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傳書?”
看着匆匆趕來的海棠以及她手裏的信函,朱無視微微皺眉,“知道是什麽人嗎?”
海棠搖頭:
“寫信的人十分小心,用的是京中再常見不過的普通信鴿,而信函之上也沒有任何标記……”
朱無視目光微垂,沒有再問,直接将信函打開。
隻是在看到信件的内容時,即便是以朱無視的城府,也不由神色大變。
看到朱無視陰晴不定的表情,海棠忍不住問道:
“義父,這信上究竟說了什麽?”
“是天香豆蔻,你也看看吧。”
朱無視語氣沉凝,将手裏的信紙遞給了海棠。
接過信紙時,海棠就覺得手感有異。
這些根本就不像是輕飄飄的信紙,反而像是那種硬茬的紙闆,隻不過和普通的紙闆比起來,這些摸起來更加細膩。
“好逼真的畫兒!”
在看清這些“紙闆”上的内容後,海棠忍不住驚歎一聲。
這些“紙闆”上畫的是一枚綠色的豆蔻,隻不過角度各不相同,而且形象堪稱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有一粒豆蔻放在自己眼前觀摩一般。
海棠敢肯定,就算是天下第一畫師,恐怕做不到如此細膩的程度。
這枚豆蔻,想必就是義父口中說的天香豆蔻了。
“義父,這天香豆蔻是什麽寶物,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經過短暫的調整,朱無視又恢複了以往的沉着:
“天香豆蔻,世間一共隻有三枚,都服下後不但能夠容顔不老,而且就算是再嚴重的傷勢都能起死回生……第一枚已經被我用掉了,剩下兩枚我找了二十年,一直都渺無音訊,沒想到現在卻突然出現了……”
“會不會是别人的陰謀?”
“很有可能,你看一下最後一張紙。”
朱無視微微颔首,他的想法和海棠不謀而合。
海棠聞言,連忙翻到最後一頁,也是唯一寫着字迹的一頁紙上,徑直念道:
“想要天香豆蔻,明日午時三刻,一人至郊北鳳凰山山腰小亭。”
“這字迹乃是拓印出來,很顯然,寫信的人十分小心,如此藏頭露尾,抱有善意的可能極小。”
海棠有些擔憂:
“那義父會去赴約嗎?”
“去!當然要去!”
朱無視不假思索道:
“隻要能得到天香豆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本王也要闖上一闖!”
海棠亦是一驚,雖然朱無視先前罕見的失态讓她明白,這天香豆蔻必然對朱無視極爲重要,然而會重要道如此程度,甚至朱無視明知是陷阱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赴約,還是大大出乎了海棠的意料。
不同于滿臉憂色的海棠,此時的朱無視,面上反而透露出幾分高興。
對朱無視而言,天香豆蔻隻要能夠出現,便是最大的好消息——即便它是落在了曹正淳的手裏。
即便再艱險的局勢,隻要有迹可循,總比毫無頭緒要來得容易,這便是多年來的政治争鬥,讓朱無視積累出來的自信。
“海棠,你先去搜集鳳凰山的情報,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是!”
等到海棠離開,朱無視坐回椅子上,寫下一張紙條,然後掀開椅子扶手塞了進去。
不多時,便有一男一女年輕人走進大殿。
“天罡(地煞)見過神侯!”
朱無視微微點頭:
“你們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乃是我從二十年前開始,精心培養至今,每一個都是百裏挑一的人才,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你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跪地道:
“但請神侯吩咐!”
朱無視抛出兩枚令牌,分别落到兩人身前:
“你們拿着令牌,将山莊内所有絕密任務之外的密探全都調集起來。
從現在開始,将郊北鳳凰山所有的進出要道全都緊緊盯住,就是飛進去一隻蒼蠅,你們都要給本王記錄下來!”
“是!”
目送着天罡地煞匆匆離開,朱無視盯着手裏栩栩如生的照片,呢喃道:
“天香豆蔻,可莫讓本王空歡喜一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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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鳳凰山腳。
望着在枝丫中若隐若現的小亭,朱無視向海棠問道:
“海棠,可曾查到這鳳凰山的相關情報?尤其是和山腰處的小亭有關的。”
海棠輕輕搖頭,緩緩道:
“這鳳凰山因形似雛鳳點頭而得名,不過既非兵家要沖,也不是什麽名勝之地,而且山中也無人居住,所以值得注意的情報并不多,有價值的就更少了……
和山腰處的小亭相關的隻有一條,便是這半山腰的小亭其實是建在雛鳳點頭的“鳳頭”處,與對面的卧龍峰遙遙相對,似有龍鳳呈祥之意……”
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朱無視也并不覺失望,因爲天罡地煞早已将鳳凰山徹底封鎖,隻要天香豆蔻到手,對方就是甕中之鼈。
“好了,海棠你就在這裏等着吧。”
天香豆蔻到手之前,朱無視還是有些投鼠忌器的,并沒有讓密探們到山上探查,就是爲了防止打草驚蛇。
告别海棠後,朱無視單槍匹馬,徑直向山腰小亭前進。
一路上風平浪靜,不過朱無視卻不敢有任何放松,因爲他很清楚,對方表現得越是小心,等待他的就越是危險。
小亭裏空無一人,朱無視也不着急,隻是靜靜等待。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以肯定,十丈之内,隻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這位鐵膽神侯必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可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眼見午時三刻将過,朱無視都快以爲這是不是有人在戲耍自己的時候,一陣特殊的沙沙聲忽然傳入他的耳中。
“誰?”
朱無視的目光當即盯住亭子正中的方桌之下,因爲沙沙聲就是從桌子下面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