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在嗎?”
“在,門沒鎖,你們進來吧。”
聽到秋生的聲音,蘇航也放下手裏的符筆。
“小師弟,幹嘛呢?”
秋生走上前,當即就發現蘇航面前鋪滿了的黃符紙。
“原來你在練習畫符啊。”
秋生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小師弟你剛拜師,确實要從這些基礎部分學起,不過别灰心,想當初,我也是練了整整兩年才勉強畫出來這個安神符,文才更是到現在都——”
秋生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文才有些奇怪地問道:
“秋生,你怎麽了?”
隻見秋生滿臉古怪地看着蘇航:
“小師弟,你成功了?”
對于秋生這種已經能夠成功畫出符箓的人來說,一張符箓中是否有符膽,隻要拿到手裏就會有感應。
而他從蘇航身前随手摸起的那張符紙,赫然已經具備了符膽,可以算是真正的符箓了。
一邊的文才已經被兩人的對話搞得一頭霧水:
“什麽成功了?什麽成功了?”
秋生道:
“還有什麽,當然是小師弟已經成功畫出安神符了。”
“什麽?”文才一臉的不可置信,“秋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記得小師弟才剛剛入門,怎麽就成功學會畫符了?”
秋生聳聳肩:
“我騙你幹什麽?”
文才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我還以爲終于有人陪我了呢,誰知道這麽快,又隻剩下我一個門外漢了……”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蘇航沒有去管秋生和文才的耍寶,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鼻梁:
“對了師兄,這安神符我練到現在,我總覺得還差點什麽……師兄你知道是什麽問題嗎?”
經過不斷的嘗試,浮現在蘇腦海裏的那個似是而非的“甯”字也越來越清晰。
蘇航嘗試着按照那個“甯”字來改動符膽的畫法,果然發現效果顯著,安神符的效果明顯強了不少。
符箓效果越強,蘇航腦中的圖案就越清晰,再反過來影響符箓本身……
在這樣的良性循環之下,蘇航堪稱進步斐然。
隻不過,就在蘇航覺得自己即将就能徹底掌握這道安神符的時候,卻忽然發現,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進一步看清腦海裏的那個圖案了。
九叔因爲有事出去了,找不到人解惑,蘇航隻能不斷的進行嘗試。
可惜,結果是一無所獲。
就差這臨門一腳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蘇航期待地看着秋生,希望能夠從他這裏得到解答。
“還差點什麽?”
秋生聞言,拿起手裏的符紙,細細感應了一下,奇道:
“我覺得小師弟你這安神符畫的已經沒問題了呀,我畫出來的符箓效果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等等?”蘇航眉頭微皺,奇怪道,“那你畫符的時候,看到符膽的圖案了嗎?”
“什麽圖案?”秋生一臉茫然,“符膽不是早就定了下來嗎?”
蘇航道:
“當然不是,就是在你畫符膽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特殊的圖案?”
“這個?”秋生摸着腦袋回憶道,“似乎有,又似乎沒有?”
“是這樣嗎?”
看到秋生的神态不似作假,蘇航也知道,從他這裏估計是找不到答案了。
“算了,小師弟,先别說這些事情了,你練習了這麽久,也該休息一下了。
要知道畫真正的符箓可是很耗精神的,你這連續畫了這麽多張,現在一定很累了,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有時候休息一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倒也是。”
秋生說得倒也不錯,原本以蘇航如今的體質,如果隻是普通的寫寫畫畫,就算是連續練上一整天,都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哪至于如此疲憊?
也許是因爲自己精神不夠了,所以才無法進一步看清腦海中的圖案?
見蘇航點頭了,秋生和文才興奮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道:
“既然這樣,就讓我們帶你去逛逛任家鎮好了。”
雖然覺得秋生和文才的笑容似乎别有深意,但蘇航對這個時代的風景也有幾分興趣,也就沒有繼續推辭,順水推舟地答應了下來。
……
“我回來了!”
天近傍晚,九叔也辦完事情,從義莊外回來,卻發現莊内空無一人。
“秋生?文才?吃晚飯了!”
祭出往日裏百發百中的招數,卻仍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九叔也知道,這兩個家夥應該是真的跑出去野了。
“這兩個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希望不會帶壞小航吧……”
九叔來到蘇航的房間,不出意外沒有發現蘇航的蹤迹。
九叔也不以爲意,發現整理好放在桌角的安神符後,便随手拿了起來,開始翻閱。
前二十張,每往後翻一張,九叔都能感覺到明顯的進步。
以九叔的目光,自然能夠輕易地發現,蘇航在符膽部分細微的改動。
見識過蘇航手指靈活程度的九叔自然不會認爲,這些改動是蘇航不小心失誤了,這顯然是故意爲之的。
“這小子,這麽快就找到了安神符的精髓,果然是資質非凡,咱們茅山開派以來,能夠一天之内就徹底掌握一道符箓的,加起來恐怕也不超過一隻手吧——嗯?”
就在九叔感歎的時候,卻忽然眉頭微皺,因爲他發現,在第二十張安神符之後,蘇航原本昂然的進步趨勢,忽然就停了下來,變得越來越小。
直到第三十張之後,蘇航的安神符就徹底沒有了任何進步,開始原地踏步了起來。
“這種程度,距離徹底掌握安神符的精髓應該隻有一步之遙了,爲什麽會卡在這裏呢?”
九叔将手裏的符箓放回原處,陷入了沉思。
“既然小航還能繼續畫出十多張符箓,那麽就說明他的精力同樣也是遠超常人,到那最後一步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不是出在精力方面,那麽,就隻剩下心理方面的原因了。小航的心裏,留有什麽讓他無法安定下來的心結嗎?
原本還以爲,自己終于等來了一個省心的弟子,誰知道,這個可能才是最麻煩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