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精神意境,更是在展開的瞬間便被破去。
若非親眼所見,宋缺與甯道奇實在無法想象,世間竟有這般可怕的魔功!
不過,兩人眼中非但沒有半分沮喪與畏懼,反而燃起激揚的戰意。
當然,有人戰意沸騰,有人卻是在心中不斷罵娘。
在蘇航随意一巴掌就将可達志拍進牆裏,摳都摳不下來的時候,席應、左遊仙之流,心中早已打起了退堂鼓。
隻可惜,蘇航似乎壓根沒有過問他們意願的打算,可怕的氣勢直接将他們一起鎖定了。
MMP!聽見沒有!MMP!
連兩位大宗師都受到影響的情況下,他們這群鶸自然更是不堪。
尤其是那有若實質的精神壓迫,幾乎讓他們連開口的勇氣都喪失了。
但沒有人在意他們的不忿,因爲就在這一刻,宋缺出刀了。
這位天下第一刀手,原本平靜的眸子倏地睜亮,爆出難以形容的精芒,天刀化作一道虹光,先沖天而起,忽然速度激增,有若脫弦之劍。
氣牆并未消失,反而因爲蘇航全力催動魔功,變得愈發堅韌與密集,宋缺的刀勢遊龍破浪般幾下起伏急蹿,竟是幾乎沒有受到多少阻礙一般,向着蘇航與石青璇手掌交握處電射而去。
很顯然他已然看出,蘇航如今這古怪又可怕的狀态,石青璇乃是不可或缺的一環,一旦破去兩人間的聯系,他或許便能重新取回主動。
面對這疾馳而來的一刀,蘇航也終于收起先前那漫不經心的神态,稍微露出幾分認真的表情。
蘇航的左掌出現在宋缺的刀前。
包括宋缺在内,沒有人看清蘇航的手掌是怎麽出現在他刀前的。
既像是憑空鑽出來的,又像是早已等在此處,隻是直至此時方才被他給發現。
掌刀與天刀相撞,卻沒有發出絲毫的響聲。
狂風暴卷,即便是十丈之外的衆人,身上的衣衫也被這股氣勁吹得獵獵作響。
下一刻,蘇航紋絲不動,但宋缺巍峨的身形卻是向着斜後方退去。
當然,說退或許有些不太準确,因爲宋缺的行迹,乃是劃過一道弧度,又是一刀斜斜向着蘇航的身側落下。
蘇航同樣并掌如刀,分毫不差地與刀鋒撞上。
不過兩三息的功夫,宋缺掌刀并用,進攻了不下百次,但均被蘇航一隻手掌給盡數攔下。
最終,被蘇航一指點在刀鋒之上。
在近乎無窮無盡的天地精氣的加持下,蘇航指尖的一點真罡有一開始的一寸左右,直接暴漲到了半尺!
叮!
這是兩人交戰以來,首次發出的聲響。
宋缺手中的天刀斷成兩截,本人更是連退數步,刀削般的面龐上閃過一團血色,但轉瞬就被壓下。
反觀蘇航,由始至終除了右手,身體卻是動也未動。
然而,這位天下第一刀手的面上,卻是半點失落也不見,反而大笑道:
“哈哈,宋某明白了!”
與此同時,宋缺手裏的斷刃卻是忽然暴漲一截,就像是從未斷過一般。
不少人都不免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真罡?!”
蘇航也眉頭一挑,宋缺斷刃上冒出的,不是真罡又是何物?
隻不過,他的罡元,乃是以十種屬性真氣凝結出來的,晶瑩剔透,沒有摻雜任何色彩。
而宋缺斷刃上的罡元,卻是呈現青色,與蘇航有些不同。
“再來!”
這一次,便是蘇航,也不敢再以肉掌直接去接那青色罡元。
叮!叮!叮……
每一刻,青色刀芒與無色罡元都會發生至少數十次交鋒,溢散的鋒銳之氣不斷在地面上留下道道數寸深的劃痕。
英靈殿前,上百位來自各路的武林高手們盡皆目瞪口呆地看着交戰中的兩人,幾乎不敢相信這乃是人能達到的情形。
“還沒有放棄無謂的堅持嗎?”
就在此時,蘇航忽然開口道:
“我早說過,兩位若不能精誠合作,半分獲勝的可能都沒有!”
别看宋缺此時似乎與蘇航打了一個旗鼓相當,但不要忘了,宋缺已經是毫無保留地全力以赴了,而蘇航目前爲止,可是隻用了一隻手而已!
甚至,若非宋缺臨陣突破,掌握了罡元這連蘇航都不得不小心對待的利器,他或許連僵持的資格都沒有。
而即便如此,繼續僵持下去,蘇航身上的壓迫越強,宋缺落敗也是遲早的事情。
“那……老道僭越了!莊主小心!”
大宗師,終究并非墨守成規之輩。
蘇航話已至此,甯道奇終于抛下心中的顧慮,身形一閃,自蘇航另一邊搶入戰圈。
“這才有些意思嘛!”
蘇航也露出一絲笑意,面對兩位大宗師的圍攻,他也不得不停止對天地精氣的汲取,松開石青璇的手掌。
“呼~~呼~~”
“可算活下來了……”
瞬間,蘇航身上那可怕的壓迫力終于消散一空。
席應、伏難陀等被殃及的“池魚”當即如逢大赦一般,也顧不得自身的形象問題了,相繼癱軟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這怕不是一群假的宗師吧?”
這幅劫後餘生的姿态,自是惹得一幹吃瓜群衆直翻白眼。
畢竟,蘇航的氣息并未鎖定這些吃瓜群衆,而他們跟戰場的距離又不近,自然沒有切身體會到那可怕的壓迫感。
充其量,隻是覺得蘇航的氣質變得威嚴了起來,完全不知道這群鹹魚們經曆了什麽。
在他們眼中,蘇航從頭到尾連看都沒有看這群鹹魚一眼,可現在這群鹹魚卻表現得跟人大戰了三天三夜後一樣,實在教他們無語。
好在,比起這群鹹魚,衆人更加關注那場空前絕後的大宗師之戰,因而注意力很快就轉移開來。
沒有了那可怕的精神與氣勢壓迫,宋缺與甯道奇的實力終于得以完整地發揮出來。
甯道奇兩手,似乎化作兩隻靈巧而活潑小鳥兒,在半空中騰上躍下,追逐嘻玩。
而宋缺整個人似乎完全消失,與手中的青色刀光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