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還在不可一世的騎士們,相繼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再沒任何聲息。
幾匹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轉,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宇文大人?
騎士們的驚呼聲自然沒有瞞過蘇航的感知,他半透明的身軀緩緩從半空中顯現出來。
念動之間,小如意手已然發動,将倒在地上的屍體提了起來。
果然,爲首的那騎士,眉眼跟宇文化及的确有幾分相似,當是宇文閥中人。
遠處,劫掠仍在繼續。
蘇航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殺!”
三百魂兵當即傾巢而出,向着下方混亂的城鎮殺去。
匪兵們正肆無忌憚地在城鎮中搶掠物資女人,哪裏有閑暇注意頭頂?
因而,魂兵們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下一刻,利箭射出!
魂兵們的箭術是毋庸置疑的,近半的匪兵連魂兵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便稀裏糊塗地被釘在了地上,就此了賬。
等到剩下的匪兵們意識到,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已經調轉的時候,數百匪兵早已被殺得十不存一。
七俠鎮中的場景,并沒有出乎蘇航的意料。
城中這群匪兵,别說是靜念禅院的那群光頭了,便是四大寇的精銳也遠遠不及,就是數量再多上十倍,也不夠魂兵們三五輪殺的。
蘇航收回目光,擡手打出一道符箓,将“宇文将軍”的魂魄從屍體中打出。
連屍體都沒涼透,“宇文将軍”的魂魄仍舊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态,自然是知無不言。
這家夥果然是宇文閥的核心成員,而且是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智及。
身爲楊廣的一條狗,宇文化及雖然反噬主人成功,又竊取了隋朝僅剩的精銳近衛,兵力絲毫不遜于李密、杜伏威等枭雄。
然而,同李密、杜伏威之流相比,宇文閥卻有一個緻命的缺陷。
那就是宇文閥的手裏,并沒有一塊屬于自己的根據地。
當然,放在平時,有着數萬精銳在手,隻需花上三五個月的時間,自然能輕易建立自己的地盤。
可是,如今的宇文閥,會有這個時間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隋末群雄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多出一個勁敵出來?
自然是趁着危險還在孕育中的時候,一把掐死。
于是,宇文化及就像是落水狗一般,被李密揍得連頭都不敢回,隻能一路向北逃竄。
而這一路上,宇文化及手下這數萬精銳,全都是靠着劫掠路途上的城鎮來補給。
所過之處,幾乎是雞犬不留。
宇文閥的名聲,也徹底爛了,從原來的暴君走狗,成了現在的人人喊打的宇文賊。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抱頭鼠竄的宇文化及或許沒有發覺,當然,也可能是發現了,卻沒有任何辦法。
經過數次交戰,連戰連勝,李密如今已然全面占據上風,要一鼓作氣地剿滅宇文化及,并非難事。
隻不過,一旦宇文閥選擇了殊死一搏,背水一戰,李密也同樣會損失不輕。
因而,李密的部隊才一直圍三缺一,采取驅趕之勢,利用一場場小勝來蠶食宇文化及的軍隊。
至于沿途遭殃的城鎮,并不在李密的考慮之中。
甚至,宇文化及會讓部隊劫掠沿途的城鎮,同樣也在李密的算計之中。
如今的宇文化及,名聲已經徹底的臭不可聞,便是能成功逃出生天,要争天下,也是癡心妄想。
“呵,果然是好算計。”
蘇航的目光陡然變得陰沉了起來。
他知道,站在隋末群雄的角度,李密不僅沒有任何錯誤,反而相當高明。
然而,蘇航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便是爲了阻止這種情形的發生!
不等蘇航繼續審問,魂兵們便相繼收到手下耳目的傳訊。
不出所料,是附近的村鎮受到了宇文閥的劫掠。
走!
蘇航手指一擡,三百魂兵就變回白玉棋子,被收到點星盤當中。
旋即,在無數人的跪拜下,蘇航化作一道烏光,消失在天邊。
……
北風呼嘯,吹得宇文化及的披風獵獵作響。
宇文化及負手立在原處,身後高高矮矮的站着八名護駕高手,看樣子應是宇文閥的精銳人物。
連戰連敗,令他原本就陰婺的面容,變得愈發陰冷。
忽然,宇文化及問道:
“智及他們已經出發了多久?”
當即有人恭敬答道:
“快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
宇文化及目光陰冷:
“那快結束了吧。”
李密的打算,蘇航都猜的出來,宇文化及如何猜不出來?
隻是,縱然是猜出了李密的算計,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個是立刻就死,一個是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再死,他能做的,唯有飲鸩止渴。
“嗯,那是什麽?!”
就在等待劫掠部隊回歸的時候,宇文化及的目光忽然一凝。
遠處,一團黑影正在迅速地接近當中。
人!?
以宇文化及的目力,自然很快就看清,這是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隻是,人可以飛嗎?
宇文化及正驚疑不定的時候,井然有序的魂兵已然飛到他所處營地的上方。
“宇文化及呢?滾出來!”
蘇航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下方的營地,清晰的質問聲傳遍了整個軍營。
頓時,所有人都發現了頭頂未知的軍隊。
軍營當即開始騷動起來。
飛翔,這是傳說中的仙人才有的本事。
宇文化及的軍隊,一路上都是靠劫掠來供應補給,可謂是罪孽深重,如今面對這氣勢洶洶而來的“天兵天将”,自然就會想到報應,士氣上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甚至,蘇航已經看到軍營當中,已經有不少人跪了下來,開始對着頭頂的魂兵們忏悔。
宇文化及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當即高聲喝問道:
“來者何人?在這裏裝神弄鬼?”
“明人不說暗話,這才三月不見,你又何必裝糊塗?”
蘇航冷冷看着下方的宇文化及:
“還是說,你真以爲我不知道,宇文閥一直都在背後散播我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