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張太太。”
在超市的食品區,滕雲飛見到了正在買菜的張進的妻子周彤,兩人稍微交談了一陣。
“張先生還沒回來嗎?”
“他工作比較忙,經常飛海外,滕先生你比較會做菜,真好要是哪個女人嫁給你的話,可有口服了。”
滕雲飛微笑着和周彤一起逛着,不時的告訴她哪些菜好,哪些不好,說得很詳細。
“滕先生你知道的真多,經常一個人做飯?”
滕雲飛眯笑着點點頭,想起來從10歲開始到現在,都是自己做飯,
天空陰沉,雨紛紛揚揚的飄灑了起來,走出超市,周彤邀滕雲飛一起乘車,但滕雲飛拒絕了,他看向了北面的天空。
“那家夥也是一個人,不要緊吧。”
剛過4點,到晚飯時間還很充裕,滕雲飛打了一輛車,打算直接過去海角邊找烏鴉,給她做一頓飯,然而此時他卻發現,好友列表裏的烏鴉在移動,速度很緩慢。
夾着細雨的寒風從海面上拂來,透着陰冷,滕雲飛靠在窗邊,靜靜的抽着煙。
“先生這種天氣還去海邊,那邊好多店都關門了。”
司機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滕雲飛點點頭。
“有朋友在那邊,要過去接下。”
已經恢複原貌的林子裏,窸窣作響,細雨落下,拍擊着葉片,不時的發出陣陣響動,台階上,烏鴉趴在地上,一點點的朝下挪動着。
才剛爬出了500米不到,已經實在動不了了,因爲等級9的虛弱詛咒,她無論如何都要爬過去,心裏始終放不下那家夥。
腦袋昏昏沉沉,烏鴉隻能依靠意志力在挪動着。
“不行,好餓。”
啪嗒的一聲烏鴉直接從階梯上滑落了下去,一路跌到了半山腰處,才終于停了下來,她仰着頭氣喘籲籲的瞪大了眼睛,一隻手伸了過來。
“怎麽那麽不小心。”
一抹煙味飄來,烏鴉冷冷的盯着滕雲飛,心中一驚自己給抱了起來。
“很輕,你這究竟是怎麽了?”
看出了一絲不對勁,滕雲飛問了一句,烏鴉隻是搖搖頭,似乎不願意說。
“最近沒事?”
滕雲飛點點頭,抱着烏鴉從階梯上下去,出租車就在沙灘連接公路處等着。
“爲什麽過來。”
“我也不是太清楚,今晚給你做頓好吃的。”
看着時間已經7點多了,3點半出門買菜的滕雲飛,去了快4小時還未回來,楚夢躺在沙發上肚子已經餓得慌了。
本來想動手做飯的,但今天滕雲飛說過要做一頓大餐,楚夢忍住了,一想起滕雲飛做的菜就忍不住流口水。
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會做飯的男人,仔細想想滕雲飛從未說起過自己的家人,也見他從未聯系過,唯一知道的隻有一個逝去的妹妹,滕雨虹。
雖然滕雲飛說過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楚夢,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這個過去完全是迷霧一般的男人。
終于門響了,楚夢欣喜的爬了起來,打開門的時候,馬上臉色就變了,是烏鴉。
“雲飛她怎麽了?”
“虛弱詛咒。”
把烏鴉輕輕的放在了沙發上,滕雲飛便拎着大包小包的菜進了廚房,楚夢觀察着烏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虛弱的烏鴉。
最接近神魔的存在LV9的信仰者。
這對于楚夢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但看到烏鴉現在的樣子,卻忍不住擔心起來。
“我給你弄點熱水,擦擦身子可能會好受點。”
在把烏鴉搬到了卧室裏後,楚夢幫她脫去風衣,這件款式老舊,已經泛白發灰的黑色風衣,不少地方也破損過,雖然用針線連過,但已經破破爛爛了。
“重新買一件........”
“不行。”
兩個冷冷的字從烏鴉的嘴裏吐出,楚夢點點頭。
“很重要吧這件風衣,待會我幫你好好的連一下。”
滕雲飛叼着煙,手裏在切着菜,剛剛路上烏鴉簡短的說過,是給一個ID完美至上的LV9信仰者傷到的,和對方鏖戰了10個小時,對方的目的是阻止烏鴉過來幫自己。
打開神魔排行榜,這個LV9的叫完美至上的家夥,排名8,在烏鴉前面一位,璀璨人生會長。
印象中應該和這個公會沒有任何的瓜葛才對,猛然間滕雲飛放下了菜刀,腦袋裏想起了昨天情報專家告訴他的一切。
“免費。”
滕雲飛冷笑着,事情已經很明了了,恐怕這些關于公會的情報是公會會長直接透露給情報專家的,并且交待情報專家轉達給自己,而情報專家對于情報是不可能不收費的,她有自己的做事原則。
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吳子清現在的目的又是什麽,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寬大的浴池,熱氣騰騰,吳子清靠在浴池邊,身後的演繹者在給她搓着背,兩人各懷鬼胎,眼中閃爍着狡黠。
“昨晚你去哪了?”
“和薄冰的公會會長談了談。”
吳子清瞪大了眼睛,但馬上就微笑了起來。
“就這樣繼續和他們接頭。”
“打算坑他們嗎?”
吳子清搖搖頭。
“他們最憎惡的還是蜘蛛,而你需要賣一個人情給他們,讓他們再次能夠信任你,甚至可以把我們這邊的情報,透露一點。”
咯咯的一聲,演繹者笑了起來,搖着頭。
“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說過的,要以那家夥最憎惡的方式,舍棄掉這顆棋子,你照着我的命令行事就行。”
演繹者遲疑了一陣,終于點下了頭。
吳子清說着拿着電話,撥通了。
“阿清,阿清,下一步要怎麽做?明明任務目标就在眼前,我這一次一定會完成的,一定會,你相信........”
“我相信你阿亮,但還要繼續忍耐。”
嘀的一聲,吳子清挂掉了電話,而後直接關機了。
“有必要這樣嗎?”
演繹者不明白的問了一句,吳子清點點頭,轉了過去,雙手攬住了演繹者。
“知道嗎?蜘蛛這種昆蟲,最會忍耐,而且很膽小,一定會等到獵物粘在蛛網上再也無法動彈,才開始進食,這份忍耐是必要的,等到他再也忍耐不住的時候,才會發揮最強的力量。”
“還真是殘忍,明明那家夥對你那麽憧憬,把你完全當作自己的希望。”
吳子清冷笑着,點點頭。
“正是如此才有利用的價值,這一次我會認可他的,因爲這是最後的一步棋了,那怪物應該會動搖,一旦他動搖了,思維就會停滞,這樣的影響可是不小的,對于人這種感情動物來說,一旦心理失衡了,離崩潰就不遠了。”
“說得就好像你以前嘗試過一樣。”
演繹者輕柔的把手按在吳子清的肩頭。
“你也是這樣的,如果哪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而且用最殘忍的方式。”
“啊........我會謹記于心的。”
焦慮,不安,煩躁爬滿了蜘蛛的身體,他彎曲着身子,把頭蹭在地上,昨晚的失敗他還曆曆在目,渾身骨骼在嘎吱作響,汗液順着臉頰不斷的流出。
想要證明自己,表現自己,得到吳子清的認可,這是蜘蛛現在最爲急切的事情。
“阿清,明明那麽重要的事情,交在我的手裏,我卻沒有做好。”
一陣嗚咽聲,緊接着砰的一聲,蜘蛛把頭撞在了桌子上,馬上鮮血就溢了出來,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舉着雙手捂着臉,發出陣陣詭異而悲傷的嗚咽聲。
“我又沒有做好,不能失敗,絕對不能失敗。”
心髒仿佛要炸裂一般,發出劇烈的咚咚聲,烏鴉站了起來,拿着手裏的IPAD,死死的盯着作爲桌面的滕雲飛。
“殺死了,殺了你。”
吳子清清楚的說過,必須摧毀掉滕雲飛的意志,所以蜘蛛便先從滕雲飛的熟人下手,打算先一點點的讓他懊悔,最後再和他對戰。
“該死的賤奴隸,弱渣2号,弱渣5号,弱渣6号,給我準備好,要動手了,目标是那個賤奴隸,給我想盡一切辦法,聽好了如果這一次你們夠努力的話,我會破例一次,讓你們加入公會,每個月還有信仰币可以領取。”
一陣如同硬紙片摩擦般的笑聲在屋子裏響起,蜘蛛緩緩的升了起來,立在了牆壁表面,扭動着腦袋,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辦法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麽?咔咔咔........”
淩晨1點,滕雲飛靜靜的坐在電腦前,還在查閱着東西,楚夢端着一杯咖啡輕輕的放在一旁。
“雲飛你早點休息,我去睡了。”
“她怎麽樣了?”
楚夢搖搖頭。
“還是很虛弱,我喂她吃過東西了,已經睡着了。”
一張白紙擺在了桌上,滕雲飛雙手握着紅藍色的筆,開始畫起了線條來,這些歪歪扭扭,意味不明的線條,楚夢見過很多次,曾經問過,但滕雲飛隻說這是自己在整理思路時候的特殊手段。
輕輕的關上門後,楚夢打着哈欠。
“明天一早起來,繼續鍛煉,雲飛又要通宵了,我得早起給他做點吃的。”
“還是無法知道,究竟是什麽神明的信仰,究竟是什麽任務。”
滕雲飛放下了手裏的筆,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神色疲倦的趴在了桌子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