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航如今已然用上了五鬼運财的法術,莫說區區一個“一柱擎天”,就是令東來、傳鷹親至,也休想能在賭局上壓過他。
不過,縱然不清楚蘇航究竟使得是什麽手段,但香貴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物,什麽場面沒有見過?還不至于真被寇仲亂扯幾句,便失了分寸,懷疑到自己親生兒子頭上。
“看來,這場賭局是我赢了。”
蘇航擡手一招,香貴面前的地契,便徑直飛到了他的手上。
香貴瞳孔一縮,僅憑這一手隔空攝物,蘇航的内力便猶在他之上。
而即便是放眼整個巴陵幫,能隔空攝物的本就寥寥無幾,至于像蘇航這麽舉重若輕的,更是屈指可數!
香貴終于認認真真地、如臨大敵地注視對面的蘇航。
自然,無論他怎麽觀察,都隻能得出一個同樣的結論,那就是,這不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九歲小子。
當然,事到如今,香貴要是還不知道自己走了眼的話,那就白活這麽多年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這一把,老夫輸得是心服口服……”
隻不過,香貴話沒說完,蘇航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好了,客套話就不必說了,這間賭場現已歸了本公子,和你們再無任何瓜葛。
你們是自己識相離開呢,還是打算讓本公子動手,請你們出去呢?”
香貴面色一變,沒想到蘇航會如此的不給面子,但随即就笑了:
“願賭服輸,在下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我也要提醒閣下一句,縱然閣下赢了一局,但想要将碧翠樓據爲己有,卻還差得太遠。
碧翠樓,可不僅僅是一張地契那麽簡單,而隻要我父子還在,就算是失了幾處樓盤,也無傷大雅,不日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碧翠樓出來。”
“誰告訴你,我還要開賭場這麽缺德?
嗯,這麽大的地盤,幹脆就種些蔬菜莊稼吧。”
蘇航呵呵一笑,沉聲道:
“而且,我也很期待第二家碧翠樓早日開業,到時候,又是一處免費的樓盤,不是嗎?”
“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宋公子居然有如此雅興,舍了鹽貨的暴利,跑到我小小的彭城來種莊稼,真是讓蕭某人大開眼界!”
一聲長笑,傳遍了整個碧翠樓。
賭館的入口,一群人魚貫而入,原本就人滿爲患的大堂内,瞬間就變得更加擁擠。
當先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年紀約在三十五六,臉上似乎永能堆着凝固不動的微笑。
不過和香貴那種,幾乎一望便知是僞裝出來的笑容相比,對方的笑容更加真誠、友好。
當然,隻要深入觀察,就能發覺,這魁梧男子的雙眼中,根本沒有半分笑意,有的隻是一片漠然,和香貴其實是一丘之貉。
來者,正是巴陵幫的二号人物——蕭銑。
如果不論陰癸派、滅情宗等外派高手,僅僅計算巴陵幫自身擁有的高手,蕭銑,就是巴陵幫的第一高手。
即便是現在的龍頭老大——“煙杆”陸抗手,比之亦是不及。
而再過不久,陸抗手被影子刺客楊虛彥所殺,蕭銑也順理成章地接過巴陵幫的大權,并稱帝,建梁國,也算是隋末的枭雄人物了。
“諸位,接下來巴陵幫有私務要處理,還請諸位改日再來。”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但蕭銑開口的同時,一排排的巴陵幫的高手正虎視眈眈。
考慮到巴陵幫在彭城的威勢,一衆賭客很快就散了一個精光。
顯然,蕭銑也犯了和香貴同樣的錯誤。
隻不過,香貴認爲君寶是幕後之人,而蕭銑在查到了宋師道的身份後,直接就将矛頭指向了宋師道。
“早聽說巴陵幫的情報,無孔不入,現在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宋師道先是感歎了一句,随即澄清道:
“不過,宋某與舍妹此行隻是負責引路而已,要如何施爲,那是蘇兄的事情,在下可無權置喙。”
聽到宋師道如此說,蕭銑心中也浮出了一絲疑色。
原本,他還以爲是宋閥準備拿他們巴陵幫開刀了,但現在看來,卻又并非如此。
因爲宋師道不但帶上了宋玉緻,身邊也無宋魯、宋智等宋閥的成名高手,壓根不像是打算撕破臉的樣子。
就在蕭銑思量宋師道的話究竟是真是假的時候,蘇航也悠悠道:
“諸位來得正是時候,難得巴陵幫一衆頭目齊聚一堂,本公子不來個關門打狗,怎對得起諸位?”
蕭銑臉上笑意微斂,當即一人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對着蘇航喝問道:
“小鬼,你什麽意思?!”
此人一臉兇惡,雙手各拿一柄大鐵錘,正是“惡犬”屈無懼,蘇航那句“關門打狗”,顯然正戳中了他的痛楚。
和他一同走出來的,還有“大力神”包讓,“亡命徙”蘇綽,這三人俱是無惡不作之徒,爲蕭銑所籠絡。
不過,屈無懼惡聲惡氣,但無論是蘇航一方,還是宋師道兄妹,似乎都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寇仲奇怪道:
“師叔,這巴陵幫的龍頭老大不是‘煙杆’陸抗手嗎?他不在,怎麽說巴陵幫的頭目全在呢?”
徐子陵不由點點頭,因爲蘇航要鏟除巴陵幫,他和寇仲自然也要了解了一些情況。
“誰說沒有來?”
蘇航微微一笑,啪啪拍了拍手。
頓時,一道黑影從衆人頭頂落下。
所有人俱是一驚,因爲就連蕭銑也都絲毫沒有察覺,居然還有人潛伏在自己頭頂。
黑影攜着一個人,落到蘇航面前:
“天涯幸不辱命,已然将陸抗手擒下。”
什麽?!
不說蕭銑,宋師道兄妹也被吓了一大跳,就連他們也不知道,蘇航居然已經派人暗中開始行動了。
等所有人看清天涯手裏的人影後,都是一陣驚呼,尤其是團團将蘇航一衆圍住的巴陵幫衆。
因爲那正被按在地上,完全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人,正是他們的龍頭老大——
“煙杆”陸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