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大地、海洋……
一一浮現在蘇航的眼前,如同神明創造世界。
隻可惜,不等蘇航沉醉在虛妄的強大之中,下一刻,這宏大的景象直接開始崩潰。
憑蘇航如今的精神力,就算隻是那種虛有其表的“創世紀”,也不可能支撐起來。
廣闊的世界不斷朝着中心坍塌,最終隻剩下了一處廣場大小的池塘留存了下來。
蘇航的精神力,能夠支撐的“世界”差不多也就是這種程度了。
不過,地方雖小,但這裏是貨真價實的,屬于蘇航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由他來随意支配。
平靜的池塘上方,緩緩升起一座寬廣精美的高台。
沒有任何的支撐,這座美侖美奂,通體由極品美玉制成的比武台靜靜漂浮在半空中。
在這裏,一切蘇航能夠理解的事務,都可以直接“具現”出來。
随着蘇航的心思轉動,一個窈窕的人影出現在了比武台上。
青衣素裙,傾國傾城。
石青璇。
至今爲止,唯一一個隻憑容顔就讓蘇航感到驚豔的女子。
檀口輕啓,婉轉低吟的蕭音當即萦繞在蘇航的耳邊。
這自然不是真正的石青璇,準确的說,這不過是蘇航認知當中的石青璇。
當然,隻看外貌或者是氣質的話,二者絕對沒有任何分别。
而且,蘇航心中一切大膽的想法,都可以盡情地在這裏嘗試。
比如說,讓這位蕭藝大家成爲自己的專屬點歌姬。
蘇航有不少喜愛的曲子,若能經由石青璇演奏出來,又會動聽到和等程度?
隻是想一想,蘇航就覺得無比期待。
于是,原本婉轉空靈的蕭音當即一變,換做了另外的曲調。
可惜,蘇航很快就失望地搖了搖頭。
不是“石青璇”的蕭技不夠,吹奏的不好聽。
事實上,蕭音仍舊是那個蕭音,也的确很婉轉悅耳,可距離蘇航心中的期待,仍舊差上了那麽一段距離。
精神世界就像是一個高明至極的調音師,将石青璇原本的蕭聲拼湊成了新的曲調。
或許能在技巧方面做到完美無缺,但最重要的神韻,卻是必然不複存在了。
除非能聽到了石青璇本人的演奏,又或者是蘇航自己理解了這不可言說的“神韻”究竟是何物後,才能彌補這個缺憾了。
默默地将計劃表小修一番後,蘇航也沒有忘了真正的正事。
精神世界固然無比神奇,可以“具現”出無數物品。
但于此刻的蘇航而言,最适合的用法還是“演武”。
比武台上,石青璇的身影與悅耳的蕭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衣的傅采林。
……
“唔——!”
蘇航的陰神不斷地震蕩,并越來越透明,這是精神力極具消耗的表現。
好在,有着飛劍跳丸的保護,否則四周這無處不在的煞氣,就足以令蘇航虛弱的陰神喝上一壺了。
不過這也難怪。
蘇航的精神力縱然不弱,但先在幻境中扣除了近半,後來又在精神世界中浪了那麽久,早就快見底了。
體力耗光了,也不過就是脫力一段時間。
但精神力可不同,非要比較的話,可以說更加類似于人體氣血,一旦消耗過頭,便會傷及根本。
輕則境界跌落,重則直接變成白癡,甚至魂飛魄散。
正因如此,在發現蘇航的陰神有不穩定迹象的時候,可把九叔給擔心得不輕。
幸好,在感受到蘇航精神力不濟的時候,青蓮直接将蘇航的意識從精神世界踢了出去,這才沒讓蘇航樂極生悲。
“小航,你沒事吧?”
“還好,沒有傷及根本。”
蘇航的飛劍跳丸有些晃悠,就算沒有傷到根基,但精神力空虛的滋味可也一點都不好受。
就好像有一把失控的電鑽,在自己腦袋裏突突亂鑽,令蘇航難受得想要撞牆,若非他對疼痛的忍受遠超常人,否則此刻怕是連傳音都難。
“師傅,那三隻鬼将呢?”
“不必擔心。”
九叔大笑一聲,随即一聲霹靂,一道旱地驚雷直接劈了下來。
“我屮艸芔茻!格老子的,老子不都認輸了,你怎麽還來!”
原本兩三丈高的孟金叉和錢世雄,如今已經縮水到不到一丈的大小,聞聽到這晴空霹靂,盡皆勃然變色。
好在,九叔也沒有讓兩人魂飛魄散的意思,因而這道雷光隻是劈在了兩隻鬼将身邊,打得他們鬼體震蕩而已。
“至于這位麥将軍,從幻境裏出來後,就一直沒有動作了……咦?”
就在九叔說話的時候,麥鐵杖的鬼體卻是忽然對着半空中的九叔和蘇航單膝跪了下來。
“老鐵!”
錢世雄和孟金叉同時驚呼一聲,他們和麥鐵杖相交莫逆,自然熟知這位老兄弟的性格,重義輕諾,堪稱甯折不彎。
能讓他尊敬的人不少,但會讓他心甘情願下跪的人,卻寥寥無幾。
“兩位仙師,麥某有一事相求。”
九叔道:
“麥将軍你不需要向我跪拜,我不是什麽仙師,隻是一個修道之人而已。”
麥鐵杖沉聲道:
“麥某識人不明,令手足兒郎們枉死于此,早已是萬死莫贖,麥某願任憑兩位仙師差遣,隻求兩位能饒過麥某的兩位兄弟,以及手下的那些兒郎們。”
“麥将軍你誤會了。”
九叔聞言,卻是哭笑不得,解釋道:
“我們師徒也沒有惡意,隻不過那些陰兵們早已被煞氣侵蝕了理智,放任下去唯有魂飛魄散的結果。
就算麥将軍你不說,我們師徒也會替他們洗去煞氣,送他們重入輪回的。”
雖說蘇航和九叔都十分希望将這批強大的鬼兵都盡數收入麾下,這樣的話,他們撒豆成兵的神通,立刻就能登堂入室。
但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若是有陰魂想要投胎轉世,他們也不會去阻攔。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兩位仙師了。”
麥鐵杖松了一口氣。
“老鐵,你究竟怎麽了?”
“沒什麽……”
看着兩位兄弟關切的眼神,麥鐵杖低下頭,雙拳捏緊,苦澀道:
“隻是突然看清了一些不曾注意的往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