冷漠,“水管事,你們這是做甚?我們不過路過,今日便走。”
“鄒裏正,還望見諒,這男女情愛之事,我也無法須知,若非你們青年有意求娶,我水雲寨也不會做出這等逼人之舉,”說着,男人指了指對面那些青年男女,“不信,你自己去問他們,是否受我們逼迫?”
男人表現的過于坦蕩,鄒有錢的心跟着下沉,回頭,果然,心虛的幾人趕緊開口辯解,
“裏正,我,我是真心求娶流雲的,”
“我,我也是,小琦,小琦也願意嫁給我,”
“是嘞,是嘞,水管事沒有逼迫我,是我自願嫁的,”
“………”
趙福瑞氣的說不出來話,鄒有錢也是連連歎氣,眼神之中更是充滿失望,“你,你們,”
哎呀,愚蠢啊!
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就連他開口都帶着一絲沉重,
“水管事,這嫁娶之事,本應男方做主,婚後也應是和我們一起離開吧,”自幼,便多是女子出嫁從夫之言語,他可還沒聽說,男子随同留下的,“既如此,你方長輩信得過我們,那便過了明路,和我們一同離開吧。”
水管事搖頭,“按理說,是應該同男方離開的,但是,”
說到這,對方指了指隊伍裏的那幾人,“是他們說,願意加入我們水雲寨生活。”
這話,直接暴擊。
趙福瑞沉默了,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低頭遂不在管。
鄒有錢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不隻是這些青年男女,還有他們家裏的其它親人,都低頭默不解釋。
鄒有錢……
鄒有錢心裏嗤笑一聲,呵,這還有什麽不理解的,這事,對方知道,是瞞着他們做了決定了。
水管事将話帶到,也心知這次不宜操之過急,又說了兩句過幾日婚嫁的适宜,便帶人離開。
而剛剛還要離開的隊伍,就因爲突如其來的一件事,徹底安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