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情的龍葵從空間中走出來,揮手甩出一道魔力,化作火焰,将六人的屍體燃燒幹淨,而後随意的瞥了一眼下方的秦軍大營,向着鹹陽的方向飛射出去。
對于虛仙巅峰的龍葵來說,殺這幾個人,完全沒有一點難度。
陽翟戰場下的兩方軍隊甚至都沒有發現天上有人來過,隻有很少一部分士兵注意到一片片飛灰随風飄過。
鹹陽城,鹹陽宮中。
兩個内侍神色恭謹,侍候在大殿之外,一動不動,如兩個雕塑一般。
大殿之中,一襲黑色龍袍的嬴政跌迦而坐,雙眼微閉,身上湧動着巍峨的氣勢,隐隐間,一條五爪蛟龍盤桓在他的身體周圍,張大了嘴巴,鲸吞海吸天地間的靈氣,化作滾滾洪流湧進嬴政的身體之内。
在他的臉上,氤氲着一抹淡淡的紫意,爲他增加了幾分尊貴之氣,淵虹的氣勢充斥在大殿中的每個角落,恍然間化作了一片獨立的天地。
良久,正在打坐的嬴政忽然間睜開雙眼,兩道電光直射而出,深邃的眸子裏升起幾一分遺憾。
隻有趙國,還是不行,至少要再滅兩國才行。嬴政的眼睛裏氤氲着一絲寒芒,心念起處,大殿中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來了嗎?忽然,嬴政心中一動,擡起頭,目光好似穿過了無垠的虛空,看到了十幾道身影進入了鹹陽宮,并一路向這邊飛過來。
鹹陽宮某處宮殿,一襲雪色道袍的方林手裏拿着一柄拂塵,認真的關注着面前的丹鼎,揮舞拂塵,湧動着一道道靈力,加速煉化丹鼎之中的靈藥。
嗯?忽然,方林手上的動作一頓,擡起頭,向上方看去,他的目光,好似穿過了屋頂,看到了屹立于九天之上的十二尊道人。
唉。幽幽的歎了口氣,方林繼續揮舞拂塵,将微微震動的丹鼎平複下來,不再關注。
煉丹,煉丹。
嬴政從大殿中緩緩走出,背負着雙手站到門前,淡漠的目光掃向前面的空間。
王上。兩個内侍急忙行禮。
嬴政沒有理會二人,他看着空曠的王宮大院,淡淡開口,
出來。
轟……
随着話音落下的刹那,一股洶湧澎湃的氣勢就從嬴政的身上升騰而起,好似一尊神魔蘇醒,霸道的氣勢在空間中碾壓,一連十二道身影不由自主的從空中跌出來。
十二人,十男二女,皆做道家人士打扮,此時,俱都神色凝重的看着将他們逼出來的秦王嬴政。
秦王嬴政,果真如傳說中的那般,被奇人異士傳授了仙法,這下子,真的禍事了,天帝曾親降天旨,沒有允許,除非收徒,不得私自傳授凡人修仙之法,更不能将修仙之事洩露出去,現于人前,最重要的,不能讓任何一個君王知曉修仙之事,這次,真的有大禍了。
十二人中,一個面容老邁的道人臉色發白,呢喃細語。
他身上的氣息不同于老道認識的任何人,傳他仙法之人,并非我們認識的人。有人感受到嬴政身上的氣息,開口說道。
凡間秦王,你可知你已經犯了滔天大罪,你之行爲,将會引得天帝震怒,降罪與人間,無數生靈将會因你無辜受害,你真是罪大惡極,是人間的罪人。更有脾氣暴烈的道人,已經對着嬴政怒喝了。
哪裏來的野狗,敢在這裏狂吠?嬴政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
住口,無臉老賊,開口閉口妄稱天帝,真是妄爲人族,看來,數萬年過去,你們已經忘了當年人神之戰之慘烈,附庸天帝,見吾不拜,還敢代表人間,爲吾加罪,罪當萬死。嬴政大聲喝道。
罪當萬死?嬴政,你口出狂言,不敬天帝,實乃不世出的人間大惡,雖爲人族,實乃大魔,吾等今日當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不知尊卑的魔頭。一尊渡劫八層的老妪沖着嬴政怒聲大喝。
諸位同道,今日一起除魔。
除魔。
十二尊道人同時響應。
雖然剛才被嬴政從空中逼出來,但他們并不認爲自己等人不是嬴政的對手,他們之中,修爲最低的都有渡劫七層,其中三人,更是渡劫九層巅峰的大能,對付一個同處渡劫九層巅峰的嬴政,在他們看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看誰敢?
冰冷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來,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空中漫步而來,美麗的面容上一片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十二尊道人,充滿殺意的目光讓幾人心驚肉跳,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龍葵師姐。嬴政眼中閃過一道喜色。
師弟。龍葵臉上帶着一抹笑容,對着嬴政點頭。
剛才,就是你們說,我師弟是魔?龍葵看向那尊叫嚣的老妪,臉色迅速冷下來,屬于虛仙境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向對面的十二個人傾軋而去。
轟……對面的十二個人登時面色大變,那磅礴的威壓如同一座神山壓在他們身上,無邊的壓力讓幾個人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渾身的筋骨皮肉都在悲鳴,提不起一絲力量來。
師姐,這幾個人能否留下,我還有用。這時,嬴政上前一步,對龍葵說道。
好。龍葵點頭,揮手甩出十二道劍形魔氣,将十二人的修爲全部封印起來。
來人,把他們押下去,撬出他們知道的所有東西。嬴政揮了揮手,自有人将那十二人帶走。
師姐,進去說話吧。吩咐人将這些人帶下去,嬴政則和龍葵轉身走進大殿之中。
許久不見,嬴政對昆侖山上的生活十分思念,以前跟着王诩學習的時候還沒覺得,自從繼位成爲秦王之後,他才知道,做一個王,真的是太累了。
相較而言,昆侖山上的生活,真的是輕松快活。
他在昆侖山上,最親近的人是姜黎,除此之外就是龍葵了。
來到昆侖山之後,他見得第一個人,就是師姐龍葵,而後師父一去大半月,也是龍葵帶着他找吃的。
這些記憶在嬴政修爲強大之後,自然而然的就記起來了。
此後,龍葵時常閉關,但也會偶爾的出關,兩人的感情從未冷淡。
久别重逢,壓抑的思念自然而然的就升騰起來,難以抑制。
與此同時,曲陽戰場上的戰鬥也到了尾聲。
虛空中,銀盔銀甲的白起如鬼魅一般,手中的長劍如收割生命的死亡之刃,狂暴的向黃袍老者攻擊,鋒利的劍刃已經染血,黃袍老者的左臂被劃出了一個一指寬的劍痕。
冰冷的殺氣如跗骨之蛆一般,向黃袍老者體内侵襲,似乎要将他凍成冰塊一般。
轟轟轟……散發着盈盈黃光的玉尺在黃袍老者手上倒轉如飛,盡力的阻擋着白起的攻擊,然而,相對而言,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狼狽。
和戰鬥經驗豐富的殺神白起相比,他還是太弱了,就算兩人有着同樣的修爲,但是在白起不要命的進攻中,他一敗再敗,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刺啦……忽然,黃袍老者身體一僵,面色僵硬的低下頭,白起手中的長劍穿胸而過,直接将他捅了個對穿,劍身直沒劍柄,無邊的殺氣頃刻間流遍他的五髒六腑,磨滅了他的生機。
沒想到,我黃石公一生順應天命,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死,這就是天意嗎?黃袍老者幽幽長歎。
天命?天意?你以爲,那所謂的天命,天意,就是天帝的一句話,一個念頭嗎?他何德何能,能代表天地意志?送你一句話,人定勝天。白起面色淡漠,将劍身從黃袍老者的身上抽出來。
人定勝天,或許吧。黃石公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身上的生機徹底熄滅,光芒閃爍間,一塊拳頭大小的黃石出現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