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路譚腿,五郎八卦棍,洪家鐵線拳,每一個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在中原大地也是數得着的存在,斧頭幫這一次,算是撞到金剛石上了。
“斧頭幫不會咽了這口氣的,估計很快就會有殺手過來了。”城寨上方,姜黎靜靜的現在窗戶旁邊,沉聲說道。
“不錯,斧頭幫睚眦必報,今天在這裏受了這麽大的屈辱,幾百個人竟然讓三個武林中人撂倒了,傳出去,就會淪爲笑柄,以他們的行事準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包租公神色凝重,并沒有因爲城寨禍事被解決而感到輕松,心裏反而壓了一塊大石頭。
錢能通神,斧頭幫身爲上海灘的土皇帝,手裏的鈔票數都數不過來,而江湖上拿人錢财,爲人消災的殺手也不在少數,其中,不乏有比油炸鬼他們三個厲害的存在。
斧頭幫本就屬于地下勢力,想要找殺手,隻要放出去一句話,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上門了。
“在殺手榜上,丹勁之上的殺手不多,而在上海周圍活動的,也就隻有那兩位了。”包租婆說道。
天殘地缺。
殺手榜排行第一的奪命殺手,這兩個人每個都是丹勁巅峰的高手,在這中原大地,除了那十多個罡勁和少數神勁之外,可謂是難尋敵手,如果是他們出手,那油炸鬼三人,沒活命的機會。
這兩個人一個天生失聰,一個天生失明,都是身體天生殘缺,所以外号就叫做天殘地缺。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姜黎輕輕的歎了口氣,轉身便要離開。
“喂,你不出手相救啊?”包租公神色驚訝的問道。
他說的,自然是下面的油炸鬼三人。
“這是你們的事,如果你們都不願意出手,我就更加沒有出手的理由了。”姜黎的腳步一頓,留下一句話,緩緩走了下去。
“他想讓我們出手?”包租婆看向包租公,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包租公看着下面被豬籠城寨的街坊鄰居圍住的油炸鬼三人,神色微微沉默。
一入江湖,果然是身不由己。
苦力強他們三個明明已經遠離江湖了,可是最終,還是要爲了心中中正義出手了,那,他們呢?
如果天殘地缺真的來了,他們會出手相救嗎?
這一刻,包租公忽然想起了當年師父對他說的話。
“什麽是江湖?快馬揚鞭,仗義恩仇?還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是,也都不是,阿過,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江湖,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那就是屬于你的江湖。”
“老婆,你會出手嗎?”想着,包租公對包租婆問了一句,兩人當即楞在原地。
姜黎沒有選擇出手,雖然這對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但他不是聖人,救不了世界上的所有人。
救得了一個,能救得了一個世界嗎?
如果連和油炸鬼等人朝夕相處的包租公和包租婆都選擇不出手,他就更沒有出手的理由了。
這無關正義,隻是每個人的處世方式。
回到四海商會,姜黎便開始着手研究包租婆的獅吼功。
時間一晃,就是三天過去。
房間裏,姜黎坐在床上,目光放在屋子裏桌子上的一個茶壺。
他猛的張口,嘴中沒有發出聲音,卻有一道勁道化作音波,劃破虛空而去。
“砰……”一聲炸響聲響起,那茶壺砰的一聲碎成了渣渣。
“控制入微,總算大成了。”見狀,姜黎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滿意的點了點頭。
三天時間,獅吼功,大成。
獅吼功,和八極拳,太極拳等有些不太一樣,前者是通過手腿臂肘,将身體中的力量擰成一股繩,爆發出去,給對手造成傷害。
而獅吼功,在發力技巧上,就難的多了,因爲它需要通過喉嚨來發勁,一不小心,或許就會傷及自身,甚至重一點,直接就有可能死掉。
因爲喉嚨本身就是人體上的一個死穴。
而音波要怎麽攻擊?
通過耳朵,直接攻擊大腦。
當然,這種攻擊,對于罡勁之上的強者來說就有些不夠看了,因爲罡勁之上的強者已經能夠封閉五感了,就像前幾天包租婆攻擊姜黎一樣,根本起不到實質的用處。
除非,用大招,就是電影中的那招大喇叭。
如今的姜黎和包租婆就在一個境界。
而想要進一步挖掘獅吼功的用處,就需要他自己摸索了,因爲秘籍上面的東西,他已經全部掌握了。
“嗡嗡嗡……”忽然,姜黎神色一動,感覺空中傳過一陣波動。
他連忙起身走出房間,拔地而起,身體在夜空中穿梭,十多個呼吸之後,他就來到了豬籠城寨的上空,目光向下看去,
隻見在那大地之上,原本就坑坑窪窪的土地,現在更是糟糕,如同被人犁過一般,地面之上裂痕遍布,就像那挂在牆上的蜘蛛網。
包租公和包租婆的身影映入姜黎眼簾,在二人身後,是倒在地上,一身傷勢,氣息奄奄的油炸鬼三個人。
對面,天殘地缺這兩大殺手,已經在獅吼功的攻擊之下,腦子出了問題,瘋了。
這就是音波攻擊的厲害之處,能夠直接攻擊腦海,這是人體最重要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了問題。
“火雲邪神,差不多該出來了。”看着斧頭幫老大及一衆手下灰溜溜的離開,姜黎心中暗暗想到。
火雲邪神出世,阿星,也将要脫胎換骨,成爲一代宗師了。
擡頭望天,看着天空中烏雲壓頂,恍然間,一股風雨欲來的感覺出現在姜黎心頭。
其實,這些天來,他心中一直都有種感覺,不久之後,将會有一件和他息息相關的大事發生,可是,他卻怎麽也想不明白,但是,這股感覺随着時間的流逝,已經越來越沉重了,冥冥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第六感就會大大增強,對關乎自身的危機确實會有感應,但姜黎很明顯能感覺到,這件事,對他來說,似乎并非壞事?
沒有下去相見的心思,姜黎回轉身形,回到四海商會之中。
與此同時,廣州一座宅子中,兩個中年人相對而坐,如果姜黎在這裏,就會認出來,其中一個人,正是和他有過幾面之緣的陸皓東。
“皓東兄,上面已經傳下命令了,等三十号武器裝備一到,立馬武裝士兵,十号淩晨,咱們兵分兩路,我帶一路進攻廣州軍營,你帶一路進攻廣州衙門,争取一舉成功,拿下廣州。
隻要廣州起義成功,那整個廣東的局勢都會迎刃而解,咱們是革命的第一槍,一定不能出了差錯。”陸皓東對面,中年人神色激昂,精神振奮地說道。
“好,我這裏沒問題,我已經說通黃飛鴻師傅,他深明大義,願意帶領民團的士兵助我們一臂之力。”陸皓東點頭說道。
“那就好,黃師傅的大名如雷貫耳,事成之後一定要去拜見一下。”中年人笑着點頭,旋即話音一轉,對陸皓東問道,
“對了,不知道四海商會的會長姜先生回來沒有,我這次過來,逸仙曾專門吩咐我,讓我一定要登門拜訪,說他是一位經天緯地的大才,不能怠慢了。”
“逸仙曾對我說過,這些年咱們能走到這一步,多虧了這位姜先生一言驚醒夢中人,否則,其間不知道還要走多少彎路,犧牲多少義士,才能換來如今的局面。”
“這個,逸仙每個月來信都會向我詢問,實不相瞞,自從姜先生四年前遊曆天下,至今都沒有回來。”陸皓東苦笑着說道。
聽了中年人的話,他心裏微驚訝,姜黎當年給逸仙的信中到底說了些什麽?能讓逸仙整天都挂在嘴邊,每個月都會過問一遍。
“這,希望他能盡快回來吧,說實話,每天聽逸仙說起他,我心裏還真是好奇的很呐。”中年人臉上露出一起遺憾之色,感慨地說道。
身在上海的姜黎并不知道,當年他一個小小的舉動,将會引發多大的變化,曆史長河,在他心念一動的瞬間,就已經悄然拐彎,流向了另外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