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辛語也跟着歎了口氣,小打小鬧一幅窗簾就是費點兒錢,但像自己那樣開賭氣車,萬一出大事了怎麽辦?到時候有自己後悔的。
她頓時有些後怕。
沖動是魔鬼,她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對了,你還記得我跟李琨之前一起買的那套房子不?”盧辛雯突然問。
盧辛語點頭,“嗯,我記得,當時李琨不想要房子,但是一時半會兒又賣不出去,你就準備接過去,結果又沒有錢。”
“不止是沒有錢,更是因爲房子是兩個人的名字,你趙哥擔心我接過來一個人供房貸,以後房子漲價了李琨回來和我扯皮,到時候掰扯不清。”
“這個倒是,房産證沒下來不能過戶,更名費又那麽貴,不想出更名費就隻能你倆私下協商,但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盧辛語很客觀地講道。
“但是李琨不是那種人。”
“我知道,可是趙哥不知道啊,而且分了手,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趙哥擔心也是正常。”
“行行行,不說這個,我想和你說的是,李琨後來一直還着貸款嘛,然後今年毓秀市房價暴漲,他就把房子挂到了中介去,那麽高的更名費對方都願意承擔,估計是看中了房價還能漲,然後李琨轉手就差不多掙了二十萬,我前幾天才和他去把手續辦完。”
“二十萬?怪不得那天你說你來毓秀了,卻有事不來找我,原來是這個事啊?”
“嗯,你說,如果當初我有能力把房子接過來,現在……算了,總之這就是命。”
盧辛語也替她姐姐可惜,因爲她姐是一直想要把房子接手過去的,奈何趙海耀不同意,她自己也沒有那麽多錢,多方面的原因使得她最終沒能接手房子。
盧辛雯不禁聳肩笑了笑,“是不是很可惜,我曾和二十萬失之交臂?”
“是有點兒,不過這樣也好,李琨和你談了這段感情掙了二十萬,以後好歹會念着你的好。”
“說什麽呢你,我和他好聚好散,不存在這些。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人啊,就是要學會和自己和解,該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别強求。遇到不開心的事呢,也不要總是氣鼓鼓的,再生氣能有什麽用?還不如把自己收拾打扮得美美的,然後吃好穿好,過好自己的日子。”
“和自己和解?”
“對啊,你生氣了,最後氣到的不過是你自己,完了日子還不是照樣要過,有什麽好氣的呢?”說着盧辛雯沖她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你趙哥把生蚝搞定沒?等着吃吧,很美味的。”
盧辛語這才明白,原來姐姐和自己說了那麽多,不過是爲了開解自己。
看來無論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還是人生路上的得失計較,她都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
坐在姐姐家的沙發上,望着空蕩蕩的窗戶,她突然開始思考起來,究竟該如何與自己和解?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盧辛雯就端了生蚝出來,滿滿一大盤,二十個左右。
“這麽多?”盧辛語聞着生蚝散發的香氣,頓時垂涎欲滴。
“不說管飽,好歹得過瘾。”盧辛雯沖她挑了挑眉,然後轉身從櫃子裏拿了一瓶可樂出來,盧辛語見狀連忙把桌上的杯子擺好。
正在這時候,門被敲響了。
兩姐妹相視一眼,随後同時偏頭朝門看去,盧辛語心裏有種預感,是成瀚來了。
盧辛雯正在倒飲料,就給盧辛語使了個眼色,“去啊,開門。”
盧辛語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然後走到門口,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擰開門把手。
果然,來人正是成瀚。
“你來幹什麽?”盧辛語沒好氣地問。
“大姐邀請我來的。”
言外之意,你不能趕我走。
說完成瀚就邁步進了門,盧辛語想攔住他都沒有機會,然後就看到他十分自來熟地換鞋,還喊了聲姐,然後徑直往屋裏走去。
“來了啊,這麽快?”盧辛雯放下可樂瓶擡起頭來,一臉笑意,連忙招呼他坐下,看到他還拎了水果,又道,“來自己姐家買什麽水果?我這裏還能少水果給你吃了是不是?下次不準買了啊,不然我讓你全部拎回去。”
“我是看到這石榴很不錯,想到你弄的石榴汁了,所以順手買了幾個。”
“原來是想喝石榴汁了?給我吧,我拿到廚房去弄。”
“别了,這都有可樂了,回頭你和趙哥慢慢弄吧,今天就先不吃了。”成瀚哪裏是爲了喝石榴汁,不過是想找個借口罷了。
盧辛雯佯裝瞪了他一眼,再次道“下次可不許買了啊。”
“好的好的!”成瀚連忙點頭。
“爲什麽不買?”盧辛語走了過來,從口袋裏拿了一個大紅石榴放在手裏掂了掂,“總不能白白上門蹭吃的吧?再說,這錢買了水果總比胡亂花了強。”
後面那句話是她的小聲嘀咕,不過成瀚就在旁邊,自然聽見了。
空氣有瞬間的凝固,成瀚的臉上有些不自在,盡管盧辛語沒有點出來,但他也知道她指的是他賭錢的事。
盧辛雯其實也聽見了,但這種時候隻能裝作沒聽見,她粉飾太平地笑了笑,“我去看看你趙哥還在磨蹭什麽。”
說着她就轉身往廚房走去。
盧辛語掃了成瀚一眼,心裏有些後悔。
其實話一說出來她就知道不妥了,老人家都說的,男人在外面一定要給他面子,不能拆台,不然容易傷夫妻感情,她剛才也是忍不住一時口快,先不說成瀚怎麽想,也讓她姐陷入了尴尬,真是……情商都喂狗了。
這一瞬間,盧辛語覺得自己真的蠢死了。
誰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傻,明明是吵架中的女人最蠢好吧?
口是心非、行事偏激、沖動易怒,甚至說話都不過大腦……
“小魚丸,不生氣了好嗎?”
到最後,還是成瀚來哄她。
盧辛語抿着唇沒說話,神情有些複雜。
她後悔自己翻舊賬的同時,也不想輕易原諒他,畢竟一碼歸一碼,照片的事哪裏能這麽輕易放過。
直到此時此刻她都還沒明白,“不能輕易放過”的結局還是放過,她折騰的不過是自己,損耗的不過是她最珍惜的感情,她還是沒能參悟“和解”的真谛。
可婚姻裏,誰敢說自己真的參悟了呢?
道理大家都明白,做到卻很難。最重要的是,盧辛語打心底裏并不贊同這種,如果這些都不計較,那根本就不是心胸寬廣,而是不愛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