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塵埃散去,他們卻沒有看到預料之中的“獵物”。
“陶叔勝呢?”
開口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漢,他兩手各提一隻銀光閃閃,邊緣滿是銳齒的鋼環,眯縫着的雙眼裏透着閃閃邪光。
正是“寸草不生”向霸天。
商秀珣當即移開目光,生怕對方因此而心生感應。
聽到向霸天提起叛徒的名字,商秀珣胸中當即生出一股殺意,但此情此景,卻又不得不将這股生生壓住。
隻見陶叔勝從角落裏鑽了出來,谄媚道:
“四當家容禀,事情是這樣的……”
“隐身符?”
聽完陶叔勝的話,向霸天身旁,另一個粗壯結實,背上交叉插着兩根狼牙棒,額頭上還長着一個醜陋肉瘤的大漢發出難聽的笑聲:
“你發信号過來,不會就是爲了告訴我們這個吧?會隐身的人,我們要怎麽抓?”
“三當家稍安勿躁,聽小人将話說完。”
聽到房建鼎的疑惑,陶叔勝面上的得意更甚,賣弄道:
“據小人所知,那隐身符隻能消去行迹,卻無法藏匿氣息,四位當家隻需靜心感應一番,自然能讓他們無所遁形。”
苗月懊惱地拍着自己的腦袋,她提醒牧場衆人的話,顯然也被陶叔勝給聽了過去。
聽得那陶叔勝小人得志的聲音,躲在附近的牧場衆人又驚又怒,既恨不得立即将這個叛徒給千刀萬剮,又心驚四大寇得知如此重要的訊息,他們恐怕難逃一劫了。
哪知,就在陶叔勝洋洋得意的時候,房建鼎卻是忽然一掌推出,直接拍在了他的胸口。
嘭!
能做到這群流寇的三當家,房建鼎的實力自然不言而喻,何況陶叔勝此刻正得意間,哪裏會有絲毫的防備?
鮮血狂噴而出,陶叔勝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如破布般飛了出去。
商秀珣看得分明,一掌之下,陶叔勝整個胸膛都直接塌了進去,顯然胸骨盡斷。
還沒落到地上,陶叔勝的氣息就已經徹底斷絕,重重砸到地上後,不可置信的神情還一直凝固在臉上。
“隐身符?我呸!”
一個身材高瘦,唇上留了兩撇八字須,壞鬼書生的模樣的人走到陶叔勝的屍體邊上,一口吐沫啐到對方死不瞑目的臉上。
此人正是四大寇中,排行第二的焦土千裏毛躁。
毛躁不屑道:
“這種可笑的事情,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兒嗎?”
“不錯。”
最後一人也開口了,此人身型雄偉,長了一對兜風大耳,額上堆着深深的皺紋,予人城府深沉的印象。
相比之下,他的相貌倒不像其它三寇那般令人讨厭,反是有點像不愛說話的老學究。
但若是因此就小瞧了他,那就是大錯特錯,因爲他便是四大寇之首——“鬼哭神号”曹應龍。
曹應龍此刻神情陰沉:
“想不到商秀珣那小娘們的禦下手段竟是如此了得,借着這雜碎跟我們玩了一出反間計……”
死得好!
見陶叔勝竟然就這麽死了,商秀珣心中滿是快意。
不過,很快她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隐身符”雲雲,若非是她親眼所見,恐怕也會直接當陶叔勝是在胡言亂語吧。
不用想也知道,像陶叔勝這樣被策反的叛徒,在四大寇的心中,本就沒有多少信任。
如此關鍵時刻,又說出如此“荒謬”之語,這種下場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下一刻,商秀珣剛剛放松下來的神情,又重新變了。
仿佛是上天在跟她開玩笑一樣,陶叔勝死前的那口鮮血,竟是好死不死地,朝着一名牧場戰士的方向噴了過去。
商秀珣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糟了!咱們怕是真的中了那小娘們設下的誘敵之——嗯?!”
然而,說到一半,曹應龍卻是忽然一頓。
他驚訝地發現,陶叔勝死前噴出的那口鮮血,居然在半空中染出一道模糊的人形出來。
難不成?!
一個荒謬的想法浮上曹應龍的心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手中精鋼打造的長矛便呼嘯着,對着血霧中的人形狠狠刺了出去——
“殺——!”
電光火石間,商秀珣當機立斷地選擇了先發制人,趁着其它賊衆愣神間,對着毫無防備的毛躁空門大開的後背一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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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苗月的轉述,蘇航也有些奇怪。
因爲他分明記得,自己應該已經将原著中需要兩人拯救的悲劇整理成一個個任務,交給他們去曆練了。
飛馬牧場的一衆内奸,應當早該被兩人揭露了才是。
不過,救人如救火,現在也不是尋根究底的時候。
蘇航可以想象,若是商秀珣被四大寇俘虜,魯妙子怕是要立刻進入狂暴狀态,把莫名失蹤的雙龍給揍成名副其實的雙蟲。
果然,在聽到商秀珣陷入危急後,魯妙子哪裏還有心情研究手裏的典籍?
将魯妙子等人轉移到《天下第一》世界後,蘇航也不再浪費時間,當即陰神出竅,禦起飛劍向着飛馬牧場的方向趕去。
隻是,東溟派與飛馬牧場何止千裏之遙?
如果放到兩個月前,蘇航即便是禦劍飛行,也不得不在中途休息個兩三次,才行成功抵達目标。
好在,現在蘇航成功晉入“得百境”,精神力再次暴漲,不僅在耐力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速度上更是快了近乎一倍。
也辛虧如今的蘇航已經足以将飛劍跳丸徹底掌控,在禦劍飛行時乃是介于虛實之間的奇妙狀态,否則,光是突破音速的風壓,就足以讓他消耗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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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毛躁抱着齊根斷去的手臂,大聲慘叫着。
生死關頭,屬于高手的直覺令他撿回了一條命,但卻因此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
未能将這寇首一擊斃命,商秀珣雖然有些可惜,卻也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一沾即走,揮劍向着仍舊發愣的賊衆們殺去。
牧場戰士們也瞬間反應了過來,仗着無形的身軀,向着附近地敵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