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璇更加好奇的,卻是蘇航打算如何實現這個追殺的過程。
要知道,就在蘇航與她交談的時候,距離祝玉妍遁走,少說也過了數十個呼吸的時間。
以祝玉妍的身法,這個時間,已經足夠讓她跑到十裏之外了。
而以祝玉妍的見識和武功,普通的追蹤手段,如何能夠瞞得過她?
蘇航擡起右掌,在真氣的作用下,他從槍尖上取下的血液,已經彙聚成一顆小巧的血珠:
“祝玉妍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受傷。”
血液,可是比頭發、指甲還要好用的東西。
至少七天之内,祝玉妍的大緻位置都無法瞞過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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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黃河上,有三艘大船正緩緩行駛。
這三艘大船,裝飾華麗,而且每艘都分上下三層,縱然及不上宇文化及當初乘坐的“五牙大艦”威風八面,卻也是罕見的大船,教人一見便知,船上所乘之人絕非普通。
“咦?趙哥你快看,那條小船的速度怎麽那麽快?”
忽然間,船上有個相貌略顯青澀的水手驚呼一聲,一指大船身後。
年輕水手的驚呼,當即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衆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到了一條貌不驚人的小漁船,正綴在他們之後。
而這條小船,也正如那年輕水手說得那樣,爆發出了十分異常的速度。
明明不見漁船上有任何人搖槳,速度卻比他們這三艘大船快上竟倍,轉眼間就從他們身邊超了過去。
船上一衆水手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某輛從跑車邊上飛馳而過的手扶拖拉機一般,極其精彩。
若隻如此倒還罷了,然而,在超過了自己後,那艘小漁船居然又挑釁一般,折了回來,維持在了三艘之前。
“祝玉妍,應該就藏在這三艘船上。”
蘇航立在船頭,銳利的目光掃過三艘大船,以及船上的旗幟,對着身邊的海棠問道:
“這三艘船是哪股勢力的?”
海棠的面色有些異樣: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這應該是李閥的旗幟。”
李閥?這位陰後倒是會找地方,隻可惜,對蘇航而言,藏得再厲害也沒有任何作用。
蘇航瞬間就明白了海棠爲何做出了如此神情,輕笑一聲後,當即吐氣開聲道:
“不知船上是李閥的哪位高手,可否出來一見?”
澎湃的真氣,将蘇航的聲音送入船上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安靜行駛的三艘大船,當即騷動了起來。
片刻後,一群人從船艙中湧了出來。
蘇航和身後的君寶、海棠,先是注視着三艘大船的動靜,以防祝玉妍趁着這個時機從船上逃跑後,方才有空閑打量船上衆人,隻見爲首的是兩個年輕“男子”。
左邊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軒梧青年,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點漆,奕奕有神。
此刻傲然卓立,意态自若,一派淵停嶽峙的氣度,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右邊的“男子”,則是穿着一身青衣儒服,長身玉立,俊俏的秀臉上嵌着一對靈動的大眼睛。
不過,以蘇航等人的目力,自然一眼看出對方并沒有喉結,乃是女扮男裝。
左方的英武男子高聲道:
“在下是太原留守李淵三子世民,閣下是否就是組建了‘爲美好的新世界獻上和平’的蘇航蘇先生?”
“李三公子倒是好眼力!”
聽到蘇航承認,船上衆人紛紛動容。
經過數日時間,蘇航已然不是當初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了。
雖然擊退祝玉妍,斬殺辟守玄、邊不負等陰癸高手的恐怖戰績隻有石青璇一人目睹,并沒有流傳出去,但一招擊敗跋鋒寒和傅君瑜,卻是不胫而走。
一開始,衆人還以爲是跋鋒寒和傅君瑜太弱,居然連一個不到十歲的小鬼一招都接不下來,幾乎淪爲笑柄。
而擊退陰癸衆人後,傅君瑜被蘇航扣了下來,和其姐傅君婥關在一處,等待傅采林上門。
至于跋鋒寒,發現蘇航似乎暫時不打算殺傅君瑜之後,也消除了敵意,直接離開了。
面對鋪天蓋地的嘲笑,跋鋒寒的選擇是直接打上門去。
三天内,一連挑了四個超一流的武學名家之後,各大勢力這才明白,跋鋒寒絕非是什麽酒囊飯袋,而是貨真價實的後起之秀,距離宗師之境也不過是一線之隔。
既然跋鋒寒如此之強,那麽一招擊敗了他的蘇航,實力又是幾何?
與此同時,蘇航擊敗了杜伏威的傳聞,也被沈落雁散播開來。
而面對如此會讓自己威名掃地的傳聞,杜伏威這個原本應該拍案而起的黑道霸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切照舊,就像是沒有聽到這沸沸揚揚的傳聞一般。
而很多時候,沒有回答同樣也是一種回答。
這下子,蘇航是徹底的名聲大噪了,而“爲美好的新世界獻上和平”組織,也被記在了各大勢力的心中。
武功如此厲害的小孩子,整個大唐世界,除了蘇航外估計是找不出第二例了。
因而,李世民猜出蘇航的身份倒是并不奇怪。
“蘇先生若不嫌棄,不如上船一叙,世民對先生所創建的組織,可是好奇得緊。”
隻不過,面對李世民的邀請,蘇航卻是搖頭道:
“多謝李三公子的好意了,隻不過我卻怕上船後,會放目标趁機逃走,還請李三公子見諒。”
目标?逃走?
李世民當即一驚,追問道:
“聽先生的言下之意,正在追捕兇徒,而且對方似乎是否藏身在我家船上?”
“正是。”
蘇航徐徐道:
“根據我的追查,對方的确躲在這三艘船中,不知李三公子可否行個方便,讓蘇某搜查一番呢?”
聽到蘇航這話,李世民身邊諸人臉色當即一變,不管蘇航名聲如何,隻憑一句話,就讓外人來搜他們的船,對他們李閥的名聲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傷害。
李世民的語氣,倒是仍舊保持這原本的溫和:
“搜索的工作,不如由在下一方代勞如何?畢竟我方更加熟悉船體的結構。”
蘇航道:
“非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追捕的那位非同小可,宗師之下,貿然參與到其中隻是徒增累贅,如果李三公子不想自己手下徒添無謂的傷亡,還是交由我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