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得知竟陵失陷後,商秀珣也徹底沒了繼續拜訪的心思。
在送上二十匹精心培育的優質戰馬後,心緒不甯的商秀珣便直接告辭了。
蘇航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事實上,他與這位美人兒場主之間,本就沒有多少好聊的内容。
飛馬牧場雖然是中原最著名的牧場,受各大勢力追捧,但蘇航在這方面根本卻沒有任何需求。
再者,以商秀珣的性格,曲意逢迎本就不是她的強項,雙方間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話題。
不過,這次見面,蘇航除了取材外,更主要的,不過就是爲了安一安這位美人兒場主的心,好讓她不要胡思亂想罷了。
目送商秀珣急匆匆的背影,蘇航又掃了一眼施工當中的八陣圖。
放在僵屍先生世界的古代,這絕對是需要花費足足數代人的心血,方有可能完成的龐大工程。
因而,改良了陣法的茅山前輩們,才無奈地将這張陣圖給壓在箱子底下,并被徹底遺忘。
直到蘇航偶然發現,這才重見天日。
《大唐》世界,雖然也是古代,但在蘇航的各種手段下,效率卻是幾乎不比現代要差。
短短兩三個月,陣圖的根基便已接近完成,幾處主要建築,也隻剩下中央的“英靈殿”。
根據魯妙子的估計,最多兩個月,便能徹底建成。
蘇航之所以大費周章地建設八陣圖,除了祭煉魂兵外,同時也是爲了完成九叔的心願。
而今,計劃也差不多可以再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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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叔,你說咱天天蹲這兒放哨,警戒來,警戒去的,有個啥子用?”
抱怨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他此時正趴在一處高坡上,百無聊賴地看着坡下不遠處的小鎮。
占着這個絕佳的瞭望點,他能清晰地看到鎮子中央附近,他大哥與二哥正在打掃桌椅,招待客人。
“你個瓜娃子,咋沒用?”
少年身邊的壯漢聽到抱怨聲,二話不說“啪”地一聲拍在對方的後腦勺上,
“就十天前,左家莊遇到了宇文賊,結果全鎮上下,連一個帶喘氣的都沒能跑出來,你說咱們這樣有個啥子用?!”
“什麽?!”
少年恍若晴天霹靂,當即愣在原地。
“唉,這造孽的世道啊……”
看到少年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張三叔也歎息一聲,他知道少年暗戀的某個人就住在左家莊。
但如今,隻能說一句世道弄人了。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便是再安逸慣了的地方,也都學會籌措出幾分屬于自身的力量。
至少,可以抵禦那些四處遊蕩、随處可見的散兵遊勇。
更何況是七俠鎮這樣,原本就處在混亂邊緣的小鎮。
有了左家莊的前車之鑒,全鎮的神經早已繃緊到了極點。
而壯漢與少年,則是肩負着早上的瞭望與警戒任務。
就在壯漢想着,該如何安慰自己這位侄子的時候,忽然間面色一變。
轟隆隆……
馬蹄聲!
張三叔雖然在戰場上丢了一條腿,但聽力可沒有蛻化半分,當即聽出這是騎兵行動時發出的震動聲。
密集的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在兩人的視野中,數十近百個小黑點逐漸變得清晰,赫然是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士!
而在騎士的身後,還跟着上百士兵,還有裝載貨物的馬車。
“宇文賊!”
認出對方的着裝後,張三叔瞳孔微縮。
“宇文賊?!”
少年亦是一愣,随即仇恨的目光當即射了下去,落到緩緩行進的軍隊上。
就是他們,劫掠了左家莊!
“愣着幹什麽?!還不快發信号!”
在張三叔的輕喝下,少年仇恨的神情驟然一變,因爲他忽然明白過來,宇文賊出現在此處,所代表的的涵義。
轟!
一朵紅色的煙花在天上爆開——
這代表了十萬火急,立即撤離的意思。
信号彈發出後,不但遠處的騎兵們當即加快了速度,原本安甯平靜的七俠鎮,也瞬間變得慌亂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隊數十人的民兵隊開始在鎮中心集中。
“這群白癡!”
旋即,少年就聽到了張三叔憤怒的喝罵聲:
“這可是最危險的信号,不趕快撤退,居然還在猶豫!?難不成這群歪瓜裂棗就能擋得住宇文賊?!”
什麽?
果然,七俠鎮雖然變得十分混亂,但真正選擇出逃的,卻寥寥無幾。
更多的,則選擇了繼續觀望形勢。
甚至,還有不少無動于衷的。
唯一令少年稍稍慶幸的,便是他的兩位哥哥,十分果斷的帶着父母,向着鎮外撤離。
就是這數十息,成了生與死的界限。
當近百騎全副武裝的騎士出現在視線中時,一股絕望的氣息當即在鎮中瘋狂蔓延。
鎮民們再顧不得收拾資财,瘋狂地逃竄着。
七俠鎮訓練出來民兵,隻堅持了不到一個沖鋒,便被騎士們直接沖散。
而直到此時才知道要逃竄的鎮民們,又如何跑得過訓練有素的騎士?
慘叫聲,狂笑聲,哀嚎聲……
一場徹底的屠殺,就此展開。
安詳的小鎮,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坡上的兩人看得目眦欲裂,然而不等他們沖下去,一小隊七八名騎士已經循着信号彈的位置,沖上山坡。
“原來是個殘廢和小賤種,浪費時間!”
看清兩人的相貌之後,領頭的騎士不屑地啐了一口。
說話間,他身後的騎士已經拉滿了手裏的弓箭,将冰冷的箭鋒對準了兩人。
少年仇恨地盯着對方,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對方早已被萬箭穿心。
然而,不能。
因此,下一刻真正的利箭便會對着兩人射出!
噗!
就在少年陷入絕望之際,領頭的騎士忽而從馬上墜了下去。
“宇文大人!”
不僅是少年,那“宇文大人”身後的騎士們也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鮮紅的血液從“宇文大人”身下流出時。
不過,不等他們繼續有什麽動作,他們也相繼從馬上掉了下去。
這一次,少年終于看到了,是一道烏光貫穿了對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