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臨近海面的地方,太陽有些毒辣,小洛吃過早點就回到了造紙廠内,昨天原本12點就要開工,但疲勞讓小洛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抗拒反應,就算身爲NPC,任何損傷系統都會進行微修複,就算大一點的損傷,隻需要支付信仰币就行。
但精神上的疲憊是無法修複的,休息到淩晨5點小洛才開工,在地面上忙活着建了幾座房屋後,太陽便出來了,這會剛過9點,小洛打算回地下去繼續作業,等晚一點太陽溫和點再繼續在地面上作業。
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大量購買的鬼魂工匠都已無法繼續工作了,其中上百個鬼魂工匠的疲勞值已經達到了百分百,重新租借新的又不劃算,滕雲飛給的信仰币,必須得省着點用,之前滕雲飛曾和他說過,這不過是一期工程,難度就如此大,那麽等二期開始的話,小洛一想到就覺得苦不堪言。
“不行了,下去休息一會再開工好了。”
小洛說着剛打算下去,便給暗夜叫住了。
“等等,待會要來一批材料,你得在現場才行,給這是滕先生昨天放在家裏的東西,你看下他讓我轉交給你。”
小洛接過了暗夜手裏的文件袋,打開後,裏面一張張圖紙,從一個個零件的詳細解釋再到拼接,再到最終需要實現的地方,是破敗街區外圍1公裏範圍内的地下施工圖紙。
剛接在手裏,小洛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暗夜無奈的笑了笑。
“隻可惜我們幫不上什麽忙。”
小洛拍打了下臉頰後,馬上甩了甩腦袋。
“沒事的,我還撐得住。”
這會陣陣隆隆聲傳來,三輛大卡車緩緩的駛了過來,直接進入了造紙廠内,翻兜卡車開始卸貨了,隆隆聲作響,一個個和圖紙上一模一樣的材料,一點點的傾瀉到了地面上。
灰塵四起,情報專家從車上下來後,雙手插兜的走了過來。
“看起來怪物先生又有了新的點子,還真是任性的家夥呢!”
小洛點點頭,歎了口氣,在一陣交接後,情報專家他們便離開了,今晚還會運過來一批材料。
暗夜無事可做唯有拿着手機,看起了新聞來,但馬上他就關閉了手機,這裏信号很差,雖然不清楚是爲什麽,按理來說信号應該會覆蓋這片區域才對。
“怎麽了,大叔你怎麽就起來了,還很早的你可以繼續睡一會。”
看着藍血人一臉朦胧的樣子,從樓梯上走下來,坐過來後也不顧鋪滿了灰塵的塑料袋,扯開後拿出裏面的面包吃了起來。
“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的,很快公會排位結束了,恐怕他們就要進攻這裏了,你是怎麽想的?”
藍血人面色凝重的問了一句,暗夜低着頭摘下墨鏡笑了笑。
“雖然騰先生說過,我們如果覺得危險想要中途推出也可以,神魔契約上也是這樣的,我們不用擔心有任何懲罰,相反對于我們來說這次的雇傭,是絕大的利好,但是大叔,我覺得還是幫把手比較好。”
藍血人點點頭。
“如果哪一天,我們到了絕境的話,或許得依賴仰仗滕先生的幫忙。”
“決定了,待會我先回趟家,洗個澡休息一會就過來,這裏就拜托你了。”
藍血人起身的一瞬間,表情變了,已經決定了什麽,臉上透着堅毅。
“我知道了,大叔,你早去早回,小心點,現在的局勢很糟糕。”
藍血人離開後,暗夜看着大洞,按照現在的進度,在其他信仰者進攻這裏之前,是絕對來不及的。
一間環境優雅顯得獨樹一格的餐廳,咖啡色的地闆,清爽而藍白色桌椅,在一個靠窗的地方,柳艾艾看着菜單,陳橋微笑着說道。
“想吃什麽盡量點,兩位小姐。”
楚夢還在一直觀察着陳橋,剛剛陳橋露出的那副憂傷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她覺得很是奇怪,特别是關于滕雲飛的事情,她已經在網絡上查過了,關于滕雲飛的母親林欣的事情,從白手起家到建立飛虹珠寶有限公司的一切。
“這麽說來的話雲飛是富二代?那他爲什麽..........”
楚夢驚訝的看着陳橋,他點點頭,但還是一言不發。
菜上來後,席間柳艾艾吃的很快,她一直盯着陳橋。
“你究竟在懼怕着什麽呢?”
一句話讓陳橋放下了手裏的刀叉,他擦了擦嘴巴,和善的笑着,沒有半句回應。
酒店的房間裏,滕雲飛坐在桌前,嘴裏叼着一根煙,看着一桌子的菜,他隻吃了一點點,平日裏他一個人根本吃不了那麽多的,一瓶紅酒已經打開,他端起酒杯倒了一點後,輕輕的抿了一口。
滕雲飛眼神冰冷而詭異的凝視着眼前的空氣,嘴角微微揚起。
“已經那麽多年了,陳橋究竟會不會過來。”
滕雲飛說着拿出了電話,撥通了楚夢的号碼,一陣後電話通了。
“怎麽樣了小夢。”
“我們正在和陳先生吃飯,雲飛他究竟.........”
這會咔嗒的一聲,楚夢似乎把電話交給了誰。
一陣顫巍巍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好久不見了,雲飛少爺,終于要到........”
“今晚10點過來這邊,可不要想逃。”
陳橋嗯了一聲。
“我不會逃的,待會就回去家裏看看家人,等太陽落山我就動身過來,還得處理一些事物。”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後,陳橋才開口。
“少爺,想必你已經意識到了,對不起,我..........”
啪嗒的一聲,滕雲飛挂掉了電話,一言不發的盯着天花闆,一瞬間眼中透着一股怒火,他整個人憤怒了起來,一隻手捏着酒杯,砰的一聲,酒杯炸裂了,滕雲飛的手捶打在了桌子上。
一陣碗盤碎裂聲,桌子翻覆了,滕雲飛捏着拳頭,鮮血不斷的湧出,他的表情顯得極度痛苦。
“事到如今了,這麽做還有什麽意義。”
滕雲飛自言自語道,地面上碎裂的玻璃上,映射出了一張裂開的邪惡臉頰,以及一個詭異的笑容,聲音從低沉到亢奮。
“當然有意義了,無論怎麽埋,都無法埋住的,仇恨這種東西。”
好一陣後,房間裏的一切給服務生收幹淨了,滕雲飛雙手随意的合着,按在嘴前,靠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無比。
陳橋作爲滕雲飛家裏的司機,在滕雲飛還未出世前便是父親騰啓迪的專用司機,随後父親和母親的認識,也是因爲陳橋的關系,父母才走到了一起。
從滕雲飛出生起,陳橋就經常的出入他家,陳橋就好像滕雲飛的家人一般,而陳橋爲人也比較老實好學,在母親生意有了起色後,陳橋就開始幫母親的忙,一開始隻是一些零碎的小事情,采購運貨之類的,而後漸漸的成爲了公司裏的重要成員。
父母對于陳橋也較爲相信,滕雲飛還記得,當年出了事情後,陳橋是第一個趕到的,不斷的安慰着他,鼓勵着他,之後陳橋短暫的照顧了滕雲飛一段時間。
而心中深埋着仇恨的滕雲飛選擇了離開,獨自前往了一所孤兒院,他變得越來越孤獨,越來越怪異,因爲要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滕雲飛切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系,陳橋雖然表面上是滕雲飛的監護人,但在滕雲飛強烈的要求下,陳橋隻是偶爾每個月過來,交錢以及看一眼滕雲飛。
直到大學畢業後,滕雲飛才再次找到了陳橋,在他的安排下,以及一紙合約,陳橋正式的成爲了飛虹珠寶公司的董事長,手握大權,滕雲飛也沒有要任何的東西,但離開的時候,陳橋答應了滕雲飛某個條件。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解決的總是要解決的。”
而滕雲飛之所以找陳橋過來,都是因爲林宇超之前給他的一份調查文件,滕雲飛站了起來,緩步的走向了陽台,看着地面上的陽光,但他卻站在陰影處,冷冷的笑着。
一整天柳艾艾和楚夢都跟着陳橋,陳橋回家後兩人就在外面守着。
終于到了晚上8點的時候,陳橋對家人謊稱有一個極爲重要的會議,要外出,便坐上了柳艾艾他們的召來的出租車。
“看你今天的樣子好像在和家裏人告别一樣,究竟是爲什麽?”
柳艾艾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陳橋一言不發依然低着頭,但此時的柳艾艾似乎猜到了什麽,她咯咯的笑着,唯有楚夢什麽都不清楚,疑惑的看着陳橋。
10點整
陳橋站在酒店房間的門口,敲了下去,門并沒有鎖,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屋内沒有開燈,唯有窗台上照進來的月光,以及背對着坐在月光下的滕雲飛。
“雲飛怎麽........”
“小夢,你和柳艾艾先出去,去哪裏都行,我要和陳叔叔談點事情。”
楚夢剛想要問什麽,柳艾艾嬉笑着推了一把如同石化了一般的陳橋,拽着楚夢關上門便離開了。
“好久不見了,雲飛少爺。”
陳橋退去了身上的外套,緩步的走了過去。
“叫我雲飛就行了,陳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