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朱無視,因爲武功盡失,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朱無視也不會在意。
朱無視眉頭輕輕皺起,質疑道:
“本王的丹田已被那妖道徹底搗毀,普通的療傷功法,根本無濟于事。”
柳生但馬守則是保證道:
“神侯不必擔憂,丹田受損的先例,我柳生家并非沒有遇到過,但元龜氣功,沒有失敗的前例。”
朱無視點點頭,元龜氣功的神奇,他也隐隐有所耳聞。
隻是一直以來,朱無視都隻以爲,這充其量隻是昆侖金蟾功一級的療傷絕學罷了,沒想到,居然連丹田的傷勢都能痊愈。
不過,朱無視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
“柳生先生想要什麽?”
柳生但馬守準備得越充分,他想要的東西就越多。
甚至,朱無視的性命,也未必不在其中。
“神侯言重了。”
柳生但馬守笑了一聲,緩緩道:
“神侯也知道,老夫當年年少氣盛,加上小人挑撥,積累不夠就貿然地去挑戰任督二脈。
雖然後來老夫也将那小人和背後的勢力斬盡殺絕,但沖擊任督二脈失敗所造成的傷害卻沒有辦法消除。
若無意外,老夫的内修境界,今生都隻能困在如今的地步……”
朱無視眼中閃過了然之色,已然明白,柳生但馬守要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果然,見朱無視完全沒有絲毫反應,柳生但馬守頓了一下,便繼續道:
“老夫聽聞,神侯有一門《吸功大法》,或許能夠幫助老夫越過這道難關,不知神侯可否割愛?”
朱無視的真面目被大白于天下,《吸功大法》這門能夠掠奪他人功力的絕學,自然也随之被幾乎所有的武林人士熟知。
受到無數人排斥與恐懼的同時,《吸功大法》,同樣也激起了無數的貪婪與瘋狂。
就連資質平平的朱無視,也能假之一飛沖天,成爲天下第一高手,自己又如何不行?
若非朱無視被關押的地方乃是堪稱死地的天牢第九重,江湖之中,怕是已然重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不過,即便是天牢第九重的赫赫威名,也沒能阻住所有人的貪婪。
僅僅一天時間,就已經有數十個被貪婪沖昏了頭腦的家夥,因爲擅闖天牢而被關押起來了。
柳生父女,尚且是第一個成功潛入的案例。
當然,這也是因爲曹正淳和朱無視兩大勢力相繼覆滅,朱厚照手裏根本沒什麽高手可用。
想要維持皇宮的安全,天牢的守備就不可避免地空虛了下來。
否則,即便柳生但馬守最擅長潛入和暗殺,也絕對摸不到這天牢第九重。
正是明白這一點,之前的朱無視才會那般自信。
神功秘籍對江湖人士的吸引力,朱無視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柳生但馬守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因此,他的機會還有很多。
被蘇航狠狠碾壓過了一遍,朱無視已然明白,就憑他的天賦,即使是破損的丹田能夠被治愈,能夠打赢蘇航的可能,也不過是微乎其微。
然而,有時候,報仇未必要自己來。
朱無視已經想好了,一旦自己重獲自由,第一時間就将《吸功大法》印上幾千幾萬份,散播到江湖各地,争取做到人手一本《吸功大法》。
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朱無視想象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取代他摘取天下第一名号的蘇航,絕對會首當其沖地受到沖擊……
當然,無論朱無視心中是如何盤算,都并不影響他待價而沽,爲自己争取到更大的籌碼。
柳生但馬守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隻要他将朱無視救出去,《吸功大法》的秘籍立刻就會變成爛大街的廉價品,根本無需他付出任何代價,也能輕松入手。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見朱無視目不斜視,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柳生但馬守隻能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據老夫所知,那正德皇帝已經決定開設武舉,收募天下高手。
到時,便是老夫,也無法再潛入進來。
而且非是老夫危言聳聽,侯爺如今的處境可謂危險至極,若不是早作決定,恐有殺身之禍,不期而至。”
感受到柳生但馬守身上隐約露出的殺氣,朱無視搖搖頭:
“就連古三通都沒能殺得了我,本王的命硬得很。”
柳生但馬守收回手掌:
“侯爺當真不再考慮考慮?”
沒有柳生但馬守新陰真氣的壓制,朱無視體内的藥毒再次開始翻騰。
很快,朱無視的額頭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本王還要柳生先生去殺一個人,不然,就是死,本王也不會吐露半點和《吸功大法》有關的訊息。”
“果然,識時務者,方爲俊傑。”
柳生但馬守聞言,也露出一絲笑容,将手掌重新按了下去:
“不知神侯想殺什麽人,如果是那古三通和妖道,請恕老夫無能爲力。”
“放心,當然不會是他們。”
朱無視呼出一口濁氣,他自然也知道柳生但馬守的底線,因而道:
“我想請柳生先生殺的,乃是歸海一刀。
沒有人能在背叛了本王之後,還能活得逍遙自在!”
柳生但馬守也假意爲難地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道:
“可以,不過老夫聽聞神侯麾下的三位大内密探都已經轉投入那妖道手下,老夫不想惹上如此大敵,因此無論成敗,老夫都隻會出手一次。”
“那三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聽柳生但馬守說,三位大内密探居然全都背叛了自己,朱無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但随即就被壓了下去。
“這就夠了,如此,便麻煩柳生先生了。”
“朱無視,柳生但馬守,想動我的人,問過了貧道沒有?”
聽到這戲谑的聲音,柳生但馬守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