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麽多年,人間的景象已經看得差不多了。
園丁,廚子,醫生,将軍,俠士……下至販夫走卒,上至大臣帝皇。
毫不誇張的說,這數百年的時間中,幾乎所有的職業,向雨田都親身體驗了一遍。
是時候去和老朋友彙合了,真不知道那道門的後面,究竟是何等的景象?
向雨田倒是沒有被秀了一臉恩愛的自覺,反而是因爲想起這些往事,心中萌生了幾分去意。
當然,對于已經習慣了以百年爲單位計算人生的向雨田,要破碎離去的準備,或許要花費數年,乃至數十年之久也說不一定~~
摩挲着手中精緻的書籍,向雨田也不得不承認,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相較于簡簡單單地留下一本頂尖秘籍,一本傳記,或許更加适合作爲傳承的道具也說不一定。
畢竟,這可是一位破碎虛空的高手,毫不保留地寫下的自傳啊!
别的不說,光是那幾場大戰的描寫以及感悟,縱然是他也不能說是毫無收獲,可想而知其中所蘊含的價值究竟是多麽的驚人了。
至少,絕不比任何一門秘籍要來得遜色。
不過,既然是燕飛選中的傳人,那或許能稍稍放開點手腳來——玩玩呢。
小心打量着眼前的蘇航,向雨田的眼中也透出饒有興緻的意味:
“不錯,你的确有着修行《道心種魔大法》的絕佳條件,但僅僅符合這個條件罷了。”
事實上,就以蘇航如今的年齡,就算一切都還隻是一片空白,從頭開始修行任何一門功法,也絕對說不上是遲。
但向雨田所指的條件,顯然不是這個,而是蘇航體内那種類多得過分的真氣。
玄門正宗與魔道真氣,蘇航不但同時具備,而且已經成功令它們和諧共處,甚至還衍生出了十分了不得的東西。
修行《道心種魔大法》最大的難關,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越過,剩下的隻有一片坦途,用如魚得水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蘇航上手這麽功法的難度……
蘇航自是不知向雨田究竟腦補出了一些什麽東西,但他也從來都沒有指望過,區區一本傳記就能搞定這位曠世邪帝:
“前輩是想說我沒有這個資格?”
“怎麽?”
“向雨田”低笑一聲,眼中的興緻越發濃烈了幾分:
“到了我面前,你小子還想着染指這門功法嗎?”
“那是自然,看過這本傳記的人,有誰能不對這門功法感興趣?”
蘇航攤攤雙手:
“況且,前輩似乎也不是那些囿于門戶之見的俗人吧?”
“那可未必。”
“向雨田”神情玩味,卻又帶着幾分期待:
“看完這本傳記,更加向往的,不應該是某人的仙門劍法嗎?
還是說,你已經學會了?”
“前輩說笑了。”
蘇航無語道,若是已經學會了仙門劍法,之前在“向雨田”以那麽詭異的方式登場時,他或許已經不由分說,一式“小三合”糊了上去吧:
“跟前輩不同,燕前輩似乎沒有将仙門劍法傳下來的打算呢。”
“那還真是有些遺憾呢。”
“向雨田”搖搖頭:
“我已經有了完美應對‘小三合’的信心,隻可惜,沒有親身體會之前,還隻是信心罷了。”
不同于滿臉懵逼,一臉這兩個家夥究竟在說些什麽的婠婠師徒,饒是蘇航早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聽到這裏也暗暗有些心驚。
能活上數百年,就算是頭蠢豬都能天下無敵了,更何況是這位原本就驚才絕豔的蓋世邪帝?
如果是連“小三合”這樣的殺招都能完美接下,便是當初的天師“孫恩”,恐怕也要隐隐遜色幾分了。
“不過,(看在某人的面上)你小子你想學我的功法,并非不可以。”
“向雨田”露出一絲微笑。
當然,在他如今這個跟“骷髅”幾乎沒有任何區别的狀态下,便是以蘇航的眼力,也絕對看不出這點微妙的神情。
“還請前輩指教。”
“很簡單。”
“向雨田”的嘴巴咧了咧,露出了一個在丁柔三人眼中,堪稱“驚悚”的笑容:
“接我一招,我就承認你的資格了。”
“額……”
蘇航的笑容當即變得有些僵硬:
“前輩還真是幽默呢,除去早已破碎而去的幾位那前輩外,當今世上,還有誰能接下前輩一招的?”
這馬屁拍得未免也太露骨了一些吧?
看着笑得有些僵硬蘇航,婠婠忍不住腹诽了起來。
修成了傳說中《道心種魔大法》,詐死數十年的向雨田或許的确很強,但三大宗師可也不是吃素的。
要說向雨田能比他們強,婠婠或許還能相信,但若說三大宗師連向雨田的一招都接不下來,是否太過誇張和狂妄了?
小心馬屁拍到馬腿上去。
“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強人所難,不過隻是這具殘軀的全力一擊罷了,達不到‘小三合’那個等級的。”
居然就這麽直接默認了?!
婠婠十分無語地看着“向雨田”與蘇航。
蘇航微微松了一口氣:
“那也足夠可怕了吧。”
即便是他,也沒有自信,能在“小三合”那一等級的招式下幸存下來,這還是在已經算上了飛劍跳丸的情況下。
畢竟,已經接觸過“陽神”的向雨田,未嘗不是沒有對付
“陰神”的手段。
蘇航自己倒是不怕死,但還要顧慮到仍舊停留在《大唐》世界的石青璇等人,一不小心神形俱滅的話,後果就相當不妙了。
不過,并非蘇航自誇,以他的特殊性,隻要不是“小三合”那一層次的招式,想秒他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怎麽樣小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航沉聲道:
“不必,前輩還請放馬過來吧。”
“這麽自信?”
“向雨田”再次桀桀怪笑了起來:
“先聲明,雖然這具殘軀隻能發揮本尊不到兩成的實力,但我可不會有絲毫放水。”
“前輩也請放心。”
蘇航也露出一絲自信:
“對于如何保命,在下還是有幾分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