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航三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東廠總部。
“督主，屬下已經查過了，天池怪俠當初的成名絕技，的确是金剛不壞神功和吸功大法……”
曹正淳的身前，正有一個面貌平常的男子做着報告。
如果是其他人，即便是東廠的高層，也未必能認出這個平凡男子的身份，但蘇航卻認識。
千面郎君，千機變。
千機變沒有強大的破壞力，卻經常能夠起到奇效。
“看來那國師說得不錯，想要扳倒朱鐵膽，這條線是關鍵。
即便當初的太湖慘案不是他朱鐵膽做的，但隻要這種可以輕松掠奪别人内力的功法被公諸于世，朱鐵膽一定會被天下高手排斥……”
聽完千面郎君的彙報後，曹正淳也滿意地點點頭，補充道：
“唯一可惜的是，那古三通三個月已經從天牢九重天逃出去了，否則，我就可以當着朱鐵膽的面，将他給放出去，那時候，朱鐵膽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而且，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金剛不壞神功》究竟有什麽獨到之處——什麽人？！”
話到一半，曹正淳忽然暴喝一聲，右掌裹挾着澎湃的罡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大門處拍去。
呼——
然而，剛猛淩厲的罡氣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沒能掀起任何漣漪。
這是——？
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曹正淳瞳孔一縮，然後當即笑道：
“國師大駕光臨，咱家真是有失遠迎啊。”
“難爲曹公公還記得貧道。”
蘇航輕笑一聲，從空氣中現出身形，在他身後的是古三通和一刀。
聽到兩人的對話，曹正淳身邊的千面郎君亦是面色一變。
作爲曹正淳的心腹，這三天來，他實在是聽了太多太多和蘇航有關的分析。
别的不說，他現在正在調查的事情，不就是這位爆出來的猛料之一嗎？
還有皇帝陛下這幾天不務正業，經常抱着一本厚書傻笑的罪魁禍首，同樣是這位。
若非千面郎君明白曹正淳和朱無視的實力，江湖騙術根本就無法糊弄他們，他甚至會以爲皇宮内的侍衛都集體産生幻覺了。
隐身？禦火？定身？
撒豆成兵？尋人驅鬼？
這真的是人，而不是經常出現在民間話本裏的某位神仙嗎？
最關鍵的是，如此厲害的一個人，外表上居然隻是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孩子！
千面郎君甚至曾經懷疑過，這位誰也不知道來曆的國師，不會是他某位修成了千機變第三層的祖師，跑出來遊戲人間了吧？
此刻蘇航出現在自己面前，千面郎君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要仔細地觀察一番了。
可惜，千面郎君左看右看，并沒有從蘇航發現什麽特異之處。
當然，千面郎君也明白，這是自己實力太低的緣故。
畢竟，無論是從空氣中忽然出現，還是那輕松化解罡氣的手段，都說明蘇航絕非普通人。
原本，無論是蘇航還是古三通，都不是毫無防備的曹正淳能發現的，他隻是感受到了一刀的殺氣。
三人現身後，曹正淳也很快就發現，自己剛才感覺到的殺氣其實是來自一刀，而非蘇航的身上，悄然松了一口氣。
一刀原本是大内密探，對他有殺意很正常，如果蘇航對他産生了殺意，那才是曹正淳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畢竟，像蘇航這般不但神出鬼沒，詭異手段還層出不窮的對手，沒有人願意惹上。
曹正淳臉上當即浮現出“真誠”的笑容：
“國師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蘇航也笑道：
“貧道此來，是爲了一件寶物。”
曹正淳笑容微斂：
“不知是和寶物，值得國師您親自走上一趟？”
蘇航道：
“天香豆蔻。”
“天香豆蔻？”
曹正淳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這件号稱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寶物，笑容不減反增：
“國師還真是會開玩笑，咱家這裏怎麽會有天香豆蔻？”
蘇航搖搖頭：
“貧道從不開玩笑。
當初西域小國一共進貢了三枚天香豆蔻，一枚被賞給了朱無視，一枚被賜給了淑妃，最後一枚，則是被你從太後處監守自盜……
曹公公，我說的對嗎？”
曹正淳此時終于有些理解朱無視在面對蘇航時的感受了。
到了曹正淳這個級别，監守自盜這種事基本都是心照不宣的潛規則了。
皇家寶庫每年都會悄無聲息地消失掉一些寶物，對這種情況，朱厚照本人怕是也有幾分心知肚明。
但，心照不宣歸心照不宣，被人抓到證據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旦被捅出來，即便朱厚照有心包庇，他曹正淳也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
當然，最讓曹正淳心驚的是，他私藏天香豆蔻一事極爲隐秘，除了他自己，幾乎沒有人知道，現在卻被蘇航一口道出。
曹正淳目光變得極爲幽深，他真的不想知道，蘇航手中還攥着多少這種要命的消息。
不過，讓曹正淳稍感慶幸的是，蘇航似乎并沒有直接将這些要命的消息捅出去的意思。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怼死這小子！
心中的殺意一閃而逝，曹正淳臉上的笑容愈發殷切，就像是一朵老菊花一樣：
“國師的消息之靈通，咱家歎服至極，但天香豆蔻好歹也是有數的寶物，國師就這麽空口白牙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
“哦？”蘇航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那曹公公你想要什麽？”
曹正淳毫不猶豫道：
“證據，隻要閣下能再提供一樣朱無視的證據，天香豆蔻，咱家必定親手奉上。”
“不愧是曹公公，無時無刻不想着和朱無視相愛相殺啊……”
蘇航感歎了一句，搖頭道：
“可惜，貧道選擇拒絕。”
“爲什麽？”
曹正淳一臉意外，在他心中，隻是提供幾句話而已，對蘇航來說根本就是惠而不費的小事，完全沒有拒絕的必要才對。
“爲什麽？”
看着曹正淳迷惑的神色，蘇航嘴角微翹：
“很簡單啊，隻要貧道解決了公公，天香豆蔻自然就是貧道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