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趙玉一邊撿稻穗,一邊不忘往自己的籃筐裏放泥鳅,看見趙霞和趙明騰,也讓這兩小人一道幫忙。
等晌午回家的時候,趙玉已經抓了小半籃子的泥鳅。
李氏瞧着怪模怪樣的泥鳅,也沒說什麽,隻問了一嘴這東西能不能吃,得到了肯定回答後就讓趙玉随意發揮。
晚上,趙玉将這些泥鳅做成了一盤五香味道的香酥泥鳅,得到了全家人的一緻喜愛。
當場,李氏拍着桌子就決定鋪子也要賣。
從此,他們這些小孩子也多了活,那就是除了撿麥穗,還要抓稻田裏的泥鳅。
而趙玉呢,在發現泥鳅能吃之後,繼續尋摸其他的吃食。
運氣使然,還真讓她在稻田裏翻找到了田螺。
田螺啊,瞧着怪模怪樣,但做出來的味道卻比泥鳅還好。
加上田螺沒人采摘,地裏個大量又多,倒是都便宜了他們家。
趙玉直接撈了大半桶回去,回家剪掉尾端放些鹽巴泡好吐泥。
差不多泡了小兩天,趙玉這才利用家裏的辣椒,将這些處理幹淨的田螺做成了香辣田螺。
螺肉勁道,辣味酥麻。
香辣田螺這道小吃直接征服了家裏的大人,尤其是像趙福祥幾個愛好喝酒的男人。
在田裏忙活了一天,回家後吃着飯,喝着小酒,一磋一磋的嚼着勁道鮮辣的螺肉,那小日子過得是美滋滋。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十月初十。
因着趙善豐的親事是在城裏的啓翔樓舉辦,所以趙福祥幾人還得需要當天大早起來進城。
帶着禮金,趙福祥和趙善林父子趕着牛車去了。
兩人都不在家,秋收的事便李氏做主。
李氏想了想,直接讓家裏人休息一天,養足精神,明天繼續。
而她自己,繼續炮制早上被采摘回來的草藥。
快到中午的時候,趙福祥兩人就趕回來了。
李氏正在院子裏翻看着炮制出來的草藥,見兩人回來,還有些驚訝,“咋回來的這麽早?”
按理說親戚成親,婆家人應該很忙才對。
眼下回來,那豈不是說,兩人在酒樓也沒待幾個時辰。
趙善林沒敢說話,隻敢扭頭瞧着趙福祥。
趙福祥扶着車轅下地,跟着對李氏擺擺手,“一堆破事,不提也罷。”
說了,也是多一個人跟着一塊鬧心。
李氏一瞧,心裏明了,看來是成親出事了。
沒有繼續在外面言語,見趙福祥進了屋子後,李氏放下手頭的活趕緊跟了上去。
果然,等進了屋才發現,趙福祥正坐在炕頭吧嗒吧嗒的甩着手上的麻繩。
這是趙福祥生氣時的表現,李氏和趙福祥生活了幾十年,趙福祥這樣那樣的小動作在前幾十年并不少見。
湊到趙福祥跟前,李氏甩了甩手腕,說起了有關家裏的事。
差不多将今後和她們離開的時間都安排妥當,李氏扭頭,也不說話,就盯着甩麻繩的趙福祥。
慢慢的,趙福祥的動作慢了下來,也不甩了,他看着李氏,動動嘴唇,無奈的将今天發生在城裏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之所以這麽早回來還是因爲婚宴開始之前,原本該去接親的趙善豐突然不讓趙福滿兩口子出場,也就是說,趙善豐全程跪拜的隻有縣令兩口子。
這話一出口,趙福滿哪裏能接受的了。
可不就直接鬧了起來。
原本他們趙氏一族過來,也不過是看在趙福滿的面子上,都是同宗同族,也不能不管不顧。
結果來了之後,發現這裏不僅沒有他們的位置,趙善豐這個侄兒更是不給他們面子。
………
“總之,家裏的人,隻要過去的都回來了,老三兩口子,”趙福祥提到趙福滿,語氣突然頓了一下,跟着繼續說,“哭的有些傷心,怕是好一陣緩不過來。”
李氏心說,這事,放在誰身上能反應過來。
那可是養了幾十年,還特意爲此分了家的兒子,突然不管他們夫婦,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那以後,我們若是見了面,該咋相處?”
李氏不像趙福祥他們,一年到頭差不多都呆在鄉下地方,想碰到都難。
她在城裏可是有鋪子的,且爲了鋪子,她還特意分了一半的分成給縣令女兒。
換句話說,趙善豐還是她們家鋪子的合夥人呢。
啧的一聲,趙福祥撓頭,他也有些發愁。
不過,“應該沒啥大事,你們見了面就正常相處,左不過這事與咱家無關,不管咋的,就算有啥,也是對方不想認咱們,”畢竟對方如今攀上了高枝,他們誰看得上。
李氏一聽,跟着點頭,也是這話,他們家鋪子就是再賺錢,也改不了泥腿子出身,趙善豐這人恐怕還想甩掉他們呢。
這話卻是不錯,趙善豐确實迫切的想要和上哇村的趙氏一組脫離關系。
隻有這樣,他才能拿到縣令馬榮這裏的全部支持,而自己明年二月份的鄉試,才能順利穩進。
…………
在将親生父母和宗族親戚親手打發離開之後,趙善豐面不改色的繼續接親辦婚禮。
一旁的馬榮瞧着,言談神色滿意的不行,趙善豐因此成功的将縣令女兒求娶了回去。
縣令家的宅子後院,漂亮的大紅綢布鋪滿了整個房間,窗戶上貼滿了喜字,桌子上,嬰兒手臂粗細的龍鳳喜燭燃着微光。
“餓了就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先去前院招呼客人。”
趙善豐說完想走,被坐在床上蓋着紅色蓋頭的女人開口叫住,
“趙公子,倒沒想到,你對親生父母都如此心狠,小女擔心,若是有朝一日,家父家母在無法給你提供助力,是不是我們一家,也會重蹈覆轍……”
女聲音調幽幽,聽的人無端冒着寒氣。
趙善豐聽完,表情微變,但很快便穩住了,揚了揚有些發僵的嘴角,他左手背在身後捏緊攥白,
“夫人說笑,我們雙方既已結成夫妻,夫妻二人一體,我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還請夫人放心才好。”
說完,也不等女生回答,趙善宇擰着眉出了門。
呼,到底是他心急了,今日在酒樓表現的太明顯,若是讓馬榮那邊多想,倒不劃算。
唔,還是過猶不及。
趙善豐離開,整個房間隻剩下了縣令女兒。
伸手,将頭上的蓋頭一把扯了下來,露出蓋頭下面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和白皙漂亮的臉蛋。
少女神色冰冷,看着一旁緊閉的房門,冷笑一聲,“倒是好大的心性,就是不知,我那好父親,好母親,将來會不會嘔氣呢,”
今日賓客滿棚,竟對親生父母如此,是不怕還是不屑?
少女想不明白,隻是越發的好奇,這人到底是個什麽心性?
突然,少女拍了一下腦門,
“瞧我說的,這事,又同我有什麽相幹,魔障了魔障了,”少女搖了搖頭,徒然笑出聲來,“隻要不礙着我,他怎麽樣,有何不妥?”
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來,少女來到龍鳳喜燭的桌子旁,伸手拿起一塊精緻的糕點放入自己口中,細嚼慢咽起來。
從早上起來便一直在忙活,别說,她還真的有些餓了。
想到一會還要應付趙善豐,少女忍不住厭惡的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