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華真人略一沉吟繼續說道:“說起這葬湖倒有一段過往,那是在三千年前,那葬湖原本沒有名字,後因湖中大片在月下發光藍色水沼,而被人稱作藍水湖。隻當時那湖底住着一條曼蛇,那曼蛇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顆混靈珠而修練成妖,而後化爲人形,爲了增強修爲便走了邪路。那曼蛇專用邪法迷惑百姓,以他們的血肉心魂集聚怨氣來增強自己邪力。那曼蛇傷害了無數無辜生命,後來被一位修爲高深的修者鎮壓,将它化爲石像封印在湖邊。”
“至此後也的确平靜了百年,也不知從何時起,那石像竟開始誘使許多無知的凡人信奉朝拜于它,後來因無辜的怨靈實在太多,那湖中的怨恨之氣也越來越重,邪神像内被封印的曼蛇修爲越更加大漲,無知百姓所求之事也一一應驗,隻是代價比較慘痛。那曼蛇已成爲法力高強的邪神,隻待有更多的靈魂獻祭,到了合适的時機,它便可沖破封印重臨人間。”
“那栎樹精因對你心懷怨恨,自願獻出自己的心魂交換詛咒,現在詛咒已經應驗,隻待她心願達成,那邪神便會徹底吞沒她的魂識,到時你妻風霧隐幻滅之時,也就是那邪神重現人間之際。”
“不過你已将那葬湖封印了,曼蛇原本打的主意恐也将落空,隻是現今詛咒卻也難解。唯一可行的就是讓你妻風霧隐避免形魂俱滅,永堕地獄,不入輪回的危機。自天地初開到劃分四界,四界之中隻有少數修行之人能偶得天機,爲師便是這少數中的一人。”
“昨日爲師偶然窺得天機,才知一個形魂俱滅的生靈若想入輪回,必需有靈力強大者去往九重天外的轉生台,在那輪回盤上寫上轉生者的姓名。隻是那九重天卻不是那麽輕易就可去的,何況想讓本應灰飛湮滅之人在輪回盤上有名姓,就必須拿到掌管着輪回盤,在轉生台已鎮守幾千年靈矶尊者手中的那支點輪回,才能将你妻子的姓名成功寫上去。”
“待輪回盤上有了名姓,你則可前往冥界,尋訪冥界幽主蓮荷,向他求取一顆轉魂珠,再将你妻子的名姓以靈力寫在那轉魂珠上,然後打入那輪回石中既可。”
“隻要那轉生台輪回盤,冥界輪回石上有其名便有了輪回轉世之機。若要尋那冥界幽主的蹤迹,你可去往忘川河的盡頭,那盡頭開滿了紅色的舍地蓮,傳說每當舍地蓮盛開之時,冥界幽主必會現身。”
“爲師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你此去不知能否順利尋到幽主蓮荷,據傳他因去凡間曆劫已許久未曾出現了。所以一切端看天意如何了。”
“爲師知道盡管機會渺茫你也是不會放棄的,你此去定要加倍當心,莫要被那忘川之水所傷。”
鳳清月心知師尊一心爲自己着想,便感激地應道:“師尊,清月省得。”
鳳清月一貫沉穩,祖華真人也是清楚的,他溫和的看着面前自己心愛的弟子,繼續叮囑道:“蓮荷此人性情如何,爲師也知之甚少,能否順利得到轉魂珠就靠你自己了。”
“俗話說紅蓮業火,世間再強大的神靈都躲不開它的侵蝕,若你不慎被那忘川河水灼傷,即使用上千百年的功夫也難以痊愈,每日裏還會受那火焚折磨,直至最後無感全失。”
“爲師贈你一件護身法寶,可助你免受忘川業火所灼傷,拿去吧。”
鳳清月走上前從祖華真人手中接過一枚碧色的玉髓,然後将其放入懷中。
“多謝師尊,清月告辭了。”鳳清月躬身行了一禮。
祖華真人閉上眼睛,再未看他,隻道:“你去吧!一切小心,你此去吉大于兇,爲師并不特别擔心。若一切得以圓滿,你隻要耐心等待既可,你二人終有一日還是會再見的。”
鳳清月心知師尊是安慰自己,便恭敬應道:“清月知道了。”
鳳清月告别祖華真人後,再不多做耽擱便轉身離去了。
祖華真人睜開眼睛看着鳳清月離開的方向,許久後才歎道:“爲師本不該洩露天機,可你這般執着,爲師無法隻能爲你破例一次,若是将來有什麽業報,爲師也隻好認了。”
他想到自己這一生一心追求修行而得大道,很早就已了卻紅塵情愛。他不懂這世間相許的男女,也從未有過想要去沾染俗世的念頭。
他本不願理這兒女情長,隻是不忍自己看重的徒弟傷心罷了,也許自己尚未真正看破紅塵吧,他依然有牽挂才無法置之不理。
玢長宮中,雲夢生正爲已然有些奄奄一息的風霧隐輸送着靈力,他知道她已經到了極限了,他至夢隐宮來此後風霧隐已連續發作了兩次,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全身浴血,在床榻之上反複掙紮,忍耐着極大痛苦的模樣,他真的很心痛。
他想她現在一定她現在一定很疼很疼,她額上凸起的青筋分明昭示着她在極力忍耐怎樣的痛苦。
雲夢生坐在床邊,掏出一方帕子伸出手去爲她擦拭着額際的汗水。
“輕霜,你看你多傻,你爲何就要一心愛着師兄,到頭來将自己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和我在一起不好嗎?若是我,我一定早早就扼殺了所有會讓自己所愛之人,受到傷害的可能。師兄看似冷漠,實際上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絕情,他骨子裏的那點善念終給了别人報複他的機會。若換成我,我早就将那些傷害你的挫骨揚灰了。”
“輕霜,你以爲你這副形容枯槁的樣子,我就會心疼你,原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我的一片情義嗎?我不會的。”
“或許你和師兄兩人雙雙對對,你侬我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還能打擊到我,令我黯然神傷。”
“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被這詛咒打敗了,你要真疼的很了,就大聲地喊出來,我雲夢生不會笑話你。你這一臉隐忍的樣子是做給誰看,我不是師兄,我也不會心疼。”
雲夢生面上一派冷酷毫無波瀾,仿佛半點不心疼風霧隐一般,可他眼底心疼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
已經陷入昏迷的風霧隐毫無所覺,他伸出手将她面頰上粘着在一起的幾縷發絲挽在耳後,專注地看着她消瘦了許多的臉,這樣的她那還有昔日清麗出塵的模樣。
想起她方才皮膚綻裂,全身溢血的詭異情景,他真懷疑自己若是靈力不濟,他是不是就無法救回她了。他真懷疑這樣的情況再多幾次,風霧隐身上的血會不會就流幹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受折磨,除了爲她輸送靈力,其它的就幫不上忙了。這是多麽惡毒的人才會許下如此惡毒的詛咒,在心裏他已經将那叫做江憶兒的女人淩遲了千百遍。
他站起身走出門外,叫來方琪爲風霧隐擦洗換衣。
雲夢生帶着沉重的心情來到大殿之外的含渠台,那隻原本停歇在無瀾閣門扉上的白蝶,跟随在他身後翩翩地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