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苦口婆心,好說歹說的将趙金燕給哄住,同時也打消了讓趙金燕繼續追問下去的想法。
畢竟回過神的趙金燕也好奇這消息到底是誰說的。
當初,就怕程星孟知曉,所以她們兩人幹這事的時候都是死死瞞着對方的。
哪怕就是提高束脩,她們也不過是找那些家境不錯,孩童認學的人家私底下說,并且說的時候也是警告又警告,如今咋能被發現?
“也是人多嘴雜,你咋就能保證人家不會說?何況,人家如今走都走了,哪能替你隐瞞,”李氏反怼一句,成功讓趙金燕思緒跟着跑偏。
趙金燕琢磨這話,也覺得李氏說的在理,放下也不再糾結。
李氏見趙金燕注意力轉移,跟着緩了口氣,她也是擔心,主要是怕在說下去,會将趙善行給牽扯進來。
趙金燕心疼程星孟,可不會心疼趙善行,到時候再因爲這事,跑到趙善行那裏一通鬧,難受的也隻有他們自家。
這可不怪李氏多想,這事原本就是趙金燕能做出來的。
眼下李氏過來,除了瞧瞧趙金燕的情況,還有就是盡可能的打消這件事對趙善行的影響。
看着已經将全部注意力都轉到了自己肚子上和程星孟身上的趙金燕,李氏心說,她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
借口說鋪子裏有活要忙,李氏跟着離開趙金燕家。
結果就在她出門的時候,趙金燕突然跟她說了嘴趙善豐要成親的事。
嗯?
李氏一愣,心說趙善豐要成親了?
“他不是剛考中秀才,在家裏辦酒席的時候就說要一心科舉,爲明年二月的鄉試做打算,咋眼下就改主意成親了?”
李氏心裏詫異的不行,這人,眼下考中秀才的風頭還沒過去,結果就要成親了。
趙金燕也不曉得具體情況,誰讓這事還是程星孟和她說的,因爲趙善豐特意下的帖子,邀請程星孟過去參加。
“我也不知道,星孟前兩天多嘴提了一句,說是在下個月的十月初十,就在城裏的啓翔樓,”
“娘,你不知道,啓翔樓的飯菜可貴,聽說趙善豐直接承包了上下兩層,怕是要大辦呢。”
李氏聽了直皺眉,“他哪裏來的銀錢?”
趙福滿爲了這個兒子,剛分的家,她還知曉,因爲分家鬧得太難看,趙福祥爲此生了好大的氣,誰讓趙福滿分家分的偏心。
不過當時爲了分家,趙福滿也差不多小一半的家産出去。
剩下的,除開不能動的田地房屋等死物,手頭的銀錢最多也不會超過二十兩。
畢竟,都是鄉下人家,趙福滿一家還沒有他們能賺錢,加上這些年趙善豐讀書就是家裏供的,種種因由加起來,單純的指望趙福滿能拿出足夠的銀錢舉辦酒席,那肯定不可能。
“可能是考中了秀才,縣衙獎勵的,”趙金燕想着當年程星孟考中秀才時,确實有這回事,“方面,星孟就得了二十兩,可是不少。”
二十兩,對務農一年,不過存個三四兩的普通農戶來說,确實不少。
但這錢,卻不夠在啓翔樓舉辦酒席的。
李氏搖頭,直接否定趙金燕的猜測,“你可知道,啓翔樓那般闊氣的酒樓,隻一桌就要十兩打底,若是想要上一桌好的酒菜,價格隻會更貴,”
“以趙福祥的一家的财力,哪怕趙善豐得了縣衙的獎勵,恐怕也是不夠的。”
“娘,你是咋知道啓翔樓的價格的?”趙金燕語氣驚訝,赫然沒發現她的關注點已經跑偏。
“來鋪子裏的食客說的,”李氏毫不費力的給這個消息找了個出處,“鋪子裏人來人往甚麽人沒有,不隻啓翔樓,其它酒樓的價格,我都知曉,反正沒有便宜的。”
趙金燕對此并不懷疑,因爲她去過自家的鋪子,自然知道鋪子生意有多火爆,李氏能打探到啓翔樓的價格,也是正常。
見趙金燕不在追問,李氏這才放心。
事實上,李氏之所以對啓翔樓的價格知道的如此詳細,還是因爲當初他們和啓翔樓做買賣時,田青山無意間透露的。
那個時候,李氏聽了一嘴,當時還感慨這酒樓的價格真貴。
倒沒想到,眼下趙善豐竟然會在啓翔樓舉辦酒席。
“你知道,和趙善豐接親的人家是哪個嗎?”
李氏好奇,忙問了嘴趙金燕。
趙金燕搖頭,“不曉得,星孟沒說,”說着,趙金燕看了眼周圍,跟着賊兮兮的湊到李氏身邊,在李氏疑惑的視線裏,小聲嘀咕一句,“我覺得,極大可能是城裏的人家,不然,咋就想不開要在城裏的酒樓辦酒席。”
李氏……
“倒是極有可能,畢竟已經是秀才公嘞,哪能娶甚麽農女,”李氏說着,又擺擺手,“行了,我先回鋪子了,你有空記得去一趟。”
“欸,娘,我曉得了”
“………”
從趙金燕家裏出來,李氏也沒再去旁的地方,而是直接掉頭回了鋪子。
鋪子裏,剛送走晌午那一波人流高峰,衆人紛紛倒在椅子上,累的不行。
見李氏進來,都沒說話,也就隻有趙玉虛虛的招了招手,跟着又搭聳下來。
倒是李氏,叫了趙玉兩句心肝寶貝,跟着喊起一旁的趙善宇,讓人趕緊去城裏的租賃行租一輛牛車回來。
“娘,租牛車做甚?”趙善宇抹着額頭的汗,表情不解。
“和我一道回家,順便将後院的那些兔子都帶回去,”李氏瞪了趙善宇一眼,她當然不能當着大家夥的面說趙善豐即将成親的事。
雖然說,趙善豐是趙福滿的兒子,和她們這個親二伯家沒什麽大關系。
但她就越想越覺得不對,這才想着回家一趟,順便将那些兔子送回去的同時,也打探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然,這裏還有隐晦的目的。
她就是怕,趙福祥這個不成器的,會借給趙福滿銀錢。
沒見趙金燕都說,要在啓翔樓舉辦酒席,那得花多少錢。
如果趙福滿找人借錢,肯定不會繞過自家三個兄弟。
加上他們一家,最近因爲買賣賺了不少錢,李氏也是怕趙福祥心一軟,借個幾十兩出去,日子還過不過。
“行了,傻愣着幹什麽,趕緊去租牛車啊,”李氏見趙善宇發愣,趕緊出聲催促了一下。
趙善宇跟着一個激靈,“欸”的一聲,急吼吼的出了門。
跟着,李氏又叫上一旁的袁氏和趙銀燕,“銀燕,你去後廚看看還剩下多少原料,整理整理,今日賣完了就不賣了,”
“老二媳婦,你快去将櫃台上那些鹵味和其它小吃算一下斤數,門口挂上提早關門的牌子,今日咱們賣完了剩下的吃食,沒什麽事,就早些關門。”
安排完,袁氏和趙銀燕跟着忙碌起來。
李氏想了想,後院屋子裏應該還有些自己要捎帶回來的布料,也跑回屋子去收拾。
等趙善宇将牛車租回來,李氏就開始指揮一家老小趕緊搬車。
将兔子裝好,東西帶齊,李氏麻溜的爬上牛車,讓趙善宇趕緊趕車回家。
母子兩人趁着下午回去,恰好趕到天黑之前到了家。
剛到家,李氏就迫不及待的将趙善豐的事說與了趙福祥聽。
趙福祥也是不知情的,聽李氏這麽說,也是驚訝無比。
不過兩人也不是多嘴的人,見趙福滿那邊還沒傳來動靜,兩人就打算先眯着,等有消息了,在去打探。
李氏又囑咐了幾句趙福祥别亂往外借錢,跟着,她又将帶回來的兔子交給家裏人照顧。
當然,李氏也沒閑着,哪怕天擦黑,依舊帶着劉氏和剛能下地的程氏,一道去了後院的菜園裏摘青菜。
因爲程氏剛生完孩子,所以活輕,李氏和劉氏兩人負責薅,程氏負責裝筐就好。
是的,在李氏沒回來的這段時間,程氏終于生了。
生的異常順利,請的村裏的穩婆,不過一個時辰,就生了兩個健康的兒子。
眼下距生子過了七天,程氏也能下地幹些簡單的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