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蘇航大爲驚異的是,慌忙之中的任老太爺居然還兵分兩路,身體和腦袋分别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逃跑。
“追!”
蘇航和九叔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九叔有金錢劍,所以去追腦袋,蘇航的硬剛能力更強,自然去追身體。
看到任老太爺的身體直接撞破牆壁,沖到屋内,蘇航心中不由一驚。
糟了,秋生!
蘇航蓦然想起,爲了防止秋生腦袋發熱,做出什麽不妙的舉動,自己可是點了他的穴道。
任老太爺現在沖進去,完全不能動彈的秋生豈不就是砧闆上的肉?
一念及此,蘇航腳下速度立刻又快了三分。
還好,也許是任老太爺缺了腦袋,吸不了血的緣故,又或許是它此時急于逃跑,總之,逃竄之中的任老太爺并沒有對路邊的秋生産生什麽興趣,毫不停留地一路撞牆而去。
秋生平安無事,蘇航也大舒了一口氣,連忙把他的穴道解開。
“小師弟,到底發生了什麽?”
秋生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在鬼門關前晃悠了一圈,不過不管是任老太爺撞出來的人形大洞,還是蘇航那凝重的神情,都讓他明白一定是有什麽不得了的變故發生了。
蘇航也沒時間慢慢解釋,吩咐秋生去通知鎮上其他人全都躲好後,便順着任老太爺的蹤迹追了上去。
……
任家,燈火通明。
任發和任婷婷都聚在大廳,在他們對面,還坐着一個中年道士。
“任先生,這麽晚了還叫貧道過來,究竟是要商量什麽要事?”
任發笑道:
“是這樣的,我家這些天有些煩心事,想要請教一下黃大師。”
中年道士點點頭,笑道:
“願聞其詳。”
任發便将起棺遷葬的事情詳細地講了一遍,尤其是任老太爺屍變的細節,都一一列舉了出來。
“這——”
沒想到任發說的是這種事情,黃道士臉上原本的笑意頓時就消失了大半:
“相信任先生應該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都有很多規矩。
既然這件事情你已經委托給了林道友,貧道再插手,便是壞了規矩,因而除非是林道友開口,否則請恕貧道無能爲力。”
“這個規矩我也當然知道,”
面對闆着臉的黃道士,任發也不覺得尴尬,這句話數日來他已經聽過了好幾遍,笑道,
“不過我也不是請大師你直接出手,隻是想請大師鑒别一下真假,并詢問一下大師您的意見,應該不算壞了規矩吧?
這裏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看着桌上的真金白銀,黃道士也面色稍霁:
“也罷,隻是幾個問題的話,卻是不算壞了規矩,你問吧。”
任發連忙問道:
“黃大師,你說先父這事,會不會是九叔設下的一個局?”
“爹!你的疑心太重了,我看九叔并非那種人,你與其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還不如早點下定決心,将事情解決比較好!”
任婷婷無語地叫了一聲,她覺得自己父親的疑心病實在是太重了一點,面前的黃大師已經是他詢問過的第四位道士了,答案應該也是千篇一律。
任發卻是搖了搖頭,教育起任婷婷來:
“婷婷你還小,心思單純,所以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我跟你說,看人不能看表面……”
“咳咳咳!”
見任發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黃道士大聲咳嗽了兩聲,止住了他的話頭。
“任先生,林道友的爲人,我也是略知一二的,雖說有些固執,但無論是本事還是品行,都是絕對值得信任的,你如此懷疑,确實是多慮了。
而且,令千金說的也不錯,既然令尊已經屍變,那這件事情能盡快解決就盡快解決,否則很容易夜長夢多,再生事端。”
“大師也是如此說,那任某就放心了。”
結合之前幾位“大師”的說法,任發也終于确定,九叔并沒有欺騙他。
“那好,明日我就帶着蘇三去找九叔,把事情解決掉。”
“那就再好不過了。”
砰!
就在黃道士收起錢,準備離開時,忽然有一道黑影打碎了窗戶,直直向着任發沖了過來。
“任先生小心!”
黃道士眼疾手快,發現黑影是向着任發沖過來的,及時推了一把,将他推開。
黑影撲了個空,衆人這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乃是一個空蕩蕩的腦袋。
“爹?!”
“爺爺?!”
任發父女同時驚呼一聲,雖然變成綠僵後,任老太爺的腦袋變得更加猙獰了,但他們還是認出了這個腦袋的身份。
“這是僵屍?怎麽隻有一個頭?”
剛剛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黃道士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隻是不等黃道士詫異,任老太爺的腦袋便對着衆人撲了下來。
“來得好!”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讓僵屍能讓自己的腦袋飄在半空中,但黃道士當即從懷中掏出鎮屍符,對飛來的腦袋貼去。
“道兄小心,那僵屍已經變異,不怕鎮屍符!”
眼見頭顱已經沖到黃道士身前,九叔的喊聲也從門外傳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黃道士選擇了相信九叔,連忙一個懶驢打滾,躲了過去。
“啊啊啊,救命啊!救——”
“爸爸!”
雖然黃道士成功躲了過去,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份反應。
任發的慘叫和任婷婷的尖叫聲,讓黃道士和九叔心中都咯噔一聲,大覺不妙。
黃道士擡頭看去,隻見那顆頭顱正咬在任發的脖子上,并帶着任發的身體飛到了半空中。
被咬住的任發,此時已經雙眼翻白,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了。
“放肆!”
九叔一聲怒喝,當即将手裏的金錢劍射出。
誰知任老太爺卻像是早有防備一般,腦袋一轉,便将任發的身體擋在了自己前面。
噗!
九叔的金錢劍打在任發身上,威力大減。
至于任發,短短片刻,已經徹底被任老太爺吸幹,成了一具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