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鳳清月聞聲而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風霧隐全身浴血的情景,風霧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裏,她滿身是血的樣子着實驚到了一向冷靜的鳳清月,鳳清月見她如此立刻用靈力爲她治愈全身血流不止的傷勢。
他不敢靠近她,生怕自己在未知的情況下令她的情況更加糟糕。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将自身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給風霧隐,風霧隐的情況才慢慢好轉起來,他看着風霧隐皮膚上綻裂開來的皮肉,依然流血不止的情況。他平生第一次見到這般情景,着實有些慌了,他不知該如何幫助自己愛的人。
直到過了許久,風霧隐終于慢慢恢複正常,她不再流血,身上的皮膚也逐漸恢複了原狀,好似先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隻有鳳清月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實的。他伸出手将風霧隐抱在懷裏小心察看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和端倪,盡管如此,他也不敢大意,他深知一切并不尋常,不簡單,默默地将一切收拾妥當,恢複如初後,然後坐在床邊等待風霧隐醒過來。
無往界,七十二重天境處,其休,明華二神使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二人從各自眼神中都讀懂了彼此的猶豫,心裏有話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罷了,你二人是不是想問該拿鳳清月怎麽辦才好,我知道鳳清月已從那天罪三劫陣中全身而退之事。”
老者沒有停頓一直走到天鏡殿的台階處,拾階而上。
“他既然能夠全身而退說明他的确有些能耐,我們要執行的已經不辱使命的完成了,這以後他們夫妻将來會如何就全憑自己的造化了。”
老者眼神堅毅望着前方,不一會兒身影便消失在缥缈的雲霧間,直接就進入了天境殿的結界。
其休,明華二人見此,略思索了一番後,也贊同老者的話,于是袍袖一拂就立刻不見了蹤影。
玢長宮無瀾閣内,鳳清月擁着懷中掙紮着,極力忍耐着痛楚的風霧隐,默默地流下淚來。
從來無畏無懼的他,此刻卻痛到了極緻,他心疼自己愛的人,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痛苦,他也有束手無策的一天。
這是自風霧隐醒來之後的第二日,此時的她皮膚綻裂,全身流血不止,他多想風霧隐能喊一聲疼,可她隻倔強的咬着牙,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讓自己先離開。
他怎麽可能離開她身邊,他做不到。
昨日他見風霧隐睡後,叮囑了方琪在一旁照顧,便去江一尋藏身的地下暗宮将他帶到了玢長宮。
風霧隐現在變成這般模樣,皆是從暗宮回來之後才發生的事情,他當然要去向江一尋問清楚原由。
江一尋雖已有些神智混亂,他還是隐約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件令他憤怒的事情,想到風霧隐現在所受的苦,有可能全都是因爲自己,隻因爲她愛着自己,也是自己所愛之人,所以她就要承受江憶兒的詛咒。
詛咒,到底是什麽樣的詛咒威力如此之大,竟連他也找不到解決之法。
“江憶兒,這就是你想要的,想要報複本尊,甚至不惜以心魂爲代價,可我又怎會讓你如願。”
他看着一臉呆滞,眼神渙散的江一尋,憤怒之下一掌就要揮下時,本來沉默的江易便跪在他面前,爲江一尋求情。
江易跟随他幾百年,一直兢兢業業,忠心不二,看着淚意縱橫的老者,最終他還是饒過了江一尋。
隻是他與江易的主仆緣份在這一刻也已然盡了。
江易拜别他之後,便帶着江一尋離開了玢長宮。
看着江易消失的背影,鳳清月收起了心底淡淡的不舍,“這樣也好,江易本就挂念自己的孩子,以後就讓他爲自己而活吧。”
自江易父子二人離開後,鳳清月交待了方琪照顧好風霧隐,便朝着丹瑕山下的密林深處飛去,他來到了千碧林内傳說中封魂葬心的藍水湖,看着那森冷的湖水,想到自己竟從來不知道這葬湖會是一個如此大的隐患,眼底就結了一層寒霜。
他冷然的看着湖心,沉聲道:“詛咒,邪神,都沒有存于世間的必要。”他一掌推出,以梵天決無上靈力将一座小山移來此處,隻聽地動山搖般的“轟隆”一聲巨響,那傳說中的葬湖就被徹底埋藏了。
葬湖所在此處被填上了一座山峰,那湖中無數怨恨不甘,不得超生,被禁锢的魂魄全都凄厲的呐喊着。
隐約間似乎還有一個女子怨恨的聲音夾雜其中,“鳳清月,我恨你,永遠恨你。”
鳳清月不動聲色仿若未聞,隻結了一道符印擡手揮去,一切這才歸于平靜。
鳳清月無心在此處逗留,未再看那葬湖一眼,他轉過身去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回到玢長宮的鳳清月徑直朝無瀾閣的方向走去,推開門走進裏間,瞧見守候在風霧隐身邊的方琪,他緩步走了過去,低聲道:“方琪,你下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方琪看了眼鳳清月,又看了眼依然還在沉睡的風霧隐,雖然心裏有些擔心,但還是起身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鳳清月坐在床邊,将風霧隐的手握在手中,看着她纖弱蒼白的指尖,眼底就顯露出一絲心痛的神色來。
“霧隐,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快找到辦法的,你很快就能好起來。”
爲風霧隐換洗過後,看她迷迷糊糊地醒來,又慢慢地睡了過去,便心疼地觸摸着她明顯清瘦了許多的臉頰。
他決定去極北之地聖凡境,尋隐世許久的師尊祖華真人相助,爲風霧隐找到解咒的辦法。
隻是若去往極北之地,來回最快也需用上兩日時間,這兩日霧隐身邊必須要有一位靈力強大之人在一旁守護着,想到此處,他便想到了那人。
思索了一番他也不再耽擱,欲啓程前往雲夢生現在的隐世之所,請他前來玢長宮守護風霧隐兩日,若不如此他實在無法放心風霧隐一個人。
爲了風霧隐他可以做任何事,隻要能請來雲夢生。
他臨出宮時交待了方琪時刻注意風霧隐的情況,如果可以他也不願離開風霧隐,他心裏有多麽不舍隻有他自己懂。
在他離開丹瑕山後,那隻行蹤神秘的白蝶便出現了,隻見那白蝶穿過了結界,撲扇着翅膀飛進了大殿,尋到了風霧隐所在的無瀾閣内。
它盤旋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麽,不一會兒便又穿過了回廊,停駐在在一間卧房的門外久久都沒有離去。
直到太陽西下,方琪打開門走了出來,那白蝶趁她不覺之際,悄悄地飛了進去。
它翩舞着美麗的翅膀,飛過一架屏風,來到床榻之上女子的床前,它停歇在床頭的帳幔之上,好似靜靜地看着那沉睡中的女子,無聲的陪伴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