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有志于天下的勢力紛紛粉墨登場,看得一衆吃瓜群衆目不暇接。
其中不少很有自知之明,知曉無論是天下抑或是長生,都與自己關系不大的勢力,如獨孤閥,隻是派出了一兩個優秀晚輩前來,目的隻是對蘇航釋放善意。
剩下這些野心勃勃的實力,不是如瓦崗一般,明面上隻是派出一兩個心腹愛将,但實際上李密也藏身于暗中,暗中指揮的同時随時打算出手;
便是如李閥一般,李世民及麾下的天策府幾乎傾巢而出。
當然,在一道屹然雄偉如山,睥睨天下的身影現身之後,這群當世高手們便都隻能淪爲了陪襯。
天刀宋缺!
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配合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渟嶽峙的體态,确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範。
看着這位數十年未踏出過嶺南一步的天下第一刀手掀開車簾,驟然現身,宛若在現場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彈。
面對這位絕世高手,不少原本自信滿滿的天之驕子,當即驚得說不出話來,而天君席應,“大帝”丁九重,媚娘子金環真之流,更是勃然變色。
他們無一不是與宋缺有過糾葛,而且還在對方手裏吃過大虧,此時驟然看到這可怕敵人出現,如何不慌?
衆人原以爲,縱然蘇航如今名聲浩大,提供的獎品又誘人至極,但像李密這般頭号人物暗中跟随便已經是極限了。
畢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縱然天下第一刀手武功蓋世,不懼衆勢力的圍殺,就不怕有人趁此機會,攻打嶺南嗎?
隻是現在,他們哪裏能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差點就沒有忍住,直接掉頭就跑。
但宋缺卻像是沒有看到這股騷動,而是道:
“要宋某以刀譜來換楊公寶庫的小子呢?如今刀譜已到,人不會縮起來不敢見面吧?”
宋缺這一句話,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和氏玉璧,楊公寶庫,二者得一,可安天下。
他們這些勢力今日過來,這兩件寶物至少占據了一半的分量,哪裏能想到,蘇航居然已經先将楊公寶庫送了出去?!
然而,他們卻又沒有這個勇氣,去質問宋缺這尊大佬,隻能暗暗等待蘇航的回答。
場下,席應這才想起,自己已然連成了紫氣天羅,早已并非當日那個隻能慌不擇路,四處逃竄的自己,當無需再怕這天刀宋缺。
甚至,還可以一雪前恥!
想到此處,席應當即重新挺起胸膛,帶有一圈紫芒的眸珠,期待而殘忍地盯向了宋缺。
然而,自始至終,宋缺都沒有看過他們一眼。
這股無視,比之任何挑釁與謾罵,都更令席應怒火中燒。
然而,要他無視蘇航布置在場邊的一衆虎視眈眈的高手與魂兵,率先向宋缺動手,卻又不是憑他的勇氣就能做到的了。
“宋閥主大駕光臨,在下高興還來不及,如何可能會避而不見?”
“吱呀”一聲,令得衆人無比好奇的,緊閉了數日的英靈殿大門,終于緩緩張開。
蘇航從中緩緩走出,對着宋缺遙遙抱拳,引得衆人議論紛紛。
蘇航的名頭雖大,但行蹤太過詭異,現場許多人,其實都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真容。
尤其是邪道高手,見過他的基本都已經死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妖星嗎?看起來平平無奇,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這便是逼得了空禅師坐化,師尊不得不妥協的妖星?”
“居然真的用楊公寶庫去換天刀刀譜,膽子真肥!”
“廢話,膽子不肥,哪裏敢與奕劍大師傅采林約戰?”
“咦?怎麽連青面獠牙,肋生雙翅都沒有,嘁,枉我還那麽期待……”
……
“好可愛,好像抱回家養啊!”
……
咦,是不是混進去了一些什麽奇怪的聲音?
還有,旁邊那大叔,你在旁邊一臉贊同地點頭是幾個意思?
饒是以蘇航的定力,被人當珍惜動物一般圍觀,也忍不住生出了兩分惡寒。
“接好了!”
宋缺卻是忽然開口,對着蘇航随手甩一卷竹簡。
竹簡如流星一般,對着蘇航飛來,卻偏偏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古怪到了極點。
衆人都能猜出,這卷竹簡怕是很不好接。
這也難怪。
諸人自忖,若自己是宋缺,有人敢打自己刀譜的主意,沒有直接一刀砍過去便已是極爲克制的表現了。
就看妖星該如何接招了。
然而,在衆人的注視下,蘇航卻像是沒有察覺到竹簡上的古怪一般,随意地伸出手。
接住竹簡的那一刻,蘇航當即感覺到竹簡當中,原本輕重緩急四道刀意正巧于此刻交疊于一處,刺入他的手掌。
不愧是天刀宋缺!
蘇航也不由暗贊一聲,尋常刀客,能領悟四種刀意便已難得,更别說将這四種截然不同的刀意同時附着在小小的一卷竹簡之上了。
而且,還算準了距離時機,恰巧于蘇航接手的那一刻疊加于一處,驟然爆發出來。
這份對于時機、勁力的把握與預判,便是他也需要歎爲觀止一番。
當然,想要化解其實也不難。
縱然蘇航實力不濟,無法同時招架四道刀意,隻需輕輕退上一步,令得刀意爆發的時機錯開,就算隻有超一流的實力,也足以從容将其逐一接下。
隻是,此刻在衆目睽睽之下,蘇航連接一卷竹簡都要退上一步,面子上就未必有那麽好看了。
隻是,蘇航需要那麽做嗎?
顯然不需要。
四重犀利尖銳的刀意侵入他的體内,蘇航體内十重真氣結成的氣環當即迎了上去。
萬流歸宗!
四重刀意固然精巧,但終歸是宋缺隔空使出,不啻于無根之木,不過眨眼間,便已被氣環解析,化解,并吸收。
衆人失望地發現,蘇航連半分卸力的動作也沒有,就将竹簡接下,就像上面根本沒有任何古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