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青璇帶回來的碧綠色液體,衆人面上均是陰晴不定。
很顯然,普渡慈航弄出來的這些“聖水”,絕對不像表面上說得那麽簡單。
強身健體?鑒别妖邪?
别開玩笑了!
“毒性很強烈,而且相當複雜。”
石青璇面色沉凝地分析道,作爲大唐世界有數的杏林聖手,要發現這碧綠液體裏的一些問題不要太過簡單。
甚至,研究一番,将其解開也不是很困難。
真正讓石青璇擔憂的是,那些尼姑分派“聖水”至少也是兩天前就開始的事情。
換句話說,整個汴梁,保守估計也有一半人喝下了名爲“聖水”,實爲毒藥的液體!
别看如今的汴梁被折騰成了一副鬼城的模樣,但畢竟是一國首都,同時也是整個中原都首屈一指的繁華大都市,底子擺那裏,人口也是數十萬起步。
這“毒水”,并不像普通劇毒一般見血封喉,反而更加類似于蘇航見過的七蟲七花膏。
猛烈的毒性尚在其次,關鍵是性質還極爲複雜多變,幾乎找不到固定配方的解藥。
一兩個,石青璇解決起來不難。
但數萬,乃至數十萬的中毒者,這個數量足以令任何醫生感受到絕望。
當然,正常情況下,如七蟲七花膏這般毒性極爲複雜的毒藥,不僅材料要求不低,配置起來也極爲麻煩。
便是有數個世界資源作爲後盾的蘇航,不調整時間流速的話,想在短短數日内拿出數十萬人的分量,也基本不可能。
“除了汴梁的居民外,皇宮每天還會派出幾十隊士兵押送‘聖水’前往附近的城市,給被聚集起來的孩童們飲用。
雖然我已經派魂兵去攔截了,但早先出發的那些,恐怕同樣已經達成目的了吧……”
說到這裏,衆人都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普渡慈航這麽做,很有可能掌握着控制毒素發作的能力或是法術,這樣一來,數以十萬計的中毒者,性命幾乎都被捏在她的手裏。
不先将這數量龐大“人質”解決,衆人對付普渡慈航都會變得束手束腳。
更何況,普渡慈航的後手就僅僅如此嗎?
衆人都希望是這樣,但所有人也都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諸葛卧龍,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行之有效的解決之策。
……
石青璇等人頭疼的時候,蘇航這邊倒是有些熱鬧,源頭自然是葉靈兒跟知秋一葉這對活寶。
“你就是知秋一葉?長相也太平平無奇了吧,好歹是聯姻的弟子,怎麽這麽普通?”
幾乎是離開火雲派後,葉靈兒原本隐藏的性格當即暴露無遺,雙手抱肩,不滿地看向知秋一葉。
“我長得平平無奇還真是抱歉了呢。”
嚴格來說,知秋一葉無論是相貌,還是修爲,都絕對不能說是“平平無奇”,隻是因爲稍顯逗比的氣質,這才給人普通的印象:
“要是可以的話,誰願意莫名其妙地多個未婚妻出來?”
“哈?”
葉靈兒不滿的情緒更加嚴重了:
“你是有什麽不滿嗎?”
知秋一葉哼了一聲:
“不好意思,看見你我就已經很不滿了。”
……
總而言之,若非沒得選擇的話,蘇航真想飛回火雲派,換一個“合作”一些的火雲弟子來——
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相比于刁蠻的葉靈兒,那隻火靈雞王的性子倒是極爲溫馴,不僅極爲配合,甚至還時不時地主動向蘇航求拍打喂食。
現在,他隻能裝作沒有聽到身後争鋒相對的争吵聲,思索着該如何應對普渡慈航的後手。
說實話,他心中不是沒有一些簡單的方案。
比如說,利用魂兵,隐蔽地将中了毒的普通人全都轉移到别的世界。
蜈蚣精就算再厲害,也絕對無法影響到别的世界,到時候,蘇航就有充分的時間,來慢慢解除這些人體内的毒素。
然而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讓普渡慈航察覺到。
否則,這麽做隻會激得對方狗急跳牆。
……
“左千戶,一萬神機營将士已經聚集完畢,可以宣布聖上口谕了嗎?”
汴梁西郊,一白袍小将看着面前左千戶,神情有着毫不掩飾的不滿。
衆所周知,他們神機營乃是一國之根本,重要性不言而喻。
别說區區一個五品千戶,便是三省六部,如果不能持有聖上的虎符,他們也都是鳥都不鳥,更不用說,配合金袍法師去消滅那些虛無缥缈的妖魔了。
這話若是其它人來說,他怕是會用沙包大的拳頭,來教教對方該如何做人。
但誰能想到,這種無比荒謬的提議,不僅是聖上,連朝中的大臣們都一緻同意了。
說好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呢?
接連數日,神機營幾乎是天羅地網地進行全城搜查,收獲了滿城罵名的同時,傳說中的妖魔鬼怪,卻是連影子都沒有見到半個。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神機營的威名恐怕就要成爲一個笑話了。
對白袍小将的态度,左千戶除了苦笑外,還能做什麽呢?
“聖上有令,有秘密任務需要諸位完成,還請将軍與諸位随在下進宮。”
“進宮?”
白袍小将忍不住愣了一下,這口谕實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令他不得不确認一次:
“我等都要?”
“是的。”
左千戶當然明白白袍小将的疑惑,全副武裝的軍隊,曆來都是皇權警惕的對象。
神機營縱然被譽爲宋朝的根本,但也無法避免猜忌。
除非是十萬火急的情況,否則基本沒有皇帝敢随便将成建制的軍隊放到宮内。
“是,末将明白了。”
隻是,白袍小将雖說不解,卻也不會違背虎符的調配,很快就随着左千戶,向着皇宮的方向行去。
“千戶請跟我來,法丈已經久候多時了。”
在尼姑的帶領下,左千戶等人很快就來到一處地宮之前。
看着一片黝黑,深不見底的地宮入口,白袍小将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寒意,輕輕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