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梅道别之後,方琪往蓮蕪院的方向走去。
其實她今天無意中見過了三位小姐們,她們的确都是難得的美人。即墨嫣無疑是最爲耀眼奪目的那一個,方琪心裏不得不承認初見即墨嫣,她是有些驚歎于她的美麗的,但也隻是一瞬而矣。
方琪覺得自己定是平日裏對着大小姐久了的緣故,在她看來這世間再美的人,也很難及得上她家小姐的容貌與風華。小姐身上那種仿佛與生俱來出塵脫俗,鍾毓靈秀,缥缈若仙的氣質,這世間又能找出幾人。若不是小姐平日裏太過低調,這第一美人的稱呼是誰還不好說,當然她知道大小姐是從來不會在乎這些的。
對于自家小姐她還是有些了解的,雖然楓林别業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小姐的丫鬟,可大家不清楚的是她真正伺候大小姐的時候并不多,隻因她家小姐喜靜,除了與大公子相互之間走動的比較多,一般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獨處。
她除了每日爲大小姐整理房間,養護花草,打掃院落,将飯食備好後便會離開。事實上大小姐與她說的話也很少,雖如此,她心裏卻是真心尊敬,喜歡大小姐的。她知道大小姐是個好人,有幾次她生病,是大小姐專門讓大公子請了大夫來爲她診治,而且每次都會親自去看望她,直到她病好。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每次想起這些她就會覺得很溫暖,小姐就是個外冷内熱的人。
她知道小姐很神秘,很厲害,有幾次碰見小姐在前院花園裏練功,就被像月下精靈一樣的小姐給震撼到了。所以她總會懷疑小姐是不是在修行,想要成爲仙人。
有一次還被練功的小姐發現她悄悄躲在一旁,小姐也沒說什麽。
在她心裏大小姐就是她方琪發誓要一輩子效忠的人,所以關于小姐的任何事情,她永遠都不會對别人說。
傍晚時分,施蘭夜早已命人準備好了接風宴,此時楓林别業前廳,樊寂坐于上首,端木楓和肖芷晏分坐兩側,再往下是即墨淺,肖暮蓮,端木柯,樊祁及各位長老們。
一身錦衣華服的端木楓轉頭望向自己身邊,本應留給即墨淵的位置空着時,眼底的神色便沉了下來。他望了眼離自己不遠的即墨淺,眸子眯了眯,心中浮起的一絲氣憤隻能生生壓了下去,暗道“好你個即墨淵,現在是面都不敢露了,想必你自己也覺得無顔見人。本想着今日你若是來了,就對你好好奚落一番的,你沒來,我這滿腔的憤怒竟是找不到出處了,别以爲自己躲在暮夜城不現身就什麽事都沒有。爲了傾鸢我是不會饒了你的,你既然娶了她,爲何又沒有好好待她,她是你害死的。”
“傾鸢,即墨淵到底哪裏好,你要選擇跟他在一起,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傾鸢,嫣兒長得真像你,你放心,我會将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的。”飲盡了杯中酒,端木楓又看了眼即墨淺的方向,當注意到即墨淺那肖似他爹的眉眼時,便煩躁的移開了視線,這小子怎麽越大越像他那混蛋爹了,真是多瞧一眼都嫌煩。
那廂樊寂站起身來對着坐在下首的衆人,十分豪爽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來,朗聲說道“來來來,大家同飲此杯,爲即将到來的盛會。”“阿楓,芷晏,一轉眼孩子們也都大了,個個也都十分出衆,比起當年的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風采更盛咱們從前,你們說是與不是。”似是感歎,似是心慰,說到此處樊寂又突然話鋒一轉,“爲了此次隐仙大會的公平性,在場各位都是見證人,與以往一樣,此次大會不論是各族中嫡系,亦或是長老們推選出來的,族中的子侄,還是其它旁支庶出弟子皆有資格參加。”掃了一圈在場衆人的面色,樊寂将杯中酒液,一仰而盡,那模樣十分灑脫豪邁,在場衆人見此也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才一一落坐。
隻席中幾人,皆心思各異。
接風宴散後,樊祁見他爹與幾位伯伯,長老們去了書房,便叫上了肖暮蓮,即墨淺,端木柯三人,告訴了他們訂好的雅間,幾人相約晚些時候四海樓不見不散後才分開。
将将入夜,落月城中早已燈火通明,因再過幾日就是隐仙山大會召開的大日子,城内這個時候自然是非常熱鬧的,一片繁華景象,到處張燈結彩,街市上人潮擁擠,不時還會有幾輛富麗的馬車穿行而過。
這其中有兩輛格外精緻的馬車,裏頭就坐着肖暮蓮,端木柯,即墨淺,還有肖落音,端木池,即墨嫣一行。因爲今夜有女眷,考慮到安全方面,他們這才都選擇坐馬車出行。
馬車裏,肖暮蓮打量着自己的兩個好兄弟,明顯這二人在穿着上都要比平時講究許多,定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肖暮蓮心道“看來這兩人對于此次聚會還挺上心的,真是少見啊。”他鳳眸微眯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倆今日看着的确挺精神的,這平時也不見你倆這麽隆重,實在有些不尋常。阿淺,這最反常的就是你了,你常年不是都一身黑,什麽時候見你穿其它顔色的衣服了,你今日居然穿了一身白衣。啧啧啧,依我看你是連壓箱底的寶貝都穿出來了吧。瞧瞧這布料,這精緻的做功。”“還有端木你,打扮的這般花枝招展,讓我好生瞧瞧你這頭頂束發的玉冠,這玉可是難得上品寶玉。端木你平日怎的隻把這稀罕物藏着,也不叫兄弟幾個見識見識,到了今日才舍得帶出來。”肖暮蓮握着手中的玉骨扇抵着下颌,笑得像個狡猾的狐狸。
見肖暮蓮打趣自己,端木柯本欲奚落他一番,滅滅他的氣焰,隻是還沒等他開口,一直沉默不言的即墨淺就睨了肖暮蓮一眼,涼涼出聲,“蓮,要論反常,此間舍你其誰,你平日可是從不束發的,可今日……再者你身上時常沾染的那股女子的香粉味,今晚也消失無蹤。今日這般衣冠楚楚模樣的你,也極不像平時的你,我認識的肖暮蓮可最是随性而爲的。”毫無表情的說完後,即墨淺就閉了眼睛假寐再沒有理會肖暮蓮。
肖暮蓮向自己身上看了看,又舉起袖子聞了聞,一時間竟有些噎住了,事實就是他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沒想到平時看着像個木頭一樣的阿淺,嗆起人來還真是了不得,他甘拜下風,隻好閉上嘴巴,安靜地坐在一旁,去把玩自己手中的玉骨扇了。
将肖暮蓮難得吃癟的樣子看在眼裏,端木柯心裏大笑不止,頭一次見阿淺揶揄别人,而且這次處于下風的還是能說會道的肖暮蓮。他自是新奇,原來阿淺的口才也可以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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