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塵腳步一頓,回頭凝視着蘇航:
“你待如何?”
他選擇退避,隻是不想承受硬碰硬的慘痛代價,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怕了蘇航。
蘇航擡了擡手,身邊的魂兵便全都升到二十丈高的半空:
“很簡單,如果兩位不願意答應本公子的幾個小小要求,那這百多位朋友,怕是從今天起就要一直跟定兩位,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了。”
祝玉妍眼神當即一變。
蘇航召喚出來的魂兵并不像活人那樣,可以憑借氣息感應強弱。
但是,親身挨過了一輪箭雨,她對這群魂兵的實力,也有了大緻的把握。
對方的數量雖多,但實力隻能算是普通,差不多就相當于普通的一流高手,也就是比較精英的魔門弟子。
如果沒有蘇航三人牽制,祝玉妍僅憑一己之力,就足以将這百多一流高手慢慢殺光。
當然了,這裏需要先排除一個前提,那就是這群魂兵不會飛。
否則,就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隻需飛上百丈高空,連甯道奇都要束手無策。
而很顯然,蘇航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縱然以祝玉妍的武功,隻要稍加注意,就不會被這種淩亂的流矢所傷,但一直要防備來自高空的冷箭,也足以讓她煩不勝煩了。
而且,這群魂兵固然無法傷到她,卻能讓她的位置暴露。
祝玉妍能逍遙至今,縱然是因爲她魔功蓋世,罕有敵手,但也并非是說,整個江湖都無人能制衡他們。
隻不過,魔門中人一向行蹤詭秘,飄忽不定,别人捉不住她的蹤迹罷了。
然而一旦被蘇航這群魂兵綴上,就算祝玉妍隐匿行蹤的本事再高明,又如何能再藏得住?
到時候,甚至無需蘇航多做些什麽,慈航靜齋和佛門的高手們必定會很樂意将她這位“陰後”一舉剿滅。
辟塵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竅,臉色一變。
看着面色變得不善的魔門衆人,蘇航也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補充道:
“千萬不要懷疑本公子的誠意,我的追蹤之術,這些日子來,相信祝後已經有所體會了。”
提到這一點,祝玉妍又是忍不住發出一陣磨牙聲。
若非蘇航的追蹤能力詭異到了完全不講道理的程度,她堂堂陰後又如何可能被人追得連求援的時間都沒有?
“說吧,你究竟有什麽要求?”
“我們‘爲美好的新世界獻上和平’組織是什麽宗旨,想必祝後不會不了解?”
蘇航目光微沉,緩緩掃過一衆魔門宗師:
“聽聞魔門如今還有斬俗緣的規矩?”
所謂斬俗緣,就是每當魔門看中了某個弟子,在收徒之前,師傅都會親手先将弟子的父母兄弟盡數殺光……
說實在,蘇航真不知道這是魔門哪一代的宗主腦殼被門闆給夾了,還是壓根就是慈航靜齋派過來的卧底,居然想出了如此腦殘至極的規矩。
當然,更讓蘇航覺得大開眼界的是,這麽扯淡至極的規矩,居然還tm的通過了!
非但如此,以陰癸爲首的魔道六派,可是真的将這條規矩給切實地貫徹了下去!
魔門這究竟是在找傳人,還是給自己創造仇人呢?
這種奇葩的門派居然能苟到現在,而不是在内亂中湮滅,當真是一個不小的奇迹。
“江湖中的那些事情,本公子暫時懶得去管,但是,如果再有類似于‘斬俗緣’之類的事情傳入我耳中,兩位應當能夠猜到,本公子會怎麽做。”
祝玉妍柔聲道:
“小鬼你不明白這是在強人所難嗎?”
祝玉妍這句話半真半假。
真的是她雖是魔道宗主,但魔道六宗,完全就是貌合神離,若非有着佛門的壓力,六宗早就打成一鍋粥了,若想她一句話就讓魔道六宗“改邪歸正”,無疑是天方夜譚。
當然,陰癸再怎麽也是六宗之首,她這個“陰後”,說出的話也不至于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再配上一些切實的行動,約束力還是很強的。
蘇航輕笑一聲,提醒道:
“本公子倒是覺得一點都不困難,有哪宗哪派不願意答應,祝後直接帶人打上門去不就可以了?
你瞧,多麽簡單?”
簡單個@¥%子!
祝玉妍忍不住擡首望天,确認一下天還沒黑,蘇航怎麽就開始做起春秋大夢了起來?
她陰癸要是以“不得傷及無辜”這種理由和其餘四派開戰,保管會瞬間淪爲天下間最大的笑柄。
“既然如此,本座還是再次領教閣下的高招好了!”
辟塵亦是贊同地點點頭,一身魔功開始湧動,蘇航這“嚣張”的要求,也令他産生了怒意。
“慢着!”
然而,面對戰意澎湃的祝玉妍等人,蘇航卻是擺了擺手。
辟塵冷笑一聲:
“怎麽,小鬼你改主意了?不覺得太遲了嗎?”
“當然不是。”
蘇航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本公子隻是突然覺得,爲什麽要和你們硬碰硬呢?
對了,陰癸派的據點那麽多,祝後你估計一下,本公子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全都清理一遍呢?
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蘇航扳着手指,認真的數道:
“再加上老君觀的話,兩位覺得半年的時間夠不夠?”
“爾敢!!”
即便是還隔着重重面紗,蘇航也能感受到祝玉妍此刻必定勃然色變,而辟塵的神色也是鐵青得可怕。
祝玉妍簡直無法想象,一旦蘇航這個等級的高手下定決心不與她硬碰硬,而是專挑那些重要的精英弟子,又或者是落單的長老宗師下手,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
就算陰癸派不直接崩潰,不出三個月,她祝玉妍也要變成真正的光杆司令。
事實上,這乃是她們陰癸派最常用的手段。
你是高手,那我就殺你全家,殺你朋友,完全不會顧及禍不及妻兒的江湖規矩。
因而,那些高手們對陰癸派才會那般的諱莫如深,乃至畏之如虎。
“兩位,覺得本公子敢不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