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個月了,姜黎發現那些所謂的電影劇情已經偏離了不知道多遠,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而非電影。
原本他以爲這樣一來,黃飛鴻和孫文估計沒機會見面了,畢竟,當初拍電影的時候這個事情本就是虛構的。
可惜,現在看來,是他太樂觀了。
“姜先生,我知道,我知道。”這時,坐在輪椅上被推過來的黃獅虎開口說道。
“你知道什麽,快說啊。”牙擦蘇連忙說道。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在寶芝林聽到他們兩個說話,原來,那個姓孫的下落是雷一笑透露給納蘭元述的,他們是義和拳的人,和革命黨有聯系。”黃獅虎說道,
“他想讓納蘭元述抓了黃飛鴻,然後姜先生爲了救黃飛鴻,就不得不和納蘭元述作對,這樣,沒有納蘭元述幫你,他們就好對付你了,其實一切都是因爲姜先生你把碼頭看的太嚴,那些女人他們都賣不出去,所以想要對付你,就這樣。”
“原來是你們兩個王八蛋搞得鬼。”瞬間,梁寬和牙擦蘇氣極,走到渾身動彈不得的空空真人和雷一笑身邊拳打腳踢,一齊招呼上了。
可憐這兩個家夥,一動不能動,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站在那裏挨打,心裏憋屈的要死。
一邊,鐵橋三梁坤注意到這個事情,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目光落在姜黎身上,表情微妙。
“可是,他們怎麽就知道飛鴻會出手救那個孫先生呢?如果飛鴻不出手,他們的目的不就達不到了嗎?”十三姨疑惑的說道。
“白蓮教。”姜黎開口說道。
“什麽意思?”衆人齊齊看向他。
“如果飛鴻沒有出手的話,還有第二手的準備,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白蓮教。”姜黎沉聲說道,
“義和拳的人遍布全國,誰知道白蓮教有沒有他們的同黨?飛鴻被抓,你又被白蓮教抓走,哪有那麽巧的事,這肯定是他們做的兩手準備,不論如何,飛鴻都要出手,白蓮教是納蘭元述手中的刀子,他這一出手,就開罪了納蘭元述,到頭來,結果還是一樣。”
“哎呀,你們這兩個奸詐小人,真是一肚子壞水兒,阿寬,繼續打。”一邊,牙擦蘇和梁寬氣憤填膺,剛剛停下來的動作再次招呼上去。
麻袋裏的空空真人和雷一笑都快哭了,能不能給我們一個痛快?
“那咱們要怎麽辦?”十三姨擔心的說道。
“别擔心,現在納蘭元述隻是關着飛鴻,顯然是因爲太過生氣,他應該無礙,等這件事情一過,我會聯合另外三大商會,給官府施加壓力,讓他們當人。”姜黎說道。
“那好吧。”十三姨點點頭。
看了一眼還在往兩人身上招呼的牙擦蘇和梁寬,姜黎擺了擺手。
“好了,停吧,别打死了,反正他們也活不久了,一會兒還要上公堂聽判呢。”
“是,姜先生。”聞言,牙擦蘇和梁寬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不久,随着一陣砰砰砰的鼓聲響起,廣州府衙,升堂了。
這一次可不比之前在佛山,這一次的審判是公開的,府衙門開不久,就有不少聞聲趕來看戲的百姓,現在府衙門口抻着頭往裏面看。
“升堂。”廣州知府一拍驚堂木,端坐在府衙之上。
“威~~武。”府衙兩旁,兩隊官兵登時用高昂的聲音大喊,就在這時,姜黎等人從府衙的偏房走了進去,後面,還有府衙中的官兵帶來的能仁寺主持以及一個被救回來的婦人。
同時,納蘭元述也從府衙另一邊走出來,站在一邊的角落裏。
衆人站定。
“砰。”廣州知府一拍驚堂木,對着納蘭元述說道,“納蘭大人,你且将昨天的事情詳細的說上一遍。”
“遵命。”納蘭元述對着廣州知府躬身一拜,走到府衙中央,朗朗出聲,将昨天晚上姜黎送信給他,帶兵火速趕往能仁寺,解救一幹婦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好,你且退下,姜黎何人,走上堂來。”廣州知府說道。
納蘭元述退到一邊,姜黎則擡腳走到了府衙中央,對着廣州知府拱了拱手。
“姜黎在。”
“你又是從何得知,能仁寺拐賣婦女,從而送信給納蘭提督的?”廣州知府問道。
“回大人,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姜黎微微拱手,
“前幾天,姜某從佛山來到廣州,在我四海商會的碼頭上發現了沅江商會利用外國商船拐賣婦女,當場把他們救了出來,并将沅江商會的一幹人等拿下,交給了納蘭提督。”
“後來,姜某和其他三大商會訂立了規矩,碼頭上往來的貨物須得仔細勘察,因爲檢查的太嚴格,背後主事人發現女人賣不出去,便想要找機會除掉姜某。”
“但他們知道,姜某與納蘭提督熟識,因此害怕打草驚蛇,便想要通過一系列的計策,使姜某與納蘭大人的關系分裂,好趁機将我除掉,繼續往外販賣婦人賺錢。”
“而這兩個人,就是背後的主事人,能仁寺的主持空空真人和廣州千總雷一笑。”姜黎指着身後的兩個被麻袋罩起來的人,對牙擦蘇和梁寬使了個眼色,兩人頓時把麻袋摘下,露出兩人的面容。
“雷一笑?”一邊,納蘭元述眼睛一眯,上前一步,看着姜黎,面色不善。
再怎麽說,雷一笑都是他的人,還輪不到别人處置,姜黎現在私自抓捕雷一笑,是在打他納蘭元述的臉嗎?
“你們兩個,上前來。”廣州知府看了納蘭元述一眼,對空空真人和雷一笑說道。
“我們也想動啊。”兩人在心裏瘋狂的怒吼,身體卻是耿直的一動不動。
“大人小心,這兩人武藝高強,現在被我用銀針刺中神藏穴,阻斷了全身上下的經脈,氣力不得暢通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如果我現在把銀針取下,害怕他們傷到大人。”姜黎拱手說道。
“姜會長放心,有本官在,這兩人翻不起大浪,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姜會長和梁大俠嗎?有你們兩個在這,他們武藝再好,又能如何?”納蘭元述臉色陰沉的說道。
“納蘭提督不知,他們兩個其實是義和拳的餘孽,武藝絕對不能小觑了。”姜黎輕笑道。
“義和拳?”姜黎話音一落,納蘭元述和廣州知府同時大喊出聲,隻不過,廣州知府是臉色欣喜,納蘭元述則臉色難看。
不怪他們一驚一乍。義和拳在大清,那絕對是一等一的賊人,當初紫禁城的那位甚至被逼的逃離京城,對義和拳恨之入骨,即便到了現在,整個大清,還有着專門成立的對付義和拳的組織,用以絞殺義和拳的餘孽。
可見,那個老婆子對義和拳還有多麽的痛恨了。
現在,竟然有兩個義和拳的餘孽被抓了?
廣州知府驚喜于即将到手的功勞,納蘭元述則震怒于官府竟然被義和拳的人滲透?
他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把兩人胸口處的銀針拔下,目光冷峻的看着雷一笑。
“雷一笑,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大人,你叫錯了,他的真名,其實是雷威,當年的奪命連環穿心腿。”姜黎在一邊“好心”的提醒道。
“哈哈哈哈……”看着納蘭元述憤怒的臉龐,雷一笑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
“不錯,我就是雷威,隻可惜,當年慈禧那個老妖婆跑得快,不然的話,老子一定讓他嘗嘗我連環穿心腿的威力。”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昨天兩人的談話全都被黃獅虎那個大茶壺聽的一清二楚,身份暴露,已經死路一條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隐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