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方面自然早就登峰造極,若非失了純陰之體,也不至于至今仍舊卡在天魔功的第十七重,不得寸進。
但相應的,近一個甲子的浸淫,令祝玉妍可以放言,若論對天魔功的前十七重的了解,她認第二,這世間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咦?好像用了不起的語氣,說出了非常可悲的事情……
當然,這并不重要。
總之,蘇航所展現出來的天魔力場,已經到了令祝玉妍都不得不歎爲觀止,乃至甘拜下風的程度,這意味着什麽,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天魔功第十八重!
這個陰癸派有史以來,從未有人達至的天魔功最高境界,如今居然被一個外人達到了。
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連十歲都不到的男孩子……
想到這裏,便是這位陰後心志再怎麽堅定,也不由開始動搖了起來。
這邊祝玉妍正在忍不住懷疑人生,另一邊,婠婠的處境也同樣沒有好到哪裏去。
蘇航控制大水球瘋狂攪動了好一會兒,甚至中途還換了好幾次水,确定将婠婠身上的污垢徹底清理幹淨之後,這才将對方重新放了出來。
一般而言,石之軒更加習慣于運用真氣進行折磨與逼供,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會特意避開傷害兩人身體的手段。
因而,這段時間下來,婠婠師徒雖然沒有缺胳膊斷腿,但遍體鱗傷卻一點也不誇張。
也真虧這對師徒倆都内功深厚,抵抗力遠非那些普通人能相提并論的,否則在那般惡劣的環境中被關了這麽久,她們早就因爲傷口感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咳咳咳……嘔——”
在蘇航簡單粗暴的清洗下,婠婠雖說擺脫了那副髒亂不堪的樣子,但渾身上下的傷口,也因浸水而生疼不斷。
再加上高速旋轉之後的眩暈感,令她隻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幹嘔着。
蘇航則是安靜地等在一旁,直到婠婠把肚子裏的水都吐得差不多後,才悠悠然伸出雙掌,對準了對方——
呼!
一股暖流自蘇航的雙掌間生出,化成一股熱流,眨眼間就将落湯雞似的婠婠籠罩在内。
婠婠身軀抖了抖,沒有反抗,或者說,此時處于鹹魚狀态的她,壓根就沒法反抗。
片刻後,婠婠身上殘餘的水迹便被烘幹。
就在婠婠有些驚異地瞧着蘇航,詫異對方這次的動作居然如此“體貼”時,蘇航也再次伸出右手掌:
“手伸出來。”
見婠婠乖乖将手伸了出來,蘇航滿意地誇贊了一句“乖”之後,便在婠婠無語的目光中抓住了她的手掌,開始輸送真氣。
“唔!”
婠婠身軀一震。
蘇航灌輸進她體内的,居然是無比精純的天魔與先天真氣!
蘊含生之力的先天真氣,以及同根同源的天魔真氣,無論哪股,對她都堪稱是夢寐以求的絕佳補品。
尤其是她如今精元被奪,蘊含生命力的先天真氣,簡直比久旱甘露還要來得及時。
更遑論還有同樣精純,隻需稍加煉化,便能收回己用的天魔真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參娃娃?
還是特意爲她量身打造的那種?
随着蘇航精元的注入,婠婠仿佛能夠聽到自己全身枯萎的經脈在歡呼,身體也在飛速地恢複往昔的活力。
而她本人,望着蘇航的眼中,熾熱的神采也越發濃烈。
嗯,就是那種想将對方切成片,然後放進鍋裏煮一煮,接着連湯帶水一口氣囫囵吞下去的那種。
當然,蘇航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人參娃娃,婠婠猜不透,但她卻十分清楚,身懷正邪兩種精純至極真氣的蘇航,對于自己師徒,或者說對于所有天魔功的修行者而言,都與真正的人參娃娃别無二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是一隻武力爆表的人參娃娃。
除非蘇航願意自己跳進鍋裏面,否則,被煲成湯的隻會是她們這對師徒。
想到這一點後,婠婠眼中的灼熱之色也被飛速隐藏了起來。
兩股真氣如決堤洪水般,源源不絕地灌輸進來,婠婠被石之軒掠走的大半精元,沒過多久就被直接抹平了。
樹皮般萎縮粗糙的肌膚,重新變得粉嫩而富有彈性。
一頭幹枯的白發,雖然沒有變回原本的烏黑之色,但也重新煥發出生命的光澤,富有異樣的魅力。
作爲當代最耀眼的後起之秀,婠婠的大半精元絕非一個小數目,甚至說得上是龐大。
畢竟,縱然如今的石之軒全部心思基本都堕入到了黑暗之中,卻并不意味着他的眼光因此變得低了,如李天凡、柴紹之流,恐怕連讓他多看上一眼的資格都欠奉。
而替婠婠補充出了如此龐大數量的精元之後,蘇航别說是皺紋跟白發了,甚至就連臉色都沒有變上半分,依然是那麽的細膩紅潤有光澤,這代表着什麽幾乎不言而喻。
如此可怕的精元儲備,如何不令婠婠心驚……以及垂涎?
傳聞之中,聖門舍利已經落入“妖星”手中。
現在看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妖星”爲何能在短短兩三個月内,便能取得這般天翻地覆的進步。
就在婠婠腦中不斷思考的時候,她原本竊笑的神色,忽然變作了驚駭。
并非蘇航忽然停止了輸送真氣,恰恰相反,随着婠婠體内的情況逐漸穩定,蘇航輸送真氣的力度也越發大了起來。
然而,正是這本該是婠婠求之不得的場景,卻令此時的她忍不住花容失色。
換了别人,恐怕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超大餡餅給砸暈了,但婠婠卻不同。
她是陰癸派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傳人,同時也是僅僅雙十年華,便将天魔功修至第十七重的天之驕女。
她對天魔功的理解,遠比剛剛修行了數月的石青璇要深刻了太多太多。
婠婠心知肚明,能夠平白得到龐大的精元固然受益無窮,但一旦被蘇航的天魔真氣反客爲主、乃至同化,對她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
一想到自己會變成某人的牽線木偶,婠婠便不寒而栗,當即柔聲道:
“公子,還請憐惜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