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地道，人道劍道；
黑道白道，黃道赤道，左道右道，有道沒道，人人說道，他非常道；
呸！呸！呸！呸！呸!
胡說八道！
……”
夜深人靜的深山當中，略帶狂氣的歌聲顯得很是突兀，傳出甚遠。
十分輕易地，就将各路的牛鬼蛇神都吸引了過來。
“正氣山莊？”
循着歌聲，蘇航很快就找到了一座一看就荒廢了許久的山莊，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
在這種地方還玩一言不合就唱歌的套路，該說傻大膽，還是有恃無恐呢？
“師兄，你認識這裏？”
注意到蘇航的神情，石青璇輕聲問道。
蘇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師妹，你看這座山莊怎麽樣？”
“怎麽樣？”
石青璇也沒有多想，仔仔細細地将眼前破敗的山莊打量了一番之後，道：
“師兄的意思是，這山莊有古怪？”
“當然。”
蘇航點點頭：
“這沖天的黑氣，沒有古怪就有鬼了。”
石青璇知道蘇航有着破妄雙瞳，尋常僞裝幻術根本瞞不過他一眼，不由神色微變，露出幾分忐忑來：
“這唱歌的是鬼怪？倒是可惜這份難得的豪氣了，不過我分明聽到這山莊裏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有來過這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也不清楚，萬一這兒的鬼怪連呼吸聲也會一起僞裝也說不定？”
蘇航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看着石青璇，笑眯眯道：
“不過，看這黑氣雖然濃郁，但質量卻斑駁不雜，應該不是什麽棘手的東西，要不師妹你來練練手？”
雖然已經修習了數個月的道術，甚至論修爲，石青璇在《僵屍先生》世界中已經具備了獨自行走的資格。
但實際上，除了碧秀心、苗月這類幾乎沒有任何兇性的鬼魂外，她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山精鬼怪，如此下去，顯然也不太适合。
石青璇倒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初次上陣，不安也是在所難免：
“師兄，鬼怪很可怕嗎？”
“當然。”
蘇航卻像是沒有感覺到石青璇心中的不安一般，道：
“不可怕的，能叫鬼怪嗎？”
就在這時，歌聲戛然而止。
石青璇面色一凝：
“師兄，是山莊裏的鬼怪發現我們了嗎？”
“很有可能！”
蘇航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點頭道：
“小心了，鬼怪應該要出招了。”
果然，他話音未落，一個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子就滿臉驚慌地從山莊裏沖了出來。
看到門口站着兩個人影後，更是大聲提醒道：
“小心啊！這個山莊鬧鬼啊！”
“鬼？”
石青璇冷笑一聲，道：
“我看是鬼喊捉鬼吧！”
“你說什——”
不等男子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後，他便發現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隻聽石青璇驚訝道：
“師兄，這邪物倒是好本事，若非身上鬼氣沖天，看起來就跟真人一模一樣！”
知道要與鬼怪交鋒，石青璇自然早就開了陰陽眼，看甯采臣的時候，自然發現他是一身濃郁的鬼氣。
“是啊。”
看着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清楚任何狀況的甯采臣，蘇航眼中的笑意愈發濃厚了：
“居然連我的破妄雙瞳都瞞過去了，這個世界果然卧虎藏龍！”
“師兄，要不試試破邪符？我就不信，這邪物連破邪符都不怕。”
“嗯，”蘇航贊同地點點頭，“師妹說得很有道理，不過也要小心這邪物反撲。”
愣了半天，甯采臣終于反應了過來，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怕是把自己當成了鬼怪，當即想要解釋。
隻可惜他很快就絕望地發現，自己别說是說話了，竟是連嗚嗚出聲都做不到。
“嗚嗚嗚～～～”
“嗚嗚嗚～～～”
……
就在這時，一聲聲低沉的嗚咽聲，仿若冤魂的哀嚎在兩人耳邊響起。
今日月光本就不強，正氣山莊又處在密林之中，視線自然更加晦暗。
甯采臣面色一白，隻能隐約看到一個接一個的慘白影子，托着長長的紅舌頭，從樹上挂了下來，隐隐将他們圍住。
蘇航感覺到，甯采臣的身體開始以十赫茲的頻率開始顫抖了起來。
當然，這僅僅隻是甯采臣的視角，蘇航與石青璇早已打通任督二脈，在兩人眼中，黑夜與白晝幾乎沒有任何分别。
“師兄，這些家夥不會也是鬼魅僞裝成的吧？”
石青璇有些無語。
沒有任何陰氣也就罷了，以她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這些“吊死鬼”隻不過是戴了層面具，那鮮紅的“長舌頭”不過是一根根簡單裁剪過的紅布帶？
如此毫無誠意的裝扮，仗着視線不清唬唬那些普通人還行，怎麽可能騙得過她？
“額。”
蘇航頓了頓：
“這應該隻是一群裝神弄鬼的二貨而已。”
兩人都沒有特意收斂自己的聲音，蘇航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在聽到自己的話後，幾個“吊死鬼”的身體全都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自認完美無比的演出，在蘇航與石青璇眼中可謂破綻百出。
被蘇航随口一語道破天機，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應該隻是小孩子的無心之言吧？
“吊死鬼”們如此想道，其中一個當即踩着樹枝“漂”了過來，袖中的白布向着蘇航卷了過來。
見蘇航不閃不避，任憑自己的白布纏住身體，“吊死鬼”也是心中一喜。
他們也不是壞人，隻是接下來的行動會以正氣山莊作據點，自然不想有外人打擾，這才扮成鬼怪，希望将蘇航等人吓走。
聽聲音，應該隻是個小孩子，還是不要太用力，吓吓就好了……
這般想着，“吊死鬼”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手裏的動作，隻是——
“咦？怎麽拉不動？”
“吊死鬼”有些不信邪，又用力地拉了一下，卻發現蘇航仍舊是紋絲不動。
“那啥，我就這麽像是軟柿子嗎？”
蘇航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裝神弄鬼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幹過，但手段何曾這般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