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爲出生或是起點問題,江淮軍每到一處,便會強拉當地的壯丁入伍。
因而,每有傳聞江淮軍将至,當地的百姓常常都會聞風而逃。
即便是在隋末群雄之中,江淮軍的威勢幾乎不次于李密、宇文化及,但風評卻是墊底的,比之隋軍也強不了幾分。
原著中,雙龍因爲擊殺“青蛟”任少民,一夜之間天下聞名,被各大勢力視爲不次于楊虛彥、侯希白的後起之秀。
但是,和江淮杜伏威相比,“青蛟”任少民的份量,差距何止千裏?
如果“世獻和”能宰了杜伏威,任何勢力都不可能再輕視他們,慎重考慮他們的警告。
蘇航笑眯眯道:
“杜總管,如能打赢在下,或可放你一條生路。”
杜伏威冷哼一聲,他橫行江淮,何時需要别人放他一馬?
不過形勢比人強,他在江湖上漂泊了這麽多年,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杜伏威高瘦的身軀微晃,完全沒有任何繼續廢話的意思,便已壓至蘇航身前,左手衣袖揮出,向着蘇航壓下。
到了此刻,他已然不會因爲蘇航的年紀而有絲毫的小觑,完全不顧自己黑道霸主的身份,不但率先出手,而且一上手,便已用出了自己的成名絕技。
原來杜伏威慣把一對尺許長的護臂藏于兩袖内,以之傷人,每收奇兵之效,是以得了“袖裏乾坤”的名号。
蘇航面色沉靜。
杜伏威成名并非僥幸,放至《天下第一》世界,已然是不遜色于朱無視的最頂尖高手,若論招式之淩厲,更是猶有過之。
蘇航縱然有取勝的信心,卻也不敢大意。
出乎杜伏威意料之外的是,面對他的袖擊,蘇航竟是不閃不避,右臂一展。
恍若白鶴展翅,蘇航小巧的手掌仿佛化作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
一展之下,杜伏威灌滿真氣的袖口,竟被輕易破開。
杜伏威眼中寒光大盛,雙臂揚起,一隻迎向蘇航手掌的斬擊,一隻卻是揮擊蘇航的右頸。
叮!當!
杜伏威架住蘇航的斬擊,而蘇航的另一隻手掌,也扣在了杜伏威右臂的護臂上。
掌臂交擊,發出兩聲鍾鳴一般的金石之聲。
杜伏威面色微變,因爲蘇航的一隻肉掌,竟是在他護臂斬出了一道深達兩寸的凹痕。
要知道,他的護臂可是由特殊的天外玄鐵所制,便是蘊滿真氣的刀劍,也休想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迹,更何況是在他手中?
杜伏威可以想見,若是自己這隻護臂再薄上那麽一寸兩寸,他這隻手臂怕是會被蘇航淩厲的掌刀直接削下!
當然,世事沒有如果。
發現蘇航的雙掌都“送”到了他的護臂上,杜伏威心情一振,暗道對方果然是年輕,縱然不知如何練出來這般可怕的武功,但終究是經驗不足,他“袖裏乾坤”的名号豈是白來的?
而蘇航也發現,杜伏威的“袖裏乾坤”,的确不愧是“奇功絕藝榜”上有數的絕技,一對護臂竟像是變成了強力的磁石一般,将自己的一對手掌緊緊咬住。
即便是以蘇航的力氣和卸勁手段,一時間居然也是無法将手掌抽回來。
蘇航驚訝,殊不知杜伏威此刻隻比他更加驚訝。
以往交手,杜伏威出其不意地咬住對手的武器後,都會趁此良機,窮追猛打。
然而,蘇航的力量着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縱使一時沒能從他護臂上抽開,卻也牽扯得他壓根無力追擊。
就在這時,蘇航卻是忽然笑道:
“杜總管小心了!”
杜伏威心中瞬間警鈴大作,隻見蘇航不但停止将手掌繼續抽回的打算,反是直接扣住了他的一對護臂。
立時,一陰一陽兩股螺旋狀的真氣便從蘇航的雙掌掌心吐出。
杜伏威那苦修數十年的精純真氣,面對這古怪至極的螺旋真氣,竟是隻抵擋了一時半刻,就被殺得丢盔棄甲。
與此同時,一股遠比真氣更加隐晦的勁道,趁着杜伏威的真氣潰不成軍之際,徑直鑽過護臂,侵入杜伏威手臂裏。
痛!
不僅是雙臂中的真氣被蘇航攪得天翻地覆,更是因爲蘇航的暗勁,就像是鋒利的鋸子一般,磨鋸着他的骨頭,冷汗當即就爬上了杜伏威的額頭。
杜伏威臉色疾變,當即明白蘇航功夫的奇妙難纏,可能遠在他“袖裏乾坤”的奇藝之上。
然而,蘇航的一雙手掌,卻如同一對玄鐵打造的鐵鉗,将他的雙臂牢牢扣住。
這一向被杜伏威用來克敵制勝的手段,此刻終于被他本人給體會到了。
咔嚓!咔嚓!
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杜伏威的一對手臂的骨頭,就被蘇航的暗勁直接切斷。
而杜伏威也不愧是黑道霸主,即便是面對雙臂齊斷的絕境,眼中亦是沒有絲毫懼色,直接棄了雙臂,閃電一腳對着蘇航腰間踹出。
“總管何必負隅頑抗呢?”
蘇航不慌不忙,在杜伏威棄了雙臂處的防禦後,陰陽真氣當即一路高歌猛進。
杜伏威一腳剛踢至蘇航身上,陰陽真氣便已侵入他的心脈,狠狠一撞!
便是以杜伏威的心智,心脈受損,腳上的力道也去了大半,蘇航腰間的肌肉微震,不僅将剩下的力道盡數化解,杜伏威本人也被反震之力直接彈了出去。
落到場中,杜伏威直接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身形也迅速地委頓了下來。
噗——!
吐出一口鮮血,杜伏威虛弱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次我杜某人栽得不冤。”
蘇航輕笑一聲,提醒道:
“總管是否将右腿處聚集的真氣散去,再說這話比較誠懇?
對了,在下也提醒總管一句,我方才已經在總管身上留下了相應的記号。
就算總管能變出一對翅膀出來,亦是難逃蘇某的掌心。”
杜伏威眼皮微抖,顯然被蘇航說中了心事。
既然被蘇航看破了虛實,杜伏威也不再僞裝,雖說氣息還是十分微弱,但眼神中的頹然之色卻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開始的桀骜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