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熊解體,兔子在因爲少了這麽一個近在咫尺的強大鄰居,狠狠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得不代替對方,成爲新一代的扛把子。
但是面對各方各面都空前強大的白頭鷹,以及一群打手小弟,兔子心中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與此同時,燈塔國等西方國家所展現出來的種種繁榮,紙醉金迷,也随着改革開放的逐漸深入,開始更加激烈地影響到内地。
因此,整個九十年代,乃至接下來的零零年,兔子們的心态都是相當複雜且矛盾的。
一方面,無論什麽東西,隻要打上外國進口的标簽,瞬間就會變得高大上,極受追捧。
另一方面,心中的自尊心又讓兔子們極力渴望在各個方面,證明自己并不會比任何人要差。
敏感而脆弱。
而劉玲想要利用的,就是兔子們如今的心态。
九十年代,中國的漫畫業幾乎都還停留在連環畫、小人書的程度。
稍微拿的出手的,也就《風雲》、《龍虎門》等港漫,以及《老夫子》、《烏龍院》等台漫了。
至于動畫方面,縱然也有《寶蓮燈》、《西遊記》等經典佳作,但相比于已經呈現出百花齊放局面的霓虹國,差距也是不言而喻的。
誠然,此時人們對于漫畫和動畫的觀點,大多還都停留在小人書,給小孩子看的程度上,縱然知道了這個差距,也絕不會有太大的在意。
但這并不意味着,真的有人将這個差距給毫不留情地揭示出來,并大肆宣揚,他們還能無動于衷。
我不是針對誰,我的意思隻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劉玲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這麽狂妄的話來,但她作出的宣言,聽在中國與霓虹國兩國的業内人士耳中,與赤裸裸的挑釁其實也差不多沒有任何區别了。
更何況,她還設下了近乎天文數字的懸賞,足以吸引到無數的吃瓜群衆了。
熱度,眼球。
這就是劉玲的目的。
蘇航相信,經過這件事情後,就算隻是抱着找茬或是看笑話的心思,也會有不少人去買上一本《大唐》的漫畫來瞧瞧的。
當然,劍走偏鋒,自然要承擔高昂的風險。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行高于人,衆必非之。
當一個人的話說得太滿,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劉玲的挑釁,固然能賺足眼球與熱度,但無疑也會引起近乎所有同業者的敵視,尤其是還利用了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赢了,固然能一舉成名,名利雙收。
但輸了,就會成爲漫畫界的《血獅》,整部漫畫瞬間就會被打入萬丈深淵,乃至被釘在恥辱柱上。
縱然第一卷采取這種取巧的辦法賣了出去,但名聲竟毀的情況下,後續的銷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真是一場豪賭啊。”
蘇航放下手裏的報紙,感歎道:
“赢了一本萬利,輸了傾家蕩産,如此魄力,真想不到居然是出自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女人手裏。”
遙想當初應聘時,這劉玲可謂是看起來最貌不驚人的一個,若非對方是出了周燕外的唯一女性,蘇航或許壓根都不會注意到對方。
想不到普通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這麽強大的魄力。
“兒子,這确實是你的計劃?”
聽到蘇航承認,蘇爸眼中的擔憂之色也消散不小。
他雖然不如蘇航這樣,将整個計劃的風險與收益都看得清楚,但好歹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年,隐約嗅到了其中的危險性。
捧殺,向來都是一種殺人不見血的歹毒手段,尤其是站在風口浪尖,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事。
“可以算是吧。”
“那你有把握嗎?萬一到時候很多人畫出了更完美的畫稿,豈不就……”
蘇航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家老爹眼中的擔憂之色,當即笑道:
“放心吧,你兒子心中自有分寸。”
蘇爸,林江,于波,甚至黃易,英叔等人都對繪畫一道一知半解,因而隻是覺得蘇航的作品質量異常的高,但究竟高到什麽程度,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單論繪畫技巧,屍解仙狀态下的蘇航,早就将唐伯虎、魯妙子、石青璇等頂尖畫師徹底榨幹。
縱使還不敢說能青出于藍,在繪畫一道達到曠古絕今,獨孤求敗的地步,卻也絕對是當世最頂尖的水準。
可以說,就算是唐伯虎這等名傳千古的畫道宗師,也決計無法在蘇航的畫工上,挑出一絲半點的不滿!
更何況,還融入了玄之又玄的拳勁、劍意。
雖然隻是一絲絲,但足以讓畫作具備了神韻,脫離普通的凡品,踏入可以留名青史的名家之作的行列。
黃易當初的感覺并沒有錯,那些原稿,從中随便抽出一頁來,都有資格被列入博物館裏!
甚至,吊打一大批華而不實的“名家之作”也是輕而易舉。
也許正是準确地得到了這個結論,劉玲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宣戰兩國漫畫界。
飛龍騎臉怎麽輸?
當然,當今世界,未必不是沒有真正的繪畫大師,有拿下十萬元獎金的資格。
畢竟,這隻是蘇航的随手之作,充其量隻算得上是名品,距離那些流芳百世的傳世之作,還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但先不說對方會不會把自己當做漫畫業中人,就算對方真的出手了,繪制出了真正的傳世之作,但用十萬塊就能買到一幅真正的傳世之作?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上掉餡餅?
所以,無論怎麽算,劉玲都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隻是,這些蘇航很難跟蘇爸解釋,所以蘇航也采取了更加一個簡單的辦法:
“我可用的是筆名,就算最後真的鬧到不可收拾,大不了換個馬甲,重頭再來呗。”
至于劉玲等人會不會洩露蘇航的真實身份?
蘇航表示,自己派出去的魂兵,可不是隻有區區一個監視的作用。
聽到蘇航如此說,蘇爸也才徹底放下心來,重新端起報紙道:
“那我就安心看你小子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