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我之間今日定是要分出個高下的,既如此便請吧。”
“還有那位公子,不要表現出一副落寞的樣子,沒人會在意,隻是十分的礙我的眼,你若心裏有不甘,可以來與我一決高下。我可是囚禁了她許久的人,難道看見我你心裏都沒有憤怒的嗎?”
顧安之背着手,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明明天人之姿,舉世無雙,卻說着無比刻薄的話。
蓮也的确是被他的話冒犯到了,但也不至于喪失理智沖動而爲。
“我勸城主還是多關心下自己。”
顧安之對他的話毫不在意,隻自顧自道:“當真是無趣。”
“無趣嗎?那就接我兩掌吧。”蓮旋身而起,兩手結印接連推出一掌,那兩掌帶着山呼海嘯之勢直直沖向顧安之的面門,造成巨大的波動。
顧安之見此隻擡手一揮,便劃出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了眼前的攻勢。
蓮自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又繼續推出一掌,這一掌聚集了他周身所有的靈力,帶着傾覆之勢沖向顧安之。
隻是看似威力強大的攻勢于顧安之來說并算不得什麽,隻見他右手輕挽,便将臨于眼前的危機化于無形。
“你明明就是一朵可有可無的蓮,甚至連人都算不上,你該回去你應該在的地方,何苦要苦苦掙紮。你的結局早已寫好,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蓮邪魅的眼底碧色妖娆,他眉心的一朵紅蓮顔色灼灼,似乎燃燒了起來。
隻一瞬間他周身的氣息就變得陰暗起來,如一團來自地獄的紅蓮業火,要将一切都燃燒殆盡。
“是嗎?那又與你何幹。”
蓮眼中厲光一閃,瞬間化作一團火焰直沖向顧安之所在的方向。
天地間似乎都着了火一般,所有的生命皆被炙烤着,四周全是灼豔的火光,再看不到一絲其它的顔色。
鳳清月早已在嶽輕隐,嶽明言,及其他人周圍設了一道結界,所以并未被波及。
顧安之見那紅蓮業火向自己襲來,眼裏一冷,似是不屑,又似淡然,竟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也不躲閃。
眼看着火焰近在咫尺,顧安之突然伸手一指,便定格了時間,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顧安之接着食指輕點上那團火焰中的一朵紅蓮,那紅蓮便漸漸開始枯萎,隻一瞬間火焰消失,紅蓮幻作了蓮的模樣,他身上的皮膚正在風幹,熟悉的疼痛又侵襲了他,他如一片凋零的葉子,似斷了線的風筝般從半空中落下。
“我說過,你就是朵可有可無的蓮,該回到你應該在的地方去,這裏沒有你的地方。你這般冥頑不靈,等待你的隻有萬劫不複。”
蓮知道自己敗了,且敗的非常徹底。
就在他即将重重落在地面上之時。
嶽輕隐着急地喊了一聲:“月。”
鳳清月飛身而起,将他穩穩的接在手中,然後安置在自己設下的結界內。
“月,你小心點。”
嶽輕隐擔憂地望着他,不放心道。
漫漫看着自家城主同樣也十分擔憂,雖然不會懷疑她家城主的實力,但卻擔心逍遙城的命運。
“終于到你了,也許我能見到你真正的實力,我很期待,你要知道,這一次你若是敗了,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那麽等待你的就是魂消魄散。還有你愛的人,你也将永遠失去她。”
“不過你放心,無論你是輸是赢我都不會傷害她。”
“隻是我會讓她永遠的忘了你,再也不會想起你。”
鳳清月原本淡漠的眼神,分明也有了一絲怒意。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可是爲了嶽輕隐他也絕對不會輸。
兩人視線交彙之時,眨眼間就化作兩道利劍,一玄青一純白的兩道身影在空中交戰開來,所過之處,天昏地暗,似硝煙彌漫。
這是一場強者之戰,且世所難見。
嶽輕隐一邊觀察着重傷之後蓮的情況,一邊又挂心着鳳清月與顧安之兩人之間的對決。
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她想見到的,隻是一切都不遂人願罷了。
“爲什麽一定要如此,真的不能和平相處嗎?”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際,一陣劇烈的搖晃讓她清醒過來,看着四周的景物正一點一點開始消失,她有一種預感,無可避免的毀滅即将來臨。
果然身邊傳來漫漫急切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城主真的已經啓動陣法了,巨靈陣快毀滅了,生門無路,逍遙城也将徹底消失,這城中的所有一切都會消失。”
漫漫絕望的跌坐在地上,似乎對即将臨至眼前的危機毫無所感。
“沒有想到城主真的這麽狠心,不對,我家城主他根本就沒有心。罷了,罷了。就如此吧。都消失吧,如果這是他想要的,他自己高興就好。”
“漫漫隻是心裏難過,爲我家可憐又無情的城主難過,爲小姐難過,小姐剛剛找到爹爹就要死了,我還爲我自己難過,漫漫還不想死,漫漫什麽都不怕,也不會輕易死去,可是城主不願讓我活,那我隻有死了。”
“小姐啊,漫漫這裏就先和你再見了。”
隻見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閃,鳳清月已在巨大的爆炸之前來到嶽輕隐身邊,他周圍此時已設下一道透明的光罩,嶽輕隐,蓮,漫漫,嶽明言等人都在其中。
光罩之外早已天翻地覆,無數漩渦散在四周,那些風暴的中心似帶着強大的吸力要将所有的活物帶走。
鳳清月将嶽輕隐擁在懷裏,他知道自己再強大有些事情他也是做不到的,即使他能孑然一身的走出這裏,可這裏還有他愛的人,他有牽挂便做不到不顧一切。
“月,我不怕的。即使真的要與這座城池一起消失,可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會覺得遺憾。隻是唯一的,我不能将爹爹帶到娘親身邊了。其實我娘親她心裏是愛爹爹的,隻是她一直沒有承認,也不願承認。所以才故作冷漠,對自己愛的人視而不見。”
“所以我們如果愛一個人就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即使對方不一定愛你,但隻要所愛之人能夠幸福快樂,那也不枉自己真心的愛過一場。”
“顧安之,你說是不是。你也是被人愛過的吧。”
嶽輕隐知道他正在注視着自己。
一個聲音似乎從久遠的時空裏傳來,帶着滄桑,帶着迷惑,帶着釋然。
“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很早之前。”
“不是的,你不是一個被遺棄的人。從來就不是的。”
嶽輕隐的聲音很平靜,她并不是在說服他,隻是在陳述事實。
“是嗎?”
顧安之很是平淡,好似已經并不在意了。
“其實誰都不用記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