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肖落音,端木池兩人走遠,即墨嫣走到即墨淺身邊,拉着他的衣袖搖了搖,“哥你能不能别整天闆着一張臉,這樣真的很有距離感。”
“還有哥哥,你是不是知道落音姐姐對你的心意,卻故作不知,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點動心嗎?落音姐姐真的是個好女子,而且我也很喜歡她,如果她能做我的嫂嫂,我會非常開心。”
即墨淺顯然不想與即墨嫣談論這個話題,“嫣兒,前幾日端木伯父向我提到你的婚事,端木伯父想迎你入端木家做他的兒媳婦。哥哥思慮再三,覺得你若嫁去端木家一定可以過得很好。再者對于端木的爲人我也是信任的,他一定會好好待你。”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便着手爲你準備婚嫁事宜,在這之前,你也做好準備。”
即墨嫣好似聽到了一道晴天霹靂,大睜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即墨淺道“哥,你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爲什麽還要私自決定我的終身大事,我不同意,爹也不會同意的。”“這門親事,就當作我沒有聽到。對了,我要去找暮蓮哥哥,我要告訴他我喜歡他,除了他,我誰也不嫁,不嫁。”即墨嫣緊咬着朱唇,很是激動,一時間已經淚流滿面。
見即墨嫣如此傷心,即墨淺也有些于心不忍,可爲了她的終身幸福他隻能狠下心來,“端木他也知道此事,同意了這門婚事,他向我保證了,會好好待你,這一生隻有你一人。”
即墨嫣退後兩步,看着即墨淺大聲道“那又如何,我不喜歡他,他對我再好又有什麽用。哥,也許暮蓮哥哥會娶我的,他也是喜歡嫣兒的。我這就去找他,他就在外頭。”說着便轉身急忙往外奔。
即墨淺見她果真往外跑去,于是運起輕功飛快地掠到她身後,一把将她攬進懷裏,“傻嫣兒,你别這樣,聽話,哥哥是爲你好。蓮對你是怎樣的态度,我相信以你的聰慧一定比我明白,蓮他不适合你,更不會愛你。”“乖,不哭,相信哥哥的眼光,端木他就是你的良人。”
“而且蓮他早就已經離開了,你找不到他的。他将去天下遊曆一番,也不知何時能夠歸還。他對我說過了,他從始至終都隻當你是妹妹,再無其它。”
即墨嫣擡起頭,眼中帶淚喃喃自語道“真的嗎?他真的走了,他是不是爲了躲着我才離開的,你讓他回來好不好,我不會纏着他,真的。我隻是喜歡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他了,我想做暮蓮哥哥的妻子。可我不會強求的,他若真的隻把我當做妹妹也可以的,隻是不要離開太遠,我會擔心他,啊……爲什麽我的心會這樣痛呢。”
即墨嫣回想起年少時與肖暮蓮相處過的時光,那些美好的點點滴滴,已經成爲烙印留在她心裏,揮之不去。
“暮蓮哥哥,嫣兒是不是讓你讨厭了?”想到此處,即墨嫣靠在即墨淺肩頭已是泣不成聲。
即墨淺雖神情冷峻,心下卻生生的疼着,他也無可奈何,情之一字最是難以捉摸,從來強求不得。他無法讓自己的妹妹得償所願,他隻想自己懷裏單純美好的少女,不要陷得太深,以免耽誤了一輩子。
這一刻就算很痛,至少痊愈後,她還能開始新的生活,總會放下的,會放下這份沒有結果的單戀。
作爲她的兄長此時便是她的依靠,應爲她遮風擋雨,給她一個可靠的肩膀。
即墨淺伸出寬大的手掌摸了下她的頭,柔聲安慰道“嫣兒,别哭,嫣兒,别哭,哥哥在的……”
遠處的端木柯見到這一幕,不知爲何就很心疼此時哭得那麽傷心的女子。從前他也一直将她當成和池兒一樣的妹妹,他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少時每回父親将即墨嫣接入府中小住,心裏總會感歎這個妹妹的美麗和柔弱,所以忍不住的就會對她更溫柔,更寬容,更照顧一些,他也因此被自家妹子端木池說道過。
以前聽了太多,端木池說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偏心即墨嫣,當時也沒有在意。可自從與她有了婚約之後,他的心境也變得格外不同于以往。一種莫名想要保護她,呵護她的念頭更加強烈起來,他不願再看到她掉眼淚,隻想她快樂。
他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靜靜離開了,他前來尋即墨淺本是打算陪他一道去京都的,就在剛才他打消了這個想法,他決定先回斯日城,親自安排迎親事宜,他要給她最好的一切,他會等她喜歡上自己,會努力讓她走出這段無疾而終的情傷,他會讓她幸福。
就在端木柯離開沒多久,前廳那邊就來了人到驚雲閣尋即墨淺。
“令主,暮夜城來人有急事求見,還請您速速去前廳。”藍衣小厮恭敬道。
即墨淺見小厮神色間似有異色,便不再耽擱,安撫了即墨嫣後,就與這藍衣小厮立刻前往前廳去了。
當即墨淺走進前廳時,便看見一渾身狼狽,滿身是血的男子被兩個小厮攙扶着。
大廳内的氣氛很是沉重,樊寂及端木楓,樊祁,還有長老等人皆面色凝重地望着他。
即墨淺上前幾步,認出此人乃是暮夜城守城總兵羅英,心知城中定是發生了大事,即墨淺面色極力保持着冷靜。
本已奄奄一息的羅英,艱難地擡起頭看着朝自己走來的人,眼神急切,激動地恍了恍,語氣凄然道“少城主,城主他,城主他被人殺害了。朝緣山莊内八十八口人,無一生還,皆被那黑衣女子殘忍殺害。卑職撐到現在,留着最後一口氣就是爲了來見您,您快些回暮夜城,現在的暮夜城情況十分嚴峻,隻能等您回城主持大局。少城主……少城主,您一定不能讓大家就這麽枉死了,不能……咳,咳……”羅英咳嗽了幾聲便吐血而亡了。
即墨淺望着已經死去的羅英,看着他身上還有背部,被利刃劃出的兩道非常深的傷口,許是傷的太重了,即使死去了依然睜着眼,面上非常痛苦,叫人不忍再看。
即墨淺走過去輕輕爲那人合上雙眼,然後握緊了雙手。
聞訊而來的端木柯趕到前廳,看着好友隐忍的樣子,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樊祁見此,走到一言不發的即墨淺身邊道“阿淺,節哀。”
“爹,各位長輩,你們怎麽看,這般殘忍的兇手到底是誰,又因何故要殺害朝緣山莊衆人,那黑衣女子到底與阿淺一家有何深仇大恨,竟使得她瘋狂至此。”
樊寂眉頭微皺腦中思索了一番,也無甚頭緒,看着其它人好像也沒有頭緒的樣子,便沉聲道“此事重大,雖暫時還未找出兇手,但此人手段殘忍,心狠手辣。一名女子獨身一人闖進山莊,且殺害八十八人之多,何況這其中也不乏武功高強者。憑即墨兄武學上的造詣,一般人怎能輕易加害,此女子定不是尋常之輩。”
“據這羅英先前所速,那黑衣女子使的乃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青鈎,可我的确從未見過使用這種武器的女子,也未曾聽說過江湖中有這樣的人。阿楓,你怎麽看。”
端木楓從沉默中回過神來,沒有回答樊寂,隻是走到即墨淺身邊溫和地看着他,“阿淺,節哀,你還有叔叔伯伯們,還有這些關心你的兄弟姐妹在,你已經是一個獨當一面的男子漢了。堅強一些,想想你肩上的責任,你身後的人。孩子,相信伯父,惡人會有惡報的。不管将來你有什麽打算,大家都會支持你。”
即墨淺看着眼前慈愛的長者,心頭微暖,感激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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