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危言聳聽了……”夏商笑了笑,“我最近感覺挺好的,沒有感覺真氣有什麽異樣。剛才你也看到了,我的真氣很穩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穩定。”
“那是因爲妖丹已經同化了你體内的所有的真氣,才會讓你感覺身體穩定。但這都是假象,下一次,隻要你的真氣失去控制,便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把你救回來,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嗎?”
“真氣失去控制?隻要我情緒失去控制就會導緻真氣失控?”
“正是。”
“那我就讓自己情緒不失控就好了。”
“……”
“哎,現在真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等解決了李庸,再回頭來解決我自身的問題也不遲。如果你不放心,我就把家搬到水月山莊來,由你來盯着,這總可以了吧?如果真有一天我失去控制成了殺人魔頭,你就負責把我殺了。”
月海棠一聽,表情有些黯然,小聲說了一句:“我也是自身難保……”
隻是這話隻有她一人聽到。
随後幾人終于回到了正題。
但是,現在要商議出一個對付李庸的辦法還很困難。
按照月海棠的說法,等她再修養兩年,待功力恢複之後,她一人足矣滅掉李庸的所有人。
但現在明顯沒有兩年的時間。
就算李庸蟄伏兩年,沒有什麽動作,但誰能估計兩年之後李庸的手底下又有多少宗師呢?現在的一百個宗師又會成長到什麽地步呢?
這些擔心,夏商都隻能藏在肚子裏,他表面答應下來,因爲怕自己表現得太着急,會讓月海棠在傷勢沒有恢複的情況下強行出手,那樣,月海棠的安危都沒法保證了。
看來這件事情上,水月仙子是沒法幫到太多,夏商感覺還得是靠自己。
半個時辰後,夏商離開了月海棠所在山窟,他要去跟春嬌她們商議一下才行。
夏商心裏裝着事兒,卻沒注意到月淩波沒有跟着自己一起離開。
等夏商走後,月淩波重新回到姐姐身邊,着急地問着:“姐姐,夏商的情況究竟如何?還有沒有救?”
“一念生死……”月海棠歎了一口氣,“隻有期待他失去控制的那一天别那麽早到來。”
“不可能的!姐姐你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别的辦法能化解他體内的真氣。”
“你是親眼見過的,那位老祖現在是什麽情況?當年老祖修煉天書入魔,隻有将自己囚于山窟之中,從今以後再也不見天日。老祖的情況還好,真氣不算很強,入魔的危害也就沒有那麽嚴重。姐姐我爲了不走到老祖的那一步,這許多年都在用盡心思散功。盡管如此,也已經有了入魔的征兆。若非上次将真氣全部給了他,恐怕等不到天劫到來,自己已經迷失了自我。
而他的情況比姐姐還要嚴重。他體内的妖丹太強,一旦爆發便是姐姐在全盛時期也不是對手,根本控制不住他。之前姐姐能用真氣壓制他的妖丹,現在那妖丹再次成長,已經沒法控制了。或許真的隻有他說的那樣,靠着他自己的意志力,不要迷失自我……”
“也就是說……他和姐姐一樣……”月淩波話音一頓,漸漸變得有些哽咽,“時間……不多了?”
月海棠沒有說話,緩緩地眯起了眼睛。
……
夏商回到自己人的房間,幾個人全部圍攏過來。
“情況如何?水月仙子是否願意出手相助?”
“這事兒隻能靠自己。”
“什麽?”
聽到夏商的回答,所有人都顯得有些驚訝。
“水月仙子居然不願意出手?”
“她自身難保,還如何出手?若能出手,剛才就把李庸給殺了。”
話到這裏,所有人都猜到了真正的原因。
水月仙子有傷在身,早已不是當年的水月仙子了。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悶。
沒有了水月仙子的幫助,幾個人根本想不到究竟還有什麽辦法會是那支宗師軍團的對手。
夏商看着衆人,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好了,都打起精神來,我早就跟你們分析過了。李庸身邊的宗師實力都不強,就算是人數多,也不是不可能戰勝的。”
這話沒人反駁,但所有人都想着之前面對一百位宗師的感覺,那壓力堪比面對以前的皇帝。
“不用擔心,宗師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既然正面地殺伐不是對手,我們可以轉而攻心。一百個宗師不可能全部齊心,宗師總會有宗師的孤傲,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薛冷香試着問了一句:“師父是說用離間之計?”
想到這裏,春嬌眼睛一亮:“挑撥他們内部的矛盾,再分而擊之,逐個擊破!如此,還真就不是不可能。”
“好了,各自先休息,給我一夜時間好好想想,明日我們離開水月山莊再聽部署。”
……
有了決斷,幾人各自散去。
倒是不必擔心追蹤李庸的行蹤,他帶着那麽大一支宗師軍團在,不可能完全藏匿行蹤,休息一天,要找到他們依舊很容易。
夏商的話讓幾個小根本安心了,但夏商的心裏卻安定不下來。
有些計策說起來簡單,但真正要到實踐的時候才知道其中困難。
況且心中還多了其他的事情。
夏商嘴上說着無所謂,但心裏還是很擔心自己。
這份擔心主要來自于不甘,害怕自己費勁千辛萬苦解決了李庸之後,沒來得及跟家人一起過幾天平穩日子,自己就死了。
打敗了所有敵人,最終卻輸給了自己。
這樣的結局夏商不能接受。
夏商有些心煩,見今夜月光清涼,選擇了離開房間走到外面。
山澗底部是一池流通山澗的湖水,從水月山莊開始,一直流到濃霧之中不知盡頭。
坐在湖邊,看着湖水深處,吹着淡淡的夜風倒是消了三分愁思。
不管有多少擔心,事情還得是一步步來,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考慮下一個問題。
正想着之後的打算,忽然一道倩麗的身影不知從何處來,卻最終停在了湖心。
月光下,朦胧的薄紗印着溫軟如玉的身子,模模糊糊好似沒有絲毫遮蔽。
夏商趕緊起身,縮着身子往後走,心說不知哪個女弟子在這時候洗澡,還好沒被人發現,趕緊溜。
可還沒邁出一步,身後湖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寒潭十日,曆曆在目,還有什麽沒看過的,躲什麽躲?”