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他如今的實力,陸小鳳系列中能看得上眼的武功實在是屈指可數。
而即便是這些武功,價值也實在極爲有限,全部加起來,也未必能比得上一本《長生訣》。
名副其實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推演這樣一個世界的消耗,在英叔一直炒動名氣的情況下,或許區區一兩個月就能輕松補充回來,但蘇航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地這樣浪費。
目前的情況,和《僵屍先生》世界如出一轍。
消耗了那麽大的代價,構造出了一個完整的世界,乃至數套相異的修煉體系,結果卻隻是爲了局限在一村一鎮中的劇情
——這樣實在是太過浪費了一些。
因而,在不影響《僵屍先生》的劇情外,系統還混合了《僵屍叔叔》、《驅魔警察》等數部一脈相傳的劇情進去。
目前,顯然也是同樣的情況。
從公孫蘭的口中,蘇航很快就得到了這個世界中,大部分頂尖高手的名姓。
或許是無極故意安排所緻,這個世界裏觸及到天花闆痕迹的高手,似乎還是不少。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還是挺精彩的,至少用來“休閑”一下,還是挺不錯的。
深秋的夜風,刺骨冰涼,而公孫蘭的内心,卻比這夜風更加冰涼。
她滿心忐忑地看着陷入沉思,似乎完全沒有防備的蘇航,完全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她引以爲傲的武功與美貌,對蘇航都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唯一可以利用的籌碼,似乎便隻有“紅鞋子”手裏所掌握的情報網絡。
蘇航雖然強得令她完全絕望,但卻問出了不少令她頗有些啼笑皆非的問題。
當然,她現在可沒有半點嘲笑之心,因爲蘇航的“無知”,也許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所在。
她最擅長地事情,便是如何展現自身的價值。
自然,蘇航明明對江湖一無所知,卻可以一口道破她身份的舉動,被她選擇性忽略了。
當!當!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當!當!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聲由遠及近,更夫怪異地看着這彌漫着詭異氣氛的“祖孫”二人,以及滿地散落的糖炒栗子。
不過,他雖然認不出寒風中裹挾的肅殺之意,但躲避危險的生物本能還是讓明智地選擇了不要多管閑事,直接離開了。
“真是抱歉,讓你在寒風中站了這麽久。”
說是如此說,但蘇航的臉上可沒有半點歉疚。
當然,公孫蘭也不敢有絲毫不滿,如果可以選擇,她更加甯願便這般,陪蘇航發呆到天荒地老。
隻是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不必這麽緊張。”
蘇航寬慰道:
“你建立‘紅鞋子’組織,倒也做出了許多善舉,我聽說你們經常劫富濟貧,救濟窮人,是嗎?”
公孫蘭忙不達疊地點點頭,最善察言觀色的她,已經隐隐猜出,蘇航爲什麽要出手對付她了。
“很好,那你今晚或許便不會死了。”
蘇航贊許地點頭,和聲問道:
“你吃過自己做的糖炒栗子嗎?”
公孫蘭搖搖頭,吃過她糖炒栗子的人,全都已經死了。
蘇航笑了笑,口中卻吐出令對方如墜冰窟的話語:
“要做這一大籃子的糖炒栗子當是不易,就這麽浪費了着實有些可惜……
隻是,這栗子不太合我胃口,你替我将它們吃光,便可以離開了。”
公孫蘭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瞬間消失不見。
這是她精心制成的糖炒栗子,一顆便足以毒死三十人,便是葉孤城、西門吹雪這樣的頂尖高手也絕難幸免。
地上的糖炒栗子,連同留在籃子裏的,至少有兩三百的數量,她如果真的全部吃下去,除了死外絕對再無第二個結果。
公孫蘭的身體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蘇航皺了皺眉,微帶不耐道:
“需要我親手喂你嗎?”
“不,我自己來吧。”
公孫蘭搖搖頭,聲音沙啞,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不過,她并沒有立刻彎腰去撿地上散落的糖炒栗子,而是緩緩伸出手,将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美麗絕倫的俏臉。
接着是樹皮般的手掌,破布一般的衣服……
這一次,蘇航并沒有再出言催促,隻是靜靜看着對方的動作。
公孫蘭的動作很慢,但隻是二十息後,她便由原本又老又醜的老婆婆,變成了一個足以令無數人傾倒的美麗女人。
可惜,隻是無數人,而非所有人。
公孫蘭很失望,因爲她并沒有從蘇航的眼睛中看到半點漣漪:
“我不美嗎?”
蘇航點點頭:
“很美,至少我見過的女人中,比你還漂亮的,不會超過五個。”
“我不相信。”
公孫蘭搖了搖頭,又問道:
“有鏡子嗎?”
“哪有随身帶着鏡子的男人?”
蘇航頗有幾分無語,不過他左手手指微擡,念動間,一張“甘露符”已然完成。
旋即,一團水汽在蘇航的手中聚合成一隻水球。
冰寒的凍氣放出,水流被凍成一塊光潔的冰面,豎在公孫蘭的身前。
公孫蘭幾乎是麻木地看着這一切,她現在已經不再将眼前的生物當做人類。
凝視着自己映在鏡中的倒影,公孫蘭呢喃道:
“果然,我還不夠漂亮,有胭脂嗎?”
蘇航不想說話。
“原來也有你辦不到的事情。”
公孫蘭如同發現了秘密的天真少女一般,咯咯笑了起來。
蘇航還是不想說話。
公孫蘭止住笑聲,輕輕刺破自己的手指,對着冰面,小心翼翼地點在自己唇上。
慘白的面容,瞬間重新了恢複了色彩,變得生動了許多。
蘇航也不得不感歎,女人裝點自己的本事,當真是與生俱來的。
現在的公孫蘭,的确比剛才要更美上一分。
“我可以換一套衣服嗎?”
蘇航歎氣道:
“你要求真多。”
公孫蘭貌似很希望看到蘇航無奈的模樣,笑道:
“男人答應女人的要求,不是天經地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