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辛雯随即挂斷了電話,又給丁懷秀打過去。
盧辛語站在陽台上,望着遠處連綿成片的綠色稻田,深吸了一口氣,随後打了成瀚的電話。
成瀚在聽完她的講述之後,說道“你姐說得對,你媽他們的确應該親自出面,這事你最好也勸勸你爸媽。不管結果怎麽樣,他們總要邁出這一步的。”
“我姐已經在和我媽說了。”盧辛語歎了口氣,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而問道,“對了,快八月份了,你哪天走?”
“8月14号的飛機,從d市國際機場飛,我準備12号出發去省城,在我姐家住一晚,第二天飛到學校和大部隊集合。這樣的話,12号我就得走。”
“12号啊?”盧辛語算了一下,這天已經是7月30号,離12号竟然還有兩個星期不到!
一想到成瀚這一去就是一年多,盧辛語心頭立即湧上萬般不舍,緊握着手機說不出話來。
“小魚丸?等我去到那邊,我們倆就天天視頻好嗎?”成瀚沒法扭轉乾坤,隻能盡可能地尋找方法來沖散思念。
“13個小時的時差呢,你白天的時候我晚上,我晚上的時候你白天,哪裏方便……”盧辛語心塞不已。
“總會有機會的,比如說你晚上12點的時候我那邊中午11點,我要是課間或者沒課就可以和你視頻啊。”成瀚盡量開導她。
“好吧。”盧辛語也隻有往好的方面去想,但現在聊這些其實都太早了,她于是轉而問道,“你行李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我還帶了你送給我的十字繡抱枕枕套,到時候過去買個枕芯就能裝上了。”
“誰送你了。”盧辛語立即反駁,“明明是你搶過去的好吧?”
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盧辛語也趕了一把潮流,學着同學繡十字繡。
她那時候就是閑得無聊,随手買了個福娃的枕套來繡,之所以選擇枕套,無非是覺得圖案簡單、好看實用,隻是沒想到剛繡完,還來不及向同學們炫耀,結果就被成瀚給搶走了。
反正她家沒有沙發,更不需要抱枕,她索性就不和他計較了,沒想到都過去這麽久了,成瀚居然還留着?
既然想到了,她就忍不住問了出來,“你還留着?”
“不是留着,是一直用着的。開學它就在我學生公寓的床上,寒暑假就和我回家,現在我正抱着它呢,你想看嗎?”
成瀚含笑的聲音從話筒裏面傳來,立即聽得盧辛語臉紅耳熱。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成瀚懷裏抱的不是抱枕,而是她本人。
“不想看,我一點兒都不想看。”她連忙矢口否認。
“是嗎?可我想看你了,小魚丸。我們明明隔得這麽近卻見不着,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如果你連我和你視頻的權利都剝奪的話,那我隻好親自上你家來找你了。”
成瀚一面訴苦一面威脅,盧辛語最終不敵,隻好和他微信視頻。
因爲練車,他曬黑了許多,膚色的變化肉眼可見,但這也更顯得他輪廓分明,多了幾分狂野的男子漢氣息。
他身上漸漸找不到少年時代青澀稚嫩的影子,正在逐步向成熟男人靠近。
這種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哪怕盧辛語經常和他呆在一起,也能感受得到。
正如此刻,他顯然是剛洗完澡,鏡頭裏可以看到他結實有力的肩膀以及濕哒哒的頭發,配上那張立體俊朗的臉,雄性荷爾蒙撲面而來,一下子沖擊着盧辛語的視覺,令她本就紅潤的臉蛋更加紅透了。
“你看,抱枕在這裏。”他拿起手機鏡頭向下,掃向旁邊的床,讓她看清楚抱枕。
盧辛語腦海裏卻全是鏡頭流轉那瞬間的風光。
“你臉怎麽這麽紅?”成瀚也發覺了,随即笑道,“是不是在嫉妒這個抱枕?”
“嫉妒抱枕?我爲什麽要嫉妒?”盧辛語摸了摸自己是臉,一臉不解。
成瀚将自己平攤在床上,一手撈過了抱枕抱着,對着視頻那頭的她說道“當然是嫉妒抱枕和我如此親密無間了。”
盧辛語又是覺得好笑又是忍不住臉紅心跳,不肯落了下風,急忙回道“你這個自戀狂!誰嫉妒,我才不嫉妒呢!”
成瀚接得非常的快,“你當然用不着嫉妒,因爲小魚丸,你在我這裏——”
說着,成瀚指了指心口的位置,還特意調整鏡頭讓盧辛語看清。
盧辛語的臉轟地一下紅了個徹底,透得不能再透,她慌忙地閉了眼,睫毛都在顫抖着,看得成瀚一陣好笑。
電話裏傳來了他爽朗戲谑的笑聲,盧辛語有些惱了,白了他一眼,氣道“你趕緊出國吧,煩死你了!”
“真的?”成瀚露出受傷的表情。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成瀚大尾巴狼的屬性就逐漸暴露出來,盧辛語知道他在演戲,氣鼓鼓地鼓了下腮幫,回道“真的。”
“真的?”成瀚再問。
“真的!”盧辛語依舊氣鼓鼓的。
誰知道下一秒成瀚的語氣就軟了下來,“可是小魚丸,我舍不得你。”
盧辛語心頭一震,對上他那雙深邃幽深的眸子,到了嘴邊的氣話就再也說不出來,心口的氣也悉數散盡,隻剩下纏綿的情意。
“嗯,我也舍不得。”她輕聲嘀咕道。
原本以爲成瀚聽不見她的話,沒想到等擡頭的時候就看到成瀚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開心又滿足的神色,顯然是聽見了。
“小魚丸,我想見你!我現在就來見你好不好?”成瀚立即從床上彈了起來,對着視頻那頭的盧辛語講道。
“别,我家都收攤關門了,你要是來,我怎麽和我媽講啊?”盧辛語有些緊張。
“就說我給你送書過來,我真的很想很想見你,我們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面了,小魚丸……”成瀚哀求道。
盧辛語還是有些混亂,“我……”
“别怕,我們本來就是好朋友啊?”
盧辛語一愣,是啊,以前成瀚也找過她,那時候她并沒有這麽緊張啊,難道是“做賊心虛”?
還沒等她再說什麽,成瀚又道“小魚丸,在出國之前,我們見一次面就少一次了,你真的忍心不見我嗎?”
“好、好吧。”盧辛語終究還是妥協了。
挂掉視頻之後,她的心就一個勁地砰砰直跳,她連忙下樓洗了把臉,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好在母親還在和大姐打電話,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倒是機靈鬼盧語潔發覺了她不對勁,立即湊了過來。
“姐,你臉紅得快要出血了,就打個電話至于嗎?”
“我這是曬的,啊,今天太陽真的好大。”盧辛語連忙辯解。
“嘁!”盧語潔嘟嘴,明顯不信。
盧辛語也沒想着解釋,滿心都在想着成瀚要過來的事情。
盧語潔卻沒打算放過她,低聲問道“姐,我昨天上三樓天台晾衣服,在樓梯拐角處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呢?軟軟的,可暖和了,正好給老鼠做窩呢!”
盧辛語一驚,連忙捂住了她的嘴,“你看到了什麽?”
盧語潔連忙嗚嗚出聲,盧辛語卻不肯放開她,甚至還瞪了她兩眼。
盧語潔連忙眨巴大眼睛,然後又拼命搖頭,見她眼裏有了屈服之意,盧辛語這才放開了她。
“我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盧語潔連忙擺手,見她姐神色松動,這才松了口氣,但嘴賤的她還是忍不住嘀咕道,“那麽大一團毛線,沒準真有老鼠惦記呢,到時候圍——”
她的嘴巴連忙閉上,因爲她姐剛剛那一眼刀,真的要人命啊!
爲保小命,她三十六計跑爲上策!
盧辛語頭痛地摁了下太陽穴,然後連忙上了樓,把她藏在樓梯拐角處的那袋東西重新轉移了陣地。
剛弄好沒多久,盧語潔就急急忙忙地跑來了,說是成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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