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單生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即便有英叔作保證人,他們也不敢相信蘇航的支付能力。
“蘇先生,我們不如先到倉庫去,看看有哪些料子合乎您的要求,如何?”
心中想着該如何摸摸蘇航的底細,表面上,周清卻是滴水不漏地和蘇航商量着一些細節。
周清的提議,正和蘇航的心意,因而他隻是略略考慮,就直接點頭道:
“好啊。”
出了咖啡廳,見蘇航直接就上了英叔的車子,也不見有什麽随從跟在一旁,周氏兄妹才有些後知後覺地想到,蘇航究竟是怎麽到咖啡廳來的。
既然沒有随從之流,那麽蘇航顯然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那總不見得是打車,或者幹脆是步行過來的吧?
如果蘇航真是某紅三代,抑或是内地某商業帝國的嫡系,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周氏兄妹很快就将這疑惑暫時按在心底,開始爲英叔引路。
大約半個小時候,一行四人來到了郊區的一處倉庫前。
“這裏就是大倉庫,大部分的毛料和原石都放在這邊。”
倉庫的負責人姓嚴,名況,顯然也認識周清兩兄妹,态度極爲熱情,尤其是看到英叔後,還十分激動地要了一份簽名。
看得出來,嚴況很想給周清兄妹留下一個好印象,因而帶領幾人參觀倉庫時,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何,蘇先生,可否找到了稱心意的毛料?”
盡管在參觀的過程中,蘇航會時不時停下來,親手摩挲一些毛料,甚至偶爾還會脫離衆人的視線,不過,不管是周清兄妹,還是嚴況,都沒有放在心上。
和那些有着各種怪癖的客人比起來,蘇航的行爲并不出格,更何況,整個倉庫中都裝滿了錄像,如果蘇航有什麽不軌的舉動,這麽做就是在自尋死路。
“嗯。”
蘇航想了一下,領着衆人回到了一處架子附近:
“我覺得這個就不錯。”
看到蘇航手指指的方向,嚴況當即笑着稱贊道:
“這位小朋友真的是好眼力,這羊脂白玉乃是和田玉中的寶石級材料,是白玉中質純色白的極品,溫潤堅密、瑩透純淨、潔白無瑕、如同凝脂……”
在之前介紹的過程中,嚴況已經知道,在同行的四人之中,看上去最容易讓人忽略的蘇航,才是這次交易的正主。
既然蘇航能讓周清兄妹親自接待,英叔甘願陪同,顯然不會是普通的小孩子,
就算蘇航最後隻是随便挑了一塊幾十塊的便宜貨,嚴況也絕對會拿出自己最佳的服務态度來。
更何況蘇航所選的羊脂白玉,本身就是白玉中的極品,即便隻是毛料,價格也絕不會低。
隻是,嚴況很快就發現,周清兄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
周清深吸一口氣,不确定地問道:
“蘇先生,你确定要選羊脂白玉?”
“不錯,我十分确定。”
蘇航一邊點頭,一邊将自己看中的毛坯編号報給嚴況,嚴況的手裏,則拿着一張表格,根據蘇航報出來的編号打勾。
在每塊毛料上面,都貼有紙質标簽,标簽上除了編号之外,還有毛料的稱重和大緻的估價等簡單的信息。
可以看出來,周氏兄妹是真的想做成蘇航這筆單子。
而且,對他們來說,隻要按照普通的價格做成這筆單子,就是一筆巨大的成功。
不然的話,他們絕不可能直接将蘇航直接帶到倉庫來,畢竟标簽上面,估價都寫得明明白白,幾乎杜絕了獅子大開口的可能。
至少,憑着蘇航強悍的精神力,即便隻是浮光掠影地掃過一遍,也能将價格記得七七八八。
作爲白玉中的極品,就算是毛料,羊脂白玉的塊頭也比較嬌小。
重量能達到十公斤的,便也已經是有資格擺到博物館的寶貝了,在這處倉庫裏之中,顯然是沒有的,大部分都是一二公斤的毛坯。
因而,蘇航一邊走着,口中的編号就像是發電報一般,幾乎一刻不停地報出來,即便嚴況隻需要根據編号打勾,也差點跟不上蘇航的速度。
一開始,聽到蘇航毫不停歇地報出這一連串的編号,嚴況眼中滿是興奮。
很顯然,這位小祖宗不愧是能讓周氏兄妹親自接待,英叔親自陪同的人物,出手果然非同凡響。
單是這幾塊羊脂白玉,就起碼上百萬了吧,而一旦周氏兄妹做成這筆大生意,他嚴況即便是吃不了肉,怎麽也能讨口湯喝吧。
想想就有些小激動呢!
可是,嚴況的激動沒有持續多久,就變成了震驚。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蘇航報編号的聲音,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這可不是大白菜,而是珍貴至極,一塊就價值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羊脂白玉!
等到第十分鍾的時候,嚴況的眼神已經不隻是震驚,而是驚悚。
隻因蘇航看上的羊脂白玉,數量已然上百,加起來的價格,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整個香江,乃至整個中國,能拿出這筆資金的人都屈指可數,更何況是以蘇航的年紀。
周氏兄妹,不會遇上騙子了吧?
思維電轉間,嚴況就隻能想到這種可能了。
盡管有傳聞,周清兄妹乃是周家第三代的領軍人物,但現在看來,連這麽拙劣的騙局都能中,或許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終于,近二十分鍾過去了,嚴況的右手都快有些麻木了,蘇航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好了,就這麽多了,這羊脂白玉的品質比我預想中的要好一些,因而隻是七百公斤就足夠用了。”
能不夠嗎?
嚴況腹诽道,整間倉庫裏的羊脂白玉,加起來也不過八百多公斤,你就算要再多,恐怕也沒了。
等等!
嚴況忽然想到了什麽,翻了翻之前的記錄,粗略地算了一下被蘇航放過的那些羊脂白玉……
還真是差不多一百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